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打从知道他是学校的超级放电机,黏著他的女人来来去去总不会缺的时候,她那个“日久生情”的梦想就成了幻想,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“咏晴,你怎么可以那么无情地赶我走呢?”毅风抓起她的手,深情款款地望著她。“我可是推了十几个女孩子的约会,专程来等你一起下课的,因为你可是我心里最重要的──”
“管家婆。”咏晴很了解地接话。“少来了,宇寰临时要留下来处理学生会的事,所以他要你代替他载我去大卖场采购日常用品,对吧?你要是敢为了泡马子扔下我不管,回去你就死定了!”
她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:“到时候不要说你要听他念上两遍六法全书,要是侃言吃不到他最爱吃的义大利面,说不定会气得拿你的头当篮板,海K上百球!”
当初他们三个大男生愿意让她留下,还不用分摊房租,就是说好她以“劳力”相抵,他们交出固定的生活费,她就有办法让他们一整个月衣食无缺,不再月初吃大餐、月底吃泡面。
加上她家是做“办桌”生意的,她的厨艺自然不在话下,一抓住他们的胃,他们非但心甘情愿地让她“白住”到底,每天还轮流接送没机车的她上下课。
“宇寰告诉你啦?”毅风依旧嘻皮笑脸的。“不过我不是怕他们两个围攻,才推掉约会来接你,我呀,是出于真心诚意──”
“是、是、是。”在他说出更恶心的话哄她之前,咏晴连忙打断他。“我没那么快走,你在这里会害别人分心,和你朋友去外面逛,不要在这里谈情说爱碍人家的眼。”
她直话直说,一点也不跟他客气,瞥见那个辣妹似乎有些不悦地瞪她一眼也装没看见。
刚才这辣妹几乎整个人像水蛭似地巴在他身上,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,这一型的女孩她最受不了了,而毅风的“不挑”更是让人火大!
“火气很大喔?是不是今年的新生很皮呀?”
无知无觉的毅风还以为她的火气是被新生搞的,一点也没察觉她正在大吃飞醋。
“毅风,既然人家不高兴我们在这里,那我们就去外面逛嘛!”
辣妹柔若无骨的身子说著又贴上他,还搂著他的手,似有若无地靠著她还算有料的胸部,咏晴眼底立刻烧起一把妒火。
毅风把她当兄弟,没把她当女人,她认了,但她总可以基于“兄弟义气”,帮他淘汰一些烂苹果吧?
“不好意思,我改变主意了。我不高兴你在这里,毅风倒是可以留下。”
“什么?!”辣妹脸色丕变。“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毅风也十分错愕,没见过她这么没风度地赶人。
“我是你通识课的同学,你忘了吗?”咏晴皮笑肉不笑地迎视对方怒气腾腾的眼光。“几天前我不小心听见你和朋友的闲聊,你们不是在猜外表看来不男不女的我能跟毅风他们住在一起,该不会是个阴阳人吧?现在正好,你要不要干脆问问毅风正确解答呢?”
没料到她听见了那番话,辣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正想来个抵死不认,但还没来得及开口,身旁的男人忽然一把推开她。
“Bye!”
毅风脸上迷人的笑瞬间消失无踪,冷冷地看著对方。
“她说谎,我才没──”
“我只相信咏晴。”毅风打断她的辩驳,脸色冷若冰霜,不带一丝感情地说:“我最讨厌爱嚼舌根的女人了,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,再见。”
“哼!谁稀罕呀?你干脆跟那个不男不女的在一起好了!”辣妹气得跺脚,嚷嚷离开。
咏晴的脸都白了。
那个女孩真够泼辣,最后那声也喊得够响亮,整个体育馆里虽然只剩下柔道社在练习,但也有上百人听见那句“不男不女”在体育馆里不断回响……
“那个……我识人不清,对不起喔!”
毅风也知道问题大了,马上搂著咏晴,露出小狗般的讨好笑容。
“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跟那个女的说上半句话,真是瞎了她的狗眼!我们家咏晴长得美丽、活泼又可爱,明明就是个大美女,西施都没你美──”
“你是见过西施喔?”她没好气地回他一句。“扯谎扯得太离谱,小心被雷劈!”
咏晴气呼呼地甩掉他的手。干么他交女朋友却连累她被骂?这个“外貌协会会长”真是快气死她了!就只会甜言蜜语,把她当小孩哄。
“别生气嘛!我又不知道她是那种女人。”毅风忙拉住她,陪笑地问:“不然你说,我要怎么赔罪才能让你消气?请你吃大餐?看电影?”
