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怪她自愿跟他夜游,只有她这头笨羊才会同意跟他来这荒郊野外,还提议要做坏事,真是笨到家了!
「你……不会是要停下车来……也跟我嘿咻吧?」她干笑,先出声提醒他别有不智之举。
「跟你?」他语带不屑。
听出他语气里的轻蔑,她不安的心魂终于安下了。
她望向他,他正看着路面,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,也没有回视她,表明了对她没啥兴趣,她应该要安心才是,可她心底却有个抗议声在兴风作浪,也为自己毫无魅力可言而感到沮丧……
像他这么有自信又酷傲的人,中意的一定是成熟而性感的女人吧!像夜店那个冶艳的女公关,而她……并不是,她个性很保守,外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
对自己竟会那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,俞纺儿感到心烦,急着想赶跑一肚子的乌烟瘴气,她嘴硬地说:「幸好……本姑娘不合你胃口。」
「当然,你还是个小毛头。」
小毛头?指她……俞纺儿被他这句话重重地伤到了,这么说不会太过分吗?她自认平凡,但她怎会是小毛头一个?
「十七岁的女生身心已是成熟的了。」她挺身而出,捍卫自尊。
「是吗?」沙擎恩质疑。
「太小看了我!」俞纺儿脸红脖子粗,恼羞成怒了。
他听出她话中的执拗,漫不经心地回视她一眼。
被他这么一看,她心下一骇,幽暗中她觉得他黑璨的目光似乎又是落在……她的胸口上!
她感到很糗,她一直这么有自信,搞不好他会错意了,以为她在自我「推销」哩!哎哎……不说还好,简直多说多错,赶紧就紧闭小嘴,而惊险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,他的车竟急速拐弯,奔向山路的一旁,猛然停了下来,加入那些车震的行列中!
她紧张得胸口起伏,思绪打好多个结,心情也大乱。「坏事做完了……我们可以走了啊!」她心狂跳,结结巴巴地「劝说」。
「我有话问你。」沙擎恩拉了手煞车,在昏暗中逼近她,伟岸的身形形成庞大的阴影,连她眼前唯一的月光都被他遮蔽了……
「问……什么?」发问干么靠那么近?她清晰可「闻」他身上自然流露的恶霸之气和淡淡的烟味,害她魂都快飞了,她很怕自己会逃不了……她其实很容易被他迷住,他若硬来,她可能会失身于他……她满脑子暧味的念头在飞窜。
「你能独立吗?」他嗓音很低沈。
「当……然。」她随口答着,其实完全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。而他独特的嗓音迷乱了她单纯的心思,教她—阵恍神。
「如果把你丢到台湾以外的地方,你可以适应新型态的生活吗?」
「没什么……不可以。」她努力拉回自己迷乱的思绪,不让心念胡乱飞驰,试着研究他话中的涵义。
「那里若没有我妈,只有我呢?」
「我……不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」怎会只有他?他是要跟她私奔哦?嘴里说她是小毛头,其实对她有意思厚……噢!她头好昏。
第4章(2)
沙擎恩盯着月光下她纤柔的小脸轮廓,听着她软糖般的说话声,他同样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嗅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,那味道陌生却讨喜,绝非人工的香水味,而是吸引人的……幼嫩香气!
他居然被她美好的气息「熏」得呼吸微乱,浪子心也失常地急躁炽热……
他打开车顶灯,好让气氛不那么纠结暧昧,不意竟看见她丰唇微启,眼神微慌,小脸酡红的醉人模样,像正期待有人吻,而通常他是不会拒绝这样的人间美味
他不自禁地伸出手,拇指轻抚过她草莓般的唇瓣,她轻颤着,他已耐不住诱惑,倾身吻了下去,她花瓣般水嫩嫩的唇滋味诱人至极,甜甜的、生怯的,完全挑动着他的心,他不知自己为何把她归类为奶娃,她分明是个甜蜜的小东西。
她害羞地想别开脸,但他不淮,勾住她的下巴,火热地探入她的唇中,让她香甜的滋味染上他的舌尖,纠缠得更炽烈,探索得更深了,大手往她的腰间一掳,让她柔软身子嵌进他刚强的体魄中,恣情地抚触她……
她完全被动,身子不住地打颤,不知该如何是好?
