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死、会死、真的会死……
“喂,你不会以为特训只有一杯吧。”小四又倒了一杯,扳开他的手强灌。
“等一下……咕噜咕噜、咕噜咕噜~~”
救命啊~~他要死了,真的要死了……
“喂!你们在干什么?!”那划破黑暗的一道曙光投射而来,嗓音有如天籁般令人心颤。
李冀东掀开沉重的眼皮,瞥了他的天使一眼,随即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。
能看见她担忧的神情,被灌也甘心了。
“你们!”张昭允河东狮吼,一时间张家四个大男人逃的逃、跑的跑,全都闪到边边,无人敢轻举妄动。
走到李冀东身旁,她轻拍他的睑,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,像是昏了,脸色苍白得吓人,身上满是辛辣酒味,还有淤青的伤痕。
“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?!”她火大了。
“教训他啊。”也算是训练嘛。
“谁要你们教训他?就算要教训,也该是由我来!”受气的人是她,有权报复的也是她,他们凭什么抢劫她的权利?
她都看见了,他们在健身房里惨无人道地糟蹋他,想不到居然还把他带回家强行灌酒,难不成是要他的命?!
“妳不是讨厌他?我们帮妳赶走他,根本就不需要再等到三天后的打赌嘛。”小四被身旁的兄长推出去发言,从此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是老幺。
“讨厌他是我的事,关你们什么事?”把他整成这样,不是要她心疼死的吗?
她要是真打算不再理他,根本就不会有三天后的赌约了,不是吗?一群猪头,一点都不懂脆弱少女的小小整人之心。
“啊!当然关我们的事啊,妳讨厌他,我们也一起讨厌啊。”小四很无辜地扁了扁嘴,开始闪躲妹妹非常冷冽的目光。
“我说最后一次,不准再整他,要是再有下次……”点到为止,相信他们应该懂她的意思。
“那、妳的意思是说,妳是喜欢他的喽?”小四脸色更复杂了.
张昭允抿了抿唇,小脸瞬间涨红,只听见她恼羞成怒地扯开嗓子大吼,“关你们屁事,走开啦!”
“是!”一群豺狼虎豹瞬间都变成一只只软弱小猫,一溜烟地跑到客厅门外。
“刚才到底是谁掐我啦!”一到外头,小四就发难。
“不掐你,你怎么知道要说话?”张大凉声说,目光含着泪水。“昭允长大了。”
“可不是吗?”张二偷偷揩泪。
“早知道就多蹂躏他一下。”
“早知道我就多踩几下!”
是啊,这就是他们特训的最后目的,因为如此一来,昭允一定会担心,而那个混蛋就可以被美人妹妹抱回去惜惜。
他们早就知道昭允喜欢他,所以荼毒他,也算是刚刚好而已,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妹妹啊。
客厅里,张昭允轻轻地抱着李冀东上楼,拧来毛巾替他擦脸,又拿了药帮他抹身上的淤青。
“傻瓜,他们说什么你就听啊?”她骂,也着实心疼。
她可以确信他真的喜欢她,但被摆了一道,总是想要出口气啊,就等三天后再
被她整不就好了,干么这么早过来送死?
“我要真讨厌你,要拒绝你,就不会有二天后的约了,笨蛋。我也没说要跟你比腕力还是比酒量,你特训这个干么?傻瓜。”幽然叹着,继续帮他抹药,压根没发现躺平的人偷偷掀开眼皮,闷笑到快要内伤。
人生第一次被扁得这么开心,被抱得这么愉快。
虽说被女人抱着走并非那么光荣的事,但如果她想抱,他一辈子都不会拒绝。
*
第10章(2)
眼一眨,三天过了,战鼓响起。
李冀东依约来到准女友家,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闲西装,整个人神清气爽,帅到发光发亮,不像是来踢馆,反倒像是来约会的。
按下电铃,门开,跑出一只大白能i,他压根没被吓到。“昭仁,昭允呢?”
“在里头。”指了指里头,张三走在前头。
李冀东不忘顺手带上门,再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穿衣镜,确定自己完美得像是天神,才满意地走进客厅。
“昭允。”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他已经两天没见到她,感觉已经过了六年,思念早在心底发酵,由酸变苦再转涩,如今总算尝到了满嘴甜味,先苦后甘,真是过瘾。
“坐。”张昭允压住心里的雀跃,强迫自己漠视他,把最冷的一面端出来,下个马威先。
“好。”他乖乖坐下,直瞅着她笑得傻气。
那晚,他睡了好觉,作了场好梦,隔天醒来,面对冷若冰霜的她,天知道他多想扑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,疼惜到世界的尽头,但不行,因为赌约未过,功德尚未圆满,于是他努力忍下,忍着这两天都不见她。
知道她不会跟他比腕力和酒量,因为她根本不想刁难,所以他也放心的埋头在工作上,所以今天他要把她看个够,看看看~~
“你看够了没?!”张昭允小脸一阵绋红。
“不够。”拜托,看没三分钟,哪够弥补他两日相思?
