小说九九 > 迷糊俏太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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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古文道殷勤的笑着,「温姑娘乃是邻邦格兰斯第一艺妓,是学生花了数万两买下的。」

  「这个价钱倒也值得。」他点着头,「花得不算冤枉。」

  「学生想,既然要送礼就该送到人家心头上去。」古文道得意的笑了笑,「皇太子年少风流,这美人是一定爱的。」

  皇上命他的老师方铮领吏部各员拟上首升名单,一共有巡抚两名、道台八名、河督两名,这都是肥缺也是实缺。

  他当然想尽办法要挤上提拔升用的名单。只是左、右两位丞相向来不合,一遇有实缺能外放时,都安排自己的门下或心腹,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。

  虽然皇上要方铮和吏部共拟可提拔升用的人才,但事实上名单早巳放在左、右丞相的心里了。

  在这种情况之下,方铮指点他只能想办法走皇太子这条门路。

  皇太子虽然年少,看来温良恭谦,但其实阴险狡诈、心机深沉,未登大位就开始培养势力,此次一有实缺消息,皇太子便请他吃了一顿饭,旁边作陪的都是他的心腹,有资格上升用名单的人,意思非常清楚了。

  而他认为只要古文道能讨好皇太子,自然不难捞个道台、巡抚做做。

  一听到他这么说,方铮面露微笑,捻着胡子摇了摇头,「这就不对了。文道呀,你想走太子的门路,可得先搞清楚状况。

  「这美人一送,你的前途只怕也断送啦。」

  古文道一惊,连忙掸了掸袖头,上身向前微倾,低声说道:「请老师指教。」

  「皇太子有疾,文道你不会未曾听闻吧?」做官就是要眼观四面、耳听八方,任何一个事件不管再小都不能放过。

  「学生是听过皇太子好男风,但……恐是误传。」

  因为皇太子年届二十四,未曾立妃却与伴读项东流同进同出,身边用的人也都是唇红齿白却没有才华、见识的年轻俊俏男子。

  在众口铄金的力量之下,皇太子好男风的传闻也就不胫而走,像是真有其事。

  「的确是误传。」方铮又是一笑,「事实是皇太子年少恣情纵欲,如今得了阴器不用之症,自然是怕人在上面作文章。」

  古文道恍然大悟,「好男风是为了掩饰不举?」

  如果皇太子当真不举,那他送个倾国倾城的美人,不就大有嘲笑意味?

  想到差点得罪皇太子,他就不由得冷汗涔涔。

  方铮连忙使了一个眼色,正色道:「这话咱们说说就好,可别外传。」虽然已经是朝廷内外大家都知道的事实,但这种敏感事是「瞎子吃汤圆——心里有数」就好。

  他烦恼的说:「美人送不得,学生实在也没辙,还求老师指点。」

  「权力、美女、金钱谁人不想?谁人不爱?」方铮笑咪咪的说:「权力你给不了,美女他不爱,剩下来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。」

  古文道霎时茅塞顿开,喜不自胜的拱了拱手,「多谢老师指点迷津!」

  「你的迷津我指点了,」方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「我的迷津谁来替我指点呢?」

  左丞相不能得罪,右丞相不能招惹,皇太子又不能轻忽。

  每个人都给了他一份提拔升用的名单,缺额加起来只有十二个,到底他要交给皇上哪一份呢?

  要命,真要命哪。

  第二章

  棘爽月坐在亭子里,石桌上的棋盘里摆了一个珍珑。他捻着一枚黑子,手停在半空中,迟迟没有按落,只是凝神注视着棋局。

  所谓的珍珑便是围棋的难题,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,而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为难人的,因此或生或劫往往难以推算,自然就难以破解。

  旁边六名伺候的宫女本来倚在栏边瞧着池子里的游鱼玩耍,一回头却看见一群人簇拥着茉阳公主往这里过来。

  「殿下,公主来了。」

  当今皇上虽然儿女成群,可对这年纪最小的宝贝女儿,皇上可是爱逾性命,疼得不得了。

  「嗯。」他应了一声,一边把手里的黑子按落在去位二八路上,挤死了一小枚白子。

  棘茉阳在宫女的簇拥、内侍的引领下走了过来,宫女们抱了件大锦褥来铺在石椅上,伺候着她坐下。

  她坐了半天,也不见棘爽月跟她打招呼,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
  这种行为对一向爱引人注意,完全受不了人家把她当不存在的棘茉阳而言,是不被允许的。

  所以她清了清喉咙,喊了一声,「哥哥。」

  「观棋不语真君子。」他的眼光始终放在棋盘上,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
  「我又不想当君子。」她拉起裙子站起身来,手一低就搅乱了棋盘上的黑白子。

