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将身体擦得很干,白色的棉质T恤贴在他强壮的身上,完全勾勒出其下结实的肌肉线条,更让人喷鼻血的是,他下半身竟然只穿了件宽松的短裤,当他弯身打开那隐藏式的小冰箱门时,他背部的每一束肌肉都紧贴在那件T恤上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,几天前,她还觉得他很安全稳重,是个让人信任的……的……她不知道……邻家大哥吗?
不,她并不觉得他像邻家大哥,她只是觉得他就是个没有威胁感,让人想依靠信任的男人而已,可才几天没见,她却对这男人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应。
当他重新起身面对她时,她相信在那瞬间,她的心跳一定突破了两百下。
「拿到了。」
他的嗓音就在头顶上盘旋,她却只注意到一滴下知是汗还是水的液体,缓缓的从他的脸庞滑落。
「嗯。」她盯着那水珠,喉咙紧缩,心脏狂跳。
那水珠经过刚刮干净的下巴侧边,再一路轻轻滑落他的颈项。
「妳这几天在这里还习惯吗?」他问。
它在喉结处停了一下,然后在他说话时,继续往下滚动,落至他锁骨低凹处,悬着。
「嗯。」
她应着声,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,清爽的肥皂香和他的体香混在一起,充塞心肺,教她更加晕眩。
「妳还好吗?」
「嗯……」
她紧抓着身后的水槽,有那么瞬间,她几乎要踮起脚尖,伸舌舔去那粒诱人的水珠,然后一路往上舔过它方才经过的地方——
「学姊,妳可以来办公室一下吗?」
吧台上的电话,突然冒出了可菲的声音,在最后一秒敲醒了她可耻的私密幻想,静荷慌忙红着脸伸手按下对讲钮,「我马上过去。」
「抱歉,可菲找我,我下去看看。」
她不敢看他的脸,丢下这句,便飞也似的逃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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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学姊,妳还好吧?」听到开门声,可菲从桌上堆得和山一样高的资料报表后探头。「妳脸怎么这么红,该不会在上面晒到中暑了吧?」
「没,我没事,只是有点热而已。」她匆匆走上前,扶住被可菲不小心碰到,结果发生山崩的报表山,一边转移话题,「妳找我什么事?」
「呃,我记得妳数学还不错,妳可不可以帮我一下?」可菲手忙脚乱的蹲在地上,一边捡拾掉落地上的报表。
「这些是什么?」
可菲将那些乱成一团的报表放到另一边的桌上,喘了口气道:「公司新接的案子,这次好像和亏空公款有关,我得把这些财务报表整理出来。」
「这里不是意外调查公司吗?」静荷帮着她把资料夹稳住,然后移了一些到旁边,一边好奇的问:「为什么要查亏空公款?」
「是意外调查没错啊,那家公司的老板被人意外撞死了嘛。」可菲做了个鬼脸,「可惜老板去看过之后,说车子被人动了手脚,所以他就把这些财务报表带回来了。」
「我以为现在的公司都是电脑作业了,为什么不把档案复制一份回来就好?」静荷好奇的看着那些看起来有些旧的报表。
「老板觉得电脑数字是可以改,所以他除了复制档案,还把人家这几年的报表都带回来了。」
「海天航运?」看到资料上的公司名称,她吓了一跳,海天可是世界排名前三的航运企业耶,她慌忙看向可菲,「对方就这样让他拿吗?」
「当然不是,请我们的虽然是海董的遗孀,但公司的控制权现在可不在她手上,所以我们得在今天把这些东西都复制备份起来,晚点还得还回去的。」
「还回去?」
「对啊,还回去,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嘛。」
静荷瞪着那笑得很可疑的丁可菲,突然领悟,「妳是说这是妳家老板去偷出来的?」
「不。」可菲干笑两声,强调着说:「不是偷,是借。」
静荷傻眼的看着她,半晌后,笑了出来,「好吧,妳说是借就是借,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?」
「跟着钱走!」
「跟着钱走?」
「就是查帐啰。」丁可菲回身在灰色的大铁柜中翻了半天,终于找出一台大计算机,丢给了学姊,笑着说:「我们家老板总是说,要是遇到谋杀案,跟着钱走准没错!」
静荷接住计算机,只听可菲双手合十的装可怜道:「拜托,学姊,妳也知道我一看到数字就头大,我负责影印,印好会递给妳,麻烦妳帮我一起查一下,要是数字有问题,有大笔或固定金额转汇的,跟着往下找就对了。等忙完,我一定会请妳大吃一顿的,求求妳,拜托拜托。」
