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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宇星洋转身抱住她,坐回床上。“他欺负你吗?”

  夏可虹摇头,在他怀里仰起脸庞对著他。泪水使她的视线模糊一片,她看不清楚他,心里不安极了,胡乱地将唇往他嘴上贴。“星洋,你抱我好不好……”

  宇星洋胸口一震,手足无措。该怎么说?他不是不想要她。他们正式交往一年半左右,夏万鸣老师不只一次提醒他,可虹是他最宝贝的小孙女,教他要谨慎小心地一步一步来,别给他搞无国界没规没矩那一套,要不,就阉了他!

  夏万鸣老师要他在这没规没矩的地方,规规矩矩追他的孙女。这是他为师的对学生的正当指教。宇星洋遵守著,从未对夏可虹做过逾越的行为,即便有时他们一起睡,最近,更论及婚嫁,把他房里原来的两张单人床换成双人床,他也不曾违背师命,对可虹做过亲嘴以外的男女事。

  “可虹……”她吻著他的唇,他尝到她泪水的滋味,真有点心动了。“可虹……我答应过万鸣老师——”

  “我们就要结婚了,不是吗?”夏可虹打断他的嗓音,与他拉开距离,解放洋装的颈背系带拉链,脱去胸罩,裸著完美的女神胴体,面对著他。

  宇星洋愣住了,一动不动。夏可虹拉他的掌,往自己的乳房覆。

  “这是在干什么?”一个嗓音夹混著滑门轮轨声传来。“老头昨天才处理掉,”人影接著出现。“你今天就压著我亲爱的堂妹上床?”夏明灿慢悠悠踩过长毛地毯,柔荑环胸,一手还拿著酒杯,倚靠床尾雕花柱,嘲笑地瞅著宇星洋。“你真猴急呀,平常的温和绅士都是装出来的吧?”

  宇星洋紧皱眉头,眼睛盯著夏明灿,一面动作——将被夏可虹拉住的大掌收回,掀起被子,盖往夏可虹——下床,他让夏可虹躺平。

  “星洋,你别走。”夏可虹对他摇著头,欲起身。

  “喝下。”夏明灿移动至床头,将手里的酒杯凑近堂妹红唇,杯身往上一斜,她几乎是用灌的,让伏特加烈酒流进堂妹体内。

  夏可虹呛咳起来,泪直冒。宇星洋拍抚她的背,愠怒对夏明灿吼道:“你在干什么?可虹不能喝烈酒!”这大概是他第一次,用凶暴的语气对她说话。

  “老头保护过度。她没什么不行的!”夏明灿回以颜色,声调不比他弱。“宇星洋,你别太自大了,以为自己是夏家旅店的主人。老头死了,你和可虹也还没结婚,你什么都不是!”

  宇星洋一脸错愕。他从没见过明灿像狮子,以前,他顶多觉得她像豹。“你看不起我是吗?”他突然明白了,她不是讨厌他,是根本瞧不起他。

  “你什么都不行!”夏明灿美眸晶亮,闪著刺人水光。“操帆输我、单航输我、徒手潜水也输我,所以,缩到可虹身边当大男人是吗?”

  宇星洋神情惊诧。“你在说什么?”莫非……

  “宇星洋,你这个没用的男人,你最好离我们夏家女儿远远的!”她指著门,要他滚。

  “明灿——”

  一个用力摔杯声打断他叫她。她真的很用力,把那Waterford水晶杯摔碎在长毛地毯上。

  “你们不要那么大声……”夏可虹抓著头,左摇右晃,哭嚷起来。“我好不舒服……”

  宇星洋沉默下来,视线自夏明灿身上移回夏可虹烧红的脸庞。酒精开始作用了,她雪白的肌肤,一片瑰丽色泽。他拉好被子,抚著她的脸。“好好睡一下,可虹。”

  夏可虹哭声越来越小,睡著了。宇星洋离开床铺,转头看著夏明灿。

  “你想跟我说什么,到外面说,我们别在这儿吵可虹。”他等著她。她不动。他知道她要他先滚,别以“主人”自居。好吧,他先走,无须于此抱啥“女士优先”的绅士态度。

  宇星洋出了门,夏明灿才移动步伐。她没朝门走,而是靠向床头,冷睇堂妹睡熟的美颜,俯身,在堂妹耳畔说:“什么好事,都教你尝尽了……就这个,我不会让给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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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女人战争很可怕。但,皇夏生爱看。

  那几个穿著夸丽的女郎在广场中央无羽鸟雕像前,拉扯怒吵著。

  橘金色Bentley一开进“○边境”广场大道,皇夏生便将车速减慢,摇下车窗,欣赏美丽女士们活泼的动作、尖锐的叫骂。听来是抢客人,抢到店外来单挑。广场边的礼拜堂阶梯上,有人拨弹曼陀林,唱歌帮她们“助兴”,围观的男人们吃著蚕豆、喝著扁桃酿的甜酒,同样兴奋地高声欢呼著:女人为他们打架呢。这个严寒之地,热得很!

