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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春……春桃呢?你……你没有对她怎么样吧?”

  听出她喝过水后,原本略为嘶哑的嗓音呈现富元气的清脆,他紧抿的嘴角流泄出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
  他明白,要她一下子接受陌生人委实勉强,更何况事情的原委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明白的。

  “她没事,你可以放心。”他淡然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,那双黝黑的眼仅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。

  韩妤绫被他那深邃的眸光瞧得心口发热,她轻咬着唇,以兴师问罪的眼神瞪着他,“你到底是谁?你绑架我有什么目的?”

  他看着她,深黑的眼瞳有着不易显露的轻笑,口气徐缓,“我是季亲王的人,奉命在这段时间权充你的保护人,还有,我必须让你明白,我不是伤害你的人,而且我更必须严正的声明,药不是我下的,我所接到的命令就是找到你,并且保护你,将你完好无缺的护送回京。”

  韩妤绫眼中仍是盛满怀疑,“季亲王?”

  空白的思维开始因他的话而慢慢运转,仔细观察眼前的他,淡然的双眼与稳重的气质,让韩妤绫即便心里惴惴难安,仍是勉强的坐直身子,算是为自己撑起一丝不起眼的傲气。

  丁慕寒看着眼前的她害怕的模样,一向冷漠的心底竟没来由的产生想疼怜她的欲望。

  他不想见到她那张惶恐的表情,他想要保护她,虽然这毕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。

  像是为了要安抚她,也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的身分,他自怀里掏出一块玄色的铁质令牌让她看。

  她清楚的看见那块令牌上头烙有一个篆体的“季”字,她知道那是代表季亲王的令牌。

  腾季阳,是季亲王的名字。

  腾瑞夫,则是瑞亲王的名字。

  就算看了他所谓的信物,韩妤绫仍是不明所以,一来,她虽是生在宫宦之家,可是朝堂之事她爹爹可从来也末对她提过,所以就算看了令牌,她仍是辨不出真假。

  “我与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季亲王并不熟。”她点出问题所在。

  “我的职责只负责将你带到季亲王面前,其它的,等你与亲王见过面后,便有答案。”知道她的不信任,他依然不气馁的解释着。

  他的口气很冷淡,甚至还带点寡情的味道,这个时候的他与适才初醒时,她自他眼眸中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柔情泓光大相迳庭。

  轻轻地吸了口气,暂时撇开心底对他如此疏离的态度所生的不悦,她开始细思他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。

  首先,她所想到的是,她不了解为何季亲王会想见她?更何况若真要论政务之事,也该是去找爹爹才是啊!

  思及此,她浅抿着唇,将目光自他的身上移开,神色僵凝地否认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更不知道谁是季亲王,你该要放我离开的。”

  听到她的否认,丁慕寒并没有太意外,他明白这是一种自我保护,所以他仅是平静地挑了下眉,眸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犹着男装的她。

  原本藏在儒巾下的乌黑秀发凌乱地披散在胸前、肩侧,见她双瞳翦水、粉面朱唇,丽质天生又是名门之后,想必以她正值豆蔻年华的年纪,定是吸引不少惊艳的注目吧?

  听季亲王提起,曾与韩石将军之女有过一面之缘,季亲王曾称赞眼前这张芙蓉娇颜下,隐藏着一颗不输其父英气爽朗的好强之心。

  好强……是吗?

  丁慕寒唇角微勾,看了她一眼,移去目光,正巧看见立在庙门外、神情肃然的元仲。想来他已经将他们目前的状况飞书通知季亲王知晓了,再看庙外一角,小刀子半拉半逗的与那名唤春桃的丫头磨缠,他半垂眸光,再次将目光放回韩妤绫的身上。

  “腾翔国大将军韩石之女,韩妤绫姑娘,你听好,今日不管你承认也好,否认也罢,无论如何,我都会将你送进季亲王府,即便你有千百个不愿意,我也只能对你先说声抱歉。你预定的闲游行程因为我的出现必须提早结束,而且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转返回京。”

  丁慕寒的态度很强硬,表明她就是没得选择,必须跟着他走,而且他也把话挑明了,他清楚她的底细,而他也并非认错人,他找的人就是她——韩妤绫。

 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。

  眼前的男人非但清楚自己的名姓,而且还专断的限制她的自由,他以为他是谁?凭什么决定她的一切?而且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是要保护她,她又哪里需要人保护了?

  他未免妄自尊大得过分!