“烦!”她转进后方厨房。
“昭允?”怎么了怎么了?
“她去请公证人出来,你不用紧张。”老神在在的张大如是说。
“欵,大哥,你在这里。”他后知后觉的突然发现肌肉男就坐在旁边。
“……你瞎啦?”张家四兄弟横占了大半餐厅,他居然没看见。
“瞎了也没关系,看得见她就好。”谁管他配角甲乙丙丁,主角才重要。说着,余光瞥见厨房的门微掀,尚未看见心上人,便先闻到一股教他很想吐的甜味,然后看见这几日疏于管教,不知道又溜去哪的混蛋弟弟,还有那日在饭店巧遇的好友裴巽……
“喂!这是什么状况?!”他立即跳了起来,看见一干闲杂人等像是看见仇人。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我是受邀来制作蛋糕的。”李振凡捧着两大蛋糕走到客厅。
“我是受邀来当公证人的。”裴巽也跟着入座。
“谁邀的?!”他要喷火了!
“我。”缓步进客厅,张昭允正视着他,心里掠过一阵得意,看见他略微困窘的表情,果真是令她痛快一些了。
“妳要振凡做蛋糕干么?”很火,但不能发,憋得很难过啊。
“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打赌的东西。”她指着蛋糕。
“蛋糕?”他僵住。
“对,看谁在最短时间内嗑掉一个蛋糕,谁就赢了。”
李冀东神情恍惚,瞪着两个约莫有十五吋大小的蛋糕,只见其造型新颖特殊,黑森林为底,再以白巧克力片状点缀,上头还摆满了酸甜的水果。
他想死,真的。
那种份量别说是蛋糕,就算是一盘炒饭,正常人也吞不完的。
“等等,裴巽呢?妳根本就不认识他,不可能联络得到他。”他蓦然回神,想要暂时甩掉那恶心的食物。
上回在饭店碰头,他特地不介绍两人认识,就是不给她变心的机会,想不到不过是一眼,她竟已刻骨铭心?
“我请振凡邀请的。”
“为什么要邀请他?!”很多人都可以,就他不可以!
“你说呢?”她笑得很坏心,看他又急又激动,便觉得很乐。
“妳妳妳!”难不成只要她赢,她又要对他说,她要跟裴巽交往?!
天啊~~一个超级无敌霹雳帅又风流倜傥的男人就摆在她面前,她为什么老是挑他身边的男人?!
“只要谁赢了,谁就可以跟对方要一个愿望。”她说出简单的比赛规则。
“每回都是妳出题,这次应该换我了吧。”吃蛋糕?要他嗑掉这么大的蛋糕,他直接跳到马桶里就好了。
“你也可以不比。”张昭允一派慵懒,像是比也可,不比也可,无所谓到了极点,也令他心寒到了极制。
不是比酒量,也不是比腕力、比预测,而是比不可能的任务!她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蛋糕,知道蛋糕是他的克星,换句话说,她是故意的?
就这么想甩掉他?那那那……两天前的晚上,她的担忧,她的关心,她的不忍全都是假的啊?
“比!”跟她拚了!
从这一刻他开始催眠自己,那不是蛋糕,不是蛋糕,是关东煮,是关东煮,好恶心的关东煮……
“各就各位。”充当裁判的裴巽起身,来到两人之间,等着两位就座,看了一眼时间。“开始!”
战云弥漫着,李冀东抓起叉子就开始捣烂弟弟的精心之作。
“大哥,没人这样吃的!”李振凡气得跳脚。
“你没看过大胃王吗?”喊了声,手上动作没停,捣到看不出整个蛋糕的轮廓之俊,他深呼吸一口,珏挖塞口,塞、吃、塞、吞~~
味道恶心?大不了下呼吸,味道太甜?哼哼,用吞的!
大不了吃完再吐,吃完再狂喷鼻血,反正又死不了人,但要是让心爱的女人跑了,他会死!
张昭允被他狂吃猛攻的姿态给吓傻,瞠眼看了好久,看着内馅的布丁抹上他的唇角,奶油喷上他的脸,他还是眉头深锁,像是在吃毒药还是吃蛆般的深恶痛绝,但速度始终没停顿,看起来像是打算一股作气地吞到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