  空气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洞窟酒窖气味。昨晚进驻、今早醉倒的无国籍水手,搔著头从遮寒的路边花草亭子里,爬起身来,颠颠晃晃地走往回港口码头的路。

  无国界这个地方很有趣,街道乱糟糟像迷宫、像剧院,尤其“○边境”,这儿路边灯柱加扬声器,走到哪儿,热闹到哪儿,漫无目的团团绕,也开心。这些没规没矩、无国籍之人,生存之道其实乱中有序,有争端一定会就地解决。

  看过广场上演的女人战争戏码,皇夏生摇上车窗。他要去一家名为“锁”的俱乐部。

  车开进礼拜堂旁的“水门街”,夹道的裸女雕塑个个肩扛水泉瓶,泉水泄进路旁秘密的裂缝。天空飘降雪花——雪与花,那一朵一朵的蔷薇从威尼斯格调的小楼窗扉丢下来——欢迎他。来过一、两次,这儿的人,对他这位荆棘海孤岛出身的俊美皇家贵公子印象极深。他们喊他“Emperor”,播放他爱听的第五号钢琴协奏曲。

  “锁”就在街底水门造型岩石台座上,皇夏生的车驶往建筑台座下的圆形花坛边停住。俱乐部保镳过来开车门,恭迎皇夏生下车。

  “Emperor——”一名女性娇声喊著,从店里跑下石阶,勾住皇夏生的手臂。“你要不要紧啊?Emperor——”她察看著皇夏生的俊脸,一面带著他上阶级,走进店哩。

  “Emperor,你没事吧?”又一个女性捧了满怀大红蔷薇,凑近他身侧。“瞧,我帮你准备这么多蔷薇花——”

  “谢谢。”皇夏生灿笑回应。“你对我真好,甜心。”他抽取一朵花,拿至鼻端嗅闻。

  “Emperor,我们很担心你呢……你昨天被打得倒在地上,吓坏我们了!”有人嗲声嗲气地说。

  他身边的女性越聚越多,众星拱月地将他簇拥进接待厅。

  这是家有历史的店,很多名人来过,吧台后那面墙有几位无国界慈善组织开拓者的签名和夏万鸣的笔迹,还有他祖父皇达爵写下的诗句——

  你是勾起色欲的权杖,

  是女孩光溜臀部之盖的栓子。

  Dafydd Ap Gwilym《阴茎》的两句。比起这个,他稍微喜欢Henry Miller的《Crazy Cook》多一点。

  简单、深刻、粗俗却不乏真诚,是他爱逗留“○边境”的原因。

  “Emperor,来这边坐嘛,我们帮你准备好餐点了……”

  “香甜的白兰地红糖烤香蕉喔!”桌上已经摆好点心、水酒,雪茄和那大束红蔷薇。

  皇夏生撇撇唇,走到老位子——靠舞台的圆桌、弧形沙发——落坐。女士们问他要不要看她们新排的舞?当然好,他最爱看她们穿著鲜艳跳华丽的舞。

  音乐一下,灯光该暗的暗该亮的亮,光影交错,色彩斑斓,大舞台活络起来,如春天授粉的花坛、夏日祭典的天空,几个舞娘像蜂蝶在台上飞来荡去,清一色——裸著上身,腰臀贴围亮片羽毛,有的把身体折成花蕊花蕾花瓣,有的翻跳如鱼,这结合了瑜伽与东方特技的新舞,还不赖。

  邻座的几个男人吹起口哨叫好。皇夏生吃了口烤香蕉,啜饮薄酒。

  有人在说:“你们知道吗……旅店那个夏老板昨儿个告别式,葬礼可风光咧——”

  “听说制作成钻石,镶嵌在旅店天台——”

  “做成钻石镶嵌在天台!靠!不怕被偷啊?”

  “谁会偷那种东西啊,那是缺德事——”

  “拜托,这里可是无国界,谁不缺德了?而且,那钻石可是夏万鸣——无国界大名人——夏万鸣呢!黑市叫价一定可观!”

  说的也是,明星用过的牙刷、牙线、牙签都有人要收藏,世上变态多得很。何况那是颗名人钻石!

  哈哈哈哈哈……有人狂笑起来。

  皇夏生听了也想笑。老家伙,这辈子够值了吧,死了还有人要抬你身价!

  “好看吗?”抽著漂亮长卷烟的女士,步履款款生姿,走到皇夏生身旁落坐。“听说你昨天被打了?”

  “嗯。”皇夏生应声。“这里、这里,还有这里。”指左眼、指右眼,最后拍拍脸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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