他明知她的青涩,明知她害羞的狂颤,像朵初绽的花蕊,心却像把野火为她狂烧,不想就此打住,手指探进她的衣内,爱抚过她丝滑的肌肤,落在她的胸前,侵入内衣之中,掳住雪球般动人的胸波……
她像喝醉酒似的,整个人茫茫的、虚飘飘的,所有的思绪都随着他而流转,恍若被抽光气力般地瘫在他的怀里,原来接吻是这样的,原来被一个喜欢的人抚触是愉快的,她有点害怕,却也想尝试……更多。
他的唇滑过她秀气的下巴,粗糙的胡髭摩挲过她白玉般的颈项,正要侵略她胸前柔柔的绵球,一阵强光倏然往车内照来,车外一群骑摩托车的男男女女呼啸而过,两人如大梦初醒,瞬间回神。
沙擎恩瞥向她羞怯慌乱的眼,内心充满罪恶感,这才察觉自己差点失控地当街欺侮她。
他放开她,压抑下对她的渴望,拉开彼此的距离,坐正了。「对不起……我昏头了,竟然吻了一个无知的少女。」
纺儿觉得自己的耳根恍若被人用力地弹了一下,还以为他把当她成女人看待,原来是昏头了才会有这个吻。
她努力地拉回心神,身子仍止不住地颤抖,环抱着自己,委屈地低着头告诉他说:「我…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知……你不必道歉……」
沙擎恩瞥着她低垂的小睑,心底竟有份怜惜之情,他没再开口,不想伤了她,也没让她知道,他是真的被她吸引住……他默默地将吻她的销魂滋味藏到心底最深处,并遏止自己再造次。
车里静默了很久,两人都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绪,时间就这么过了十分钟……「你刚刚问我一堆问题,重点是什么?」俞纺儿刻意回到之前的话题,暗自吐出幽长的一口气,她的心并没有真的平静下来,而是不想让沈默惹得她心更乱。
「我妈希望我把你带在身边,负责照顾你。」沙擎恩预告了这桩大事。
「你……胡说,婆婆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。」她不信。
「她是怕你担心,才没提,但她身子不行了,她患了肝癌,已经是末期了,随时会走。」沙擎恩把自己极不情愿接受的事实跟她说清楚。
「你胡说,胡说……」俞纺儿愕然地瞅着他,拚命摇着头,摇得长发都乱了,无法接受他所说的。
「我不会无聊到拿这么重大的事跟你开玩笑。」沙擎恩背贴着椅背,打开窗,关上冷气,让沁凉的夜风飘进车内,让自己更冷静。
俞纺儿心沈了下来,沙擎恩说得没错,这事岂容说着玩,婆婆是他的妈妈啊!那么他就是句句属实了!
她心好酸好疼,泪雾蒙上双眼,婆婆为何一直没告诉她呢?她跟婆婆朝夕相处,竟然完全不知道婆婆的身体状况,她极自责且万分不舍。「要真是这样的话……我会照顾婆婆到她走的那一天,将来会想办法自己生活,不会麻烦到你的。」
沙擎恩原本正是此意,现在听她这么说,看来两人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了。
「我妈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你谈这件事,你就照你现在所说的跟她讲明了。我常不在家,生活起居时间也和一般人不同,绝不是居家型的男人,并不适合当你的奶爸。」
「奶爸?!真是谢了!」她气恼地瞪向他,既然老把她看成还在包尿布的女娃,那干么要吻她?那可不是一般哄奶娃的晚安吻,敢情他今晚看来那么多愁善感就是为了这事而困扰?邀她夜游主要是要说明此事?
多亏她还忍让了他那么久,这下她再也不想忍了,火力全开——
「姓沙的,我虽还没满法定的十八岁年龄,十七岁也不算小了,你别在那里倚老卖老,我可不信你那套哦!我肩能提,手能挑,即使婆婆不能再收留我,我也能打工挣钱度日子,绝不屑你来照顾。」
沙擎恩听她如此坚定的回绝,应该要心底直呼满意才对,可他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,反而是开始「心事重重」……一定是刚才昏头的行为打乱了他该有的理性。
他藏起混乱的心情,拍拍她的肩头,用她出门前体恤的口吻回应她——
「我懂你的,我从小也都一直很独立,习惯了。」
俞纺儿缩回肩头,不给他碰,他这放浪的家伙会懂她才怪咧!
「请送我回家,我要回去守着婆婆……我会加倍体贴她,直到她走前都不会离开她,此生她给我的恩情,我永远会牢牢的记在心中……不会忘。」她脑袋里对他的绮想全溜光光了,伤心取代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