“做什么都可以?”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。
“全部OK。”
“好,那你跟我来。”
咏晴把他拉到全体社员面前,先悄悄跟社长说了几句话,再对著所有人一笑。
就在这瞬间,毅风头顶一阵麻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大家听著,元毅风学长自愿当大家的练习对象。二年级的练习手技中的过肩摔、浮丢,三年级的练习腰技中的扫腰和足技的送脚扫,四年级的练习正抛摔技、侧抛摔技,一年级的仔细观摩,大家先掌声鼓励,谢谢学长的帮忙!”
在一片如雷掌声中,毅风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夭寿喔~~谁来救救他啊!
***
“天哪~~地呀~~妈哟~~杀人啊~~”
“喂,你是不是男人啊?搽个跌打药酒,你哭天喊地干么?”
侃言一边取笑,一边在掌中倒药酒,继续在毅风背上用力按揉。
“痛、痛、痛──”毅风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是故意整他!“高侃言,你是不是人啊?我全身骨头都快被摔散了,你这头蛮牛还那么没人性地把我当面团揉!”
侃言在他背后窃笑。“嗳,你不懂啦,药酒就是要这样揉才有效嘛!”
“我听你在放──痛啊~~”
客厅沙发上,咏晴一边吃著开心果,一边看著草席上的两个男人。一个像屠夫、一个像待宰羔羊,斗来斗去的比电视还精采。
宇寰坐在咏晴旁边,在笔记型电脑上打报告,吃著她三不五时剥好喂他的果仁。
“你拿他练习时为什么不撤掉榻榻米?”一直保持沉默的宇寰突然开口。
“撤掉榻榻米干么?”咏晴不解地问。
他头也不抬地敲键盘。“摔断他几根骨头入院长住,耳根就清净了。”
“喂!”
“哈~~”
侃言的爆笑声盖过了毅风的抗议,咏晴愣了愣,也忍不住噗哧一笑。
“呿,一堆没天良的家伙!”
毅风翻身坐起嘟囔著。虽然明白他们是知道咏晴因他受委屈而替她打抱不平,但他也是受害者呀!
“你这叫活该!”侃言一点也不同情他。“早叫你不要来者不拒,嘴那么贱的女孩子你也要,小心全身烂光光。”
“应该早烂了吧?”宇寰不疾不徐地补上一句。
“喂,你们两个够了喔!”毅风高声抗议。“女孩子是很敏感又细致、脆弱的,她们主动过来说要跟我交朋友,我拒绝不是很伤人吗?反正只是交交朋友,我没有不挑到每次都把妹把上床,我这个人是风流不下流,这点咏晴最清楚了。”
“我为什么清楚?”她才不清楚!
毅风一本正经地瞅著她。“因为你也是我的女朋友之一,我就没跟你上过床。”
“谁是你女朋友啦?!”她胀红脸。“我是你‘女的’朋友,差一个字差很多好不好?别把我跟你那堆乱七八糟的烂桃花相提并论,你要是敢摸上我的床,我一定把你给剁了!”
宇寰一手打电脑、一手高举,眼睛盯著萤幕冷冷地说:“我可以帮忙拿去喂狗。”
毅风神色一凛,总觉得脖子上好像窜过一阵寒意。
“那……只是摸上床,没把你怎样有没有关系?”他忍不住未雨绸缪。“万一我哪天梦游,上了你的床,或者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你!”
“少来!”
插话的是侃言。他站起身,右手一伸,按上了咏晴的头顶。
“咏晴是我们大家的哥儿们,不准对她乱来!我可是跟我篮球队里那群笨蛋发过誓,我们四个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,关系却比白纸还干净,才堵住一大堆奇怪的谣言。你在外面花没关系,就是不能把魔掌伸向咏晴,只要她变成我们其中一个的女朋友,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,你千万别乱来!”
毅风被念得头大。“知道啦,说说而已。”
“谁晓得你是不是真的说说而已,搞不好你已经在打咏晴的歪主意了。”
“我才没那个胆!”毅风余悸犹存地指指身上的瘀青。“她是柔道高手耶!今天她把我过肩摔,你都不知道有多痛!野蛮女友我敬谢不敏,还是温柔可人的解语花比较合我胃口。”
“野蛮?”
一声又轻又淡的声嗓传来,伴随著浓浓杀气。
毅风倒抽了一口气。
刚刚……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说她野蛮的?应该──不是他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