瞧她那模样,静荷不禁笑了出来,「妳要我帮忙,当然没问题,我还怕妳不让我帮呢。」
「怎么会,妳肯帮我,我简直求之不得,妳放心,我一定会要我们家小气老板算打工钱给妳,不会让妳做白工的。」
「小气?」她一愣。
「对啊,妳都不知道,他小气巴拉的,要他一块钱,活像要他少吃一餐饭一样,上次……」
听着可菲碎碎念她家老板的小气史,静荷拿着计算机在桌边坐下,两人一边聊、一边笑、一边忙,时间就这样在不觉中消逝。
闲聊忙碌中,她也更加了解这间公司的性质。
奇怪的是,虽然还是觉得自己就像掉到兔子洞的爱丽丝,虽然知道事情还未完全解决,危险依然还是存在,事实上,这间公司的麻烦恐怕比她还多。
但是,身在这老旧的公寓中,查看计算着偷来的财务报表,她却终于不再觉得未来缥缈而不确定,也终于有了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。
稳定,而且扎实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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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答。
水龙头在滴着水。
滴答。
她走得太匆忙,没将水关好。
滴答。
也许是他的错觉,但她似乎是在躲他。
屠勤伸手欲关掉吧台水槽内,仍然在滴水的水笼头,却在即将触碰到时,停了下来。
做这种事未免有些卑鄙,但这是他的天赋,他也只是把水关起来而已。
不过,他早已学会了控制如何不读取人们留下的残念。
滴——答——
可是,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躲他。
他从来不曾如此想知道另一个人的想法!
滴——答——
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如此卑鄙。
该死,他最好快点回楼上补眠,免得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偷窥别人想法的事!
屠勤暗咒一声,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,转紧了水龙头,然后回身上楼,埋头睡觉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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叩叩——
敲门声很轻,但几乎是在门开时,屠勤便醒了过来。
他从小就睡得很浅,对他来说,好好睡上一觉,一直都是种奢望,他有办法睡,却没办法深眠,总是会有程度不同的恶梦,等着惊扰偷袭他。
从床上坐起,他走到门边将门打开,门外站着矮他快两个头的封青岚,她一身黑色劲装,一副要出门的模样。
「吵到你了?」
「没,我醒了。有事?」回房睡觉,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帮助,他一直在想她。
「你武哥叫你有空,给江静荷一把枪,教她射击,以防万一。」
教她射击?
他知道现在的状况,的确有这必要性,但是要他教她?他不确定自己面对她时,有没有办法控制不去窥视她的心。
睡了一下午,他却连在梦里都梦见她。
「武哥呢?」他挣扎地提议。
「在忙。」
「那妳?」
「我得去帮忙。」她一边戴上特制的黑色手套,一边瞅着他,「怎么,你不喜欢她?」
「没有。」
这家伙未免也回得太快了,封青岚挑眉问:「你确定?我可以让阿鹰去的,他这几天忙完就会回来了,不过你也晓得他那死德行,要他开口讲话,还得先拿把螺丝起子在旁撬开他的嘴,活像蚌壳一样。阿震枪法虽好,但他又阴阳怪气的,人家是来做客的,总不成要人家小姐没事还得受那小子的气,对吧?」
「我去。」他举手投降,「我去就好了。」
「OK,那我出门了,她就拜托你了,Bye!」
她满意的点头,转身离开。
看着她的背影,他迟疑了一下,还是开口叫住了她。
「岚姊。」
「嗯?」她回头。
他清了清喉咙,开口道:「我没有不喜欢她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笑意出现在她眼里,直到这时,他才发现她从刚刚就在逗他。
「我有长眼睛啊,你只差没在额头上刻字了。」她笑着调侃他,方朝他挥了下手,头也不回的下楼去。
有那么明显吗?
站在门口的屠勤有些窘地扒了扒头,话说回来,他还真不喜欢屠鹰或屠震站在她身后,伸手环住她整个人,教她瞄准开枪的画面。
叹了口气,他这才回房关灯,然后下楼面对那个不知在何时,早已占据他所有思绪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