  「喂!」棘爽月连忙阻止,却仍是晚了一步。

  看着被弄乱的棋盘,他心里暗自窃喜。茉阳来得刚好,这珍珑太难了,要解开得花上他不少时间,他已经快坐不住了,又不能在奴才面前显出浮躁、没耐心的样子,真是憋死他了。

  所以说他最讨厌进宫了,每只眼睛都盯着他不放,只要他一有些什么动作,父皇马上就会知道,活像被监视似的。谁叫他是皇太子,一举一动都要合宜、得体,不能失了分寸。

  「你进宫来也不来看看我。」棘茉阳嘟着嘴道:「要不是小灵子瞧见你,我可又见不着你了。」

  棘爽月住在畅春园的沧浪苑,棘茉阳则住在皇城的漱芳斋,平日要见上一面是相当不容易的事。

  「父皇召我进宫说话,哪有空闲去看你?」茉阳和他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,从小感情就好,虽然她前几年都在格兰斯读书长住,但他们还是能经由鱼雁往返来联系感情。

  「父皇召你?那你还有时间在这玩珍珑?我才不信。」

  棘爽月解释道:「父皇是召我,但左相还在上书房谈事,我在这先候着而已。」

  家事想当然耳要排在国事后面,孰轻孰重父皇一向分得很清楚。

  「那反正等着也是等着,」她拉起他的手,兴奋的说:「不如先到我那去,有个好东西给你看。」

  「别了吧,你的好东西我招架不住呀。」这个古灵精怪、行事出人意表的妹妹,点子、花样特别多,遇上了她他一向只有出糗、倒楣的份。

  还是回避着点好,感情好是一回事,会倒大楣又是另一回事。

  上次她从格兰斯带回来的好东西——三蒸三酿的水果酒,让他醉了整整三天不省人事。

  「放心吧,这次不是酒啦。」棘茉阳一脸神秘,「我自己设计了一套衣服,想先穿给你看看,拜托嘛!」

  她知道可怜的爽月哥哥喝不得酒,一喝就出疹子、发昏。

  她也是好心,觉得格兰斯的酒甜而不辣,一点都不像是酒,所以回国的时候特地带了两百坛回来,请爽月哥哥喝。谁知道那么好喝的酒,后劲会那么强,让他醉了许多天,还挨了父皇的骂,说他玩物丧志、不知节制……

  「你设计的东西一定是好的。」也不知道看了会不会有碍他的健康,还是先推辞再说。

  「那是当然的呀!」棘茉阳得意扬扬的说:「我还打算让全宫的男男女女全都换上呢。」新衣服新气象,大家穿得漂漂亮亮的,看的人赏心悦目,穿的人也会很高兴。

  「好主意。」棘爽月一击掌,「你真聪明。」做兄妹这么多年了,他自然了解这个最受宠的妹妹。

  赞她?可以,跟她唱反调,简直是找死。

  「你也觉得是好主意喔?」她兴高采烈的接着他的衣袖,「这么说你肯出这笔钱喽?」

  「什么钱?」他一脸莫名其妙的问。

  「做衣服的钱呀。」她正经八百的说:「父皇说这种钱他不出。」

  父皇说他的银子是要拿来赈灾治河、迁界禁海的,这种钱哪,没必要从国库里拨,更没必要从他的财库里挪。

  「我出?」不会吧,这些奴才要穿新衣服还得他掏腰包?

  这是一个疑问句,代表着惊讶和不信,但棘茉阳喜欢把它当肯定句,代表应允了。

  「那就多谢啦。回头我叫小灵子上沧浪苑拿银票。」她回头对叮咛宫女,「记得呀。」

  也不过几千几万两,对爽月哥哥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?他的那个好哥们,一身铜臭的褚严华不就是京城首富,拿这笔小钱出来,简直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。

  小灵子笑道:「奴婢记住了。」可怜的殿下,他对公主简直毫无招架能力。

  「我答应了吗?」棘爽月愣愣的说。

  「对呀。大丈夫一言既出,不能反悔的。」怕他反悔,棘茉阳连忙道:「我先走啦!有空再过来看我呀。」

  棘爽月微微一笑,这哪是真要他去看她的新设计?根本是来要钱的,目的一达到就赶紧脚底抹油,溜了。

  看着她的背影,他眼中露出了一抹欣羡,却又夹杂着一些些的嫉妒神色。

  他率真、单纯、快乐的妹妹,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认真,心里想什么,都毫不隐瞒的表现出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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