  她瞪着他,一股不轻易妥协的倔强支撑着她,让她有勇气在那双利眼寒芒下做出反击。

  “你……休想限制我的自由,我不会跟你去见那个什么亲王的,姑且不论我根本不识得他,更别提我需要什么保护了!”

  愈说,韩妤绫愈觉得一股闷火窜烧胸臆之间,她抡紧身侧的小手,藉以表达她不甘受制子人的恼怒。

  “你听清楚,我不会跟你回京的,天知道你到底是谁?你说药不是你下的,可是我昏倒时,你就是出现了,这样的你,还凭什么叫我信任?凭什么?”说到末几句,她几乎是用吼的了。

  面对几近失去理智、单纯在冲着他发泄情绪的韩妤绫,丁慕寒轻勾唇角,逸出一抹淡笑。

  “如果那药是我下的,那么现在的你就没机会在这里跟我争论什么信任与否的问题,这是很简浅的推论,我相信你该明白。”他在试着跟她说道理。

  听了他的话,韩妤绫面色怔然。

  他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,而且她似乎也找不到推翻他的说辞,但……怎么讲?要她乖乖就范?怎么能够?

  但是转念再想,要她与眼前的他正面冲突,她料想自己定也是占不到太大便宜,光见他眸光敛然、沉稳有度的模样,就算她再不服气,也不得不承认,以她那不成气候的花拳绣腿,若是真的与他动起手来,吃亏的一定是自己,所以她唯一的出路便只剩智取。

  心中有了计较,她赌气似的偏过脸,不再看他,反正合计也遗不了,不如省下口舌之辩,先来想想如何离开才是。

  而庙外的小刀子很显然的拿春桃没辙,在丁慕寒授意要单独与韩妤绫谈话的命令下,居然还是让春桃给搅和进来。

  “小姐,你没事吧?他们有没有欺负你?”

  春桃边说边挤进庙里,挨到韩妤绫身边,而元仲则以怪罪的眼神觑向搔头的小刀子,后者只能两手微摊,抱怨似的喃喃他拿爱哭的女人没办法等话,算是解释他为何看守不力的原因。

  丁慕寒见春桃护主,面色沉静,没有半分不悦,他霍然起身,望了下天色,略偏首冲着犹一脸忿色的韩妤绫说道:“如果你已经清楚目前的处境,那么我们就早点出发吧!”

  桃花村距离京城怎么说也有百里之遥,就算快马加鞭赶回京城,少说也要个把时日,更何况现在他还得一边避过瑞亲王的人马,一边顾全眼下这两个不知是否有武功底子的弱质女子,他心知这趟路定是不好走。

  在春桃的搀扶下,韩妤绫用忿责的眼怒视丁慕寒,然后站超,一边任由春桃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裳,并拢上长发纳入儒巾下。她不解也不明白为何丁慕寒执意要带她走,像这样被限制行动的自由,不就是绑架了吗?

  “你别以为我会乖乖就范,我不会屈服在你的武力之下的。”

  韩妤绫打小就在将军府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,几时曾这样仰人鼻息过?身为武将之女,骨子里所有的不就是一身的傲骨吗?

  韩家的将门风格可不能因此打折扣,意即该表达不满时,她绝不能落于人后。

  听闻身后传来她不满的话语,丁慕寒青衣飘袂的回身面向她,颀长的身躯衬出他桀惊不驯的挺拔,那双点漆如墨的瞳眸看定她。

  面对她言语间的责难,他没有辩驳的打算,而他这番看似全然不在乎的反应,看在韩妤绫眼里更是气愤难当。

  她自鼻喉间冷哼一声,便拂袖自丁慕寒的身侧走过。春桃见状,自是赶忙跟上。待她俩走后,一直沉默不语立在门外的元仲在丁慕寒也跨出门槛时,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。

  “不将事情的原委说明白,这样真的好吗?”

  他们是奉命保护人,若是一路上韩妤绫给他们添乱,事情不就难办了?

  短暂的沉默说明他心中的顾忌为难,他语带无奈,“难道你要我告诉她,季亲王要见她,其实是想藉她钳制韩石将军,不要与瑞亲王在军务上有过多牵扯?你觉得这样子的做法又与胁逼何异?”

  虽说季亲王也是不愿行此下下之策,可是碍于近年来总耳闻瑞亲王拿公帑做掌军务,甚且多方还人想拉拢韩石将军,为了不让韩石将军做出有违君臣之礼的决定,所以才决定介入插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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