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迷醉女人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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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是白痴、猪头,是被爱情冲昏头的大笨蛋,巴黎,不是只有邬南光啊!

  公车行经歌剧院、罗浮宫,令人目不暇给的热闹街道,她只顾张大眼睛,忘了合上嘴巴,想将这一幕幕美丽风景纳入眼帘。

  邬南光,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——想到这件事,血液便开始沸腾,也许,他正在某间咖啡馆里闲坐,或许,下一个转角,她将无预警地捕捉到他的身影。

  公车来到卡卢梭桥,横过塞纳河面,看见塞纳河,她竟莫名湿了眼眶,怎么会一来到这里,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?

  他是不是也曾站在这座桥上,眺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?拍那些照片的时候,走过那些街道的时候,他可是想起了她?

  不知是不是浪漫的巴黎感染了她,渐渐地,她不再担心自己是不是太疯狂、太积极,而且愈来愈渴望……见他一面。

  匆地,眼角闪过一栋似曾相识的建筑屋顶,她急转身朝后望,又急忙从皮包里拿出照片比对——是照片上的那栋古老公寓!

  她感到不可置信,心脏狂跳着,随意选择的公车,居然会经过邬南光照片上的那栋公寓?!

  那是他住的地方吗?

  这个刺激来得太突然,没有心理准备,她的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蹦出来。

  “不行、不行……要镇定……”离他离得更近了些,心脏也愈来愈不堪负荷,她拚命安抚自己,别冲动到跳车。

  下一站,停靠在咖啡餐馆聚集的热闹街道,她下公车,徒步行走,接着发现邬南光曾形容过的旧书摊,还有照片上的艺廊……她愈来愈激动,循着面包香气,走入咖啡馆,点了杯浮着惊人鲜奶油的咖啡,坐了下来。

  这里……就是他曾描述过的地方,她来了,在离他最近的地方。

  浓烈的感情如惊涛骇浪拍打着心房,想见他的欲望愈来愈强烈,强烈到几乎按捺不住,想要奔去刚才经过的那栋大楼。

  她开始认真模拟见面时要说的话,揣摩他会有什么反应,如果他表现得很冷淡,妯该如何保全面子,优雅退场……

  这时,店里每桌客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子身上,看她一会儿掩面,一会儿摇头,一会儿叹息,最后还趴在桌面,低声尖叫。

  原本打算前去搭讪的男子,纷纷打消念头。

  “好!”她突然坐起身,大喝一声,然后,像准备去击倒攻击地球的外星人般慷慨激昂地往门口移动。

  既然人都到了这里,想再多也没用,去了再说。

  她沿着公车路线往回走,弯进条小径,找到了那栋公寓,确定地址没错,更幸运的是大门轻掩。

  她一鼓作气爬上狭小阴暗的楼梯,停在一扇木门前。

  心跳速度快到来不及算,手心开始冒汗,颈背开始发麻,两褪早已抖得像风中柳枝。

  她举起手,轻敲了一下,轻到连自己也没听见。

  木门前一片寂然。

  当她再次举起手时,不知道是哪一层楼的住户打开门又「砰」地大力关上,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如轰雷乍响,原本就紧张到快昏厥的施昀昀被这巨响狠狠地吓到,大叫一声,乒乒乓乓往楼下大门冲。

  最后的一点勇气用尽,她没胆了。

  哭丧着脸,又坐上公车,回饭店。

  *

  邬南光晚上参加同事为孩子生日办的家庭聚会,露天的自助餐点,色彩缤纷的彩带,迷眩的小灯泡缠绕在庭院修剪得整齐茂盛的绿树枝哑间,许多大小孩子在庭院里嬉笑玩耍,气氛热闹。

  他和另外几位同事坐在庭园一角,闲聊最近巴黎发生的几件社会新闻,两名女子端着鸡尾酒加入他们的谈话,她们是住在对街的邻居姊妹,受邀一同参加今天的聚会。

  这两姐妹中的妹妹似乎对邬南光很感兴趣,从时事聊到他们的工作,又从工作聊到他的休闲活动,接着话题愈来愈私人。

  在场的男士心照不宣地找了理由离座,离开前还顽皮地朝邬南光眨眨眼,摇头羡慕他总是艳遇不断。

  年轻女子心想着什么并不难猜,这种令人羡慕的际遇邬南光也不是第一次遇上。

  女人主动的释出善意,以眼神、言语传递暗示,男人不该失礼地表现冷淡,这是个适合恋爱的城市,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情感,在互动之中缓缓勾勒出人类原始的那股欲望,一切是那样地自然。

  邬南光唇边带着浅笑,保持风度地回应女子的问话,但是,他却没有接续下去的动力,仅是点到为止,维持微温但不危险的氛围。

  女子似乎感受到他意兴阑珊,未了,也找了理由离开。

  桌边,只剩邬南光一人。

  他无语地仰头望向夜幕,仿彿想透过天空的黑幕看见太平洋上的那座岛屿。

  心中不禁咒骂自己,这是怎么了?他开始想为某人「守身如玉」吗?

  想起母亲教过的这句成语,不禁失笑。

  他在这里,努力洗刷施昀昀冠在他身上的种种恶名,她却没能看见,现在,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仍为「恶狼」一头,仍四处猎艳,寻找一夜情的对象?

  照片寄出去已经两个星期了,不知道她是否了解照片的涵义,那些他允诺过要带她去看的巴黎街景;咖啡杯旁的红玫瑰是他的心意,她收到了吗?

  回法国后,他经常想,想她的回避,想她临别的那一吻,想那一夜缠绵后她态度的转变,想她对姜少成的感情……他开始觉得,是自己太积极、太唐突,没有充分的时间让她考虑,而人在受到惊吓时的第一个反应通常就是跳开。

  他对她而言,是否就是一种惊吓?

  东方女子性格较为保守,他却忘了缓下脚步,也难怪她要落荒而逃。

  同时,他也在考验自己,随着时间流逝,他对她的那份感觉是不是也会渐渐褪色,他是不是还会对其他女人产生相同的感觉,那种牵挂、珍惜、小心翼翼保护的感觉。

  不过,明显的,离开台湾也快两个月的时间,她的身影依旧鲜明。

  第9章(2)

  时间渐晚,聚会的人也陆陆续续告别,邬南光站起来走向女主人,抱起今晚的寿星,亲匿地在她小脸蛋上大大地啵两声,也准备离开。

  与同事话别,邬南光坐进车里,乘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公寓。

  登上楼梯,掏出钥匙,身体突然僵住了,瞬间,一道闪电似的白光从脑后划过。

  他闭起眼,缓缓地吸气,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淡淡幽香,而这幽香太熟悉,令他一阵心悸,血脉沸腾。

  他睁开眼,在通道上来回走了两趟,不可能……这味道竟只停留在他的公寓门前。

  他连忙打开门,一进屋内,香味便断了,他进进出出好几遍,一再确认,最后,再也嗅不到一开始的味道了。

  天啊,他是不是想念施昀昀想得错乱了?

  怎么可能在这里闻到属于她的味道,那一开始便教他迷恋不已的味道?

  他闭上眼,想冷静下来,脑中却浮现更多两人相处的片段。

  思念瞬间满溢如冲破堤防的洪水,他箭步冲进屋内打电话到台湾,他想听听她的声音,他想跟她说说话,即使,她总是用那么呛、那么冷淡的口吻,现在,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怀念不已。

  邬南光拨了施昀昀的行动电话,但是没有回应,急忙又拨出另一个号码。

  电话接通了,一道沙哑、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。

  “喂……”

  “少成,我是南光,告诉我昀昀家里的电话。”

  “现在几点……你在哪里……”姜少成半梦半醒回答。

  “我在法国,我知道你那里现在很晚了,不好意思,我只是很急着想找她,我要电话。”

  “喔……电话……22……22……22……”

  “喂、喂——”邬南光对着话筒大喊,不过,再也没传回姜少成的声音。

  他睡着了。

  邬南光失望地挂断电话,心急又按捺不住,按捺不住却也没有办法,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又换到卧室走来走去,然后,打开落地窗,到阳台吹风。

  “疯了……真的是疯了……”因为那不知是想像还是真实存在的香味,他一下子就乱了方寸。

  他哑然失笑,却又觉得悲伤。

  怎么也不会想到,一趟亚洲之行,人回来了,心却遗落了,他竟在那么遥远的国度,遇见了一个惹他气也惹他恼,偏偏就是忘不了的女人。

  他不想勉强她,却被她逼得就要得妄想症了。

  三十二岁,居然像个年轻小伙子般莽撞。

  不过,这个冲动不也说明了,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需要时间考验,不应该还待在这里苦苦等待她的回音了吗?

  *

  第二天,很早,当城市仍宁静沉睡,四周才刚泛起灰蒙白光时,施昀昀就站在塞纳河上的卡卢梭桥,静静凝视着清晨的河面。

  她一夜末眠。

  是白天睡太多了,是昨晚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,翻身翻了一整个晚上,鼓起勇气和打消念头两股力量在她脑中较劲,好不容易挨到天空渐露曙光,她决定来到这座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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