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既然他们咬定他跟弥生是恋人关系,那麽他就大方承认好了——如果承认能使他们无法在这件事情大作文章的话。
“什麽样的答案才能教你们满意,然後不再骚扰我跟她?”他语气冷肃地质问起众家媒体。
现场一片鸦雀无声,大家面面相觑,没有人说话。
突然,一个勇敢的菜鸟记者大声地说:“大家只是想知道两位的关系!”
他目光一凝,直视著那名菜鸟记者,然後声线沉稳地说:“只要我给了答案,你们就不会再来烦我?”
大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但眼睛却透露著“对,就是这样”的讯息。
他微微抬起了下巴,深呼吸了一口气,毫不犹豫地说:“对,我跟她正在交往,我们是恋人的关系,这样可以了吧?满意了吧?”
说罢,现场一片哗然,然後响起喀嚓喀嚓不断按快门的声音。
弥生两眼发直地看著他,一时还反应不过来。什麽?他……他刚才说了什麽?
是她产生了幻听?还是他在发神经?虽然在听见的那一瞬间,她是有点高兴,不过他怎麽会这麽说呢?
他说他们是正在交往的恋人关系?老天,他开记者会不就是为了把事情解释清楚吗?怎麽会……他是认真的?还是一时的冲动?
“我们走。”恭朗揽著她,大步地往前走去。
记者们不断地朝著他们拍照,但已经没有人敢再挡住他们的去路,也没有人再大声提问。
她想问他为什麽要那麽说,可是场面已经太混乱,让她无法镇定的、清楚的整理思绪。
此刻,她的心在发烫,她的脑袋胀胀的、麻麻的,她说不出那是什麽感觉,只能小跑步地配合著他的步伐前进。
就这样,他带著她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,坐上他的车,他们驱车离开了电视台。
“你……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虽然人都已经在他车上,她还是忍不住要问。
他直视著前方,语气平静地说:“你去过的地方。”
第7章(1)
到了Rest,弥生才知道他所谓“你去过的地方”指的就是他的住处。
到了电梯口,她杵著不愿进去。
他浓眉一皱,把她抓进电梯里,然後伸手按了两下。电梯关上,以快又平稳的速度直上他所住的楼层。
走出电梯,他拉著不肯步出电梯的她,朝著他住所门口走去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到了门口,她想挣开他的手。
他回头瞥了她一眼,“不要什麽?”
“不要去你家……”她满脸通红,怯怯地说,“我……我回电视台……”
他眉心一拧,“相信我,电视台没有这里门禁森严。”说完,他打开了大门,把她“抓进”家里。
关上门,打开空调,他在玄关处脱下了鞋,然後直往厨房走去。
“喝什麽?”他问著。
她用力摇摇头,一脸还在惊惶状态的表情。
是的,她还没完全的回过神呢!就在刚才,教她惊愕的事一件件的发生,尤其是他在媒体前大方承认他们是恋人关系之事。
不,那算不上是大方承认。所谓的承认是指真有其事,但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,他为什麽要……
突然,一条警觉的神经将她四分五散的思绪抽回——
对喔,他为什麽要那麽说啊?她得好好的问问他,叫他给她一个交代。
忖著,她立刻往厨房冲去。刚到厨房入口,她撞上了正要出来的他。
“喂。”他一手抓著水杯,一手攫住了她的胳臂,“你做什麽?”
她抬起头,惊羞的望著他,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。“ㄜ……我……”
“给你。”他把手里的水杯给了她,“喝口水,压压惊吧。”
迎上他的黑眸,她像是被下了什麽听话的咒语般接下水杯。
ㄟ!藤井弥生,你傻了吗?她在心里质问著自己。
就算她真的那麽不知天高地厚、真的那麽不自量力,且真的那麽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他,也不能消极的接受他的处理方法。
於是,她不满的直视著他。
恭朗像是看不见她眼底的不满及反抗般,把她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。
“你又不是第一次来,别拘谨。”
她横眉竖眼地瞪著他,却莫名其妙乖顺地坐下。
藤井弥生,你在做什麽?为什麽要乖乖听话?她心想著。
“你……”他微皱著眉,端详著她,“你的眼神充满了怨恨。”说完,他一派轻松的笑了。
不知怎地,乾脆的在媒体面前承认他们的“关系”後,他觉得整个人轻松了、愉悦了。
看著她,他心里有种感觉。女朋友?有一个这麽有趣的女朋友应该不赖吧?
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她羞恼地瞪著他。
“你的眼神充满了怨恨。”可恶,说什么风凉话?难道他对自己刚才在媒体前的那番谈话毫无悔意?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他哪里有错?
“你刚才是脑袋秀逗了吗?”她气呼呼的质问他。
他微顿,然後气定神闲地一笑,“你终於回魂啦?”
“什……”
“你刚才被包围住的时候,还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呢!”他说,然後看著她手中的水杯,“先喝口水再说吧。”
她一怔。也对,她喉咙还真的是乾乾的。要找他吵架,也得先润润嗓子。
想著,她一仰头,咕噜咕噜地将水杯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。
“喔,”他挑挑眉,充满兴味地说:“你喝水的样子还真豪迈。”
她放下水杯,白了他一眼。豪迈?他是想说她一点女生的样子都没有吧?
“你为什麽要那麽说?”她直视著他,毫不罗嗦地就问,“你召开记者会不是为了要澄清吗?为什麽要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?”
他沉默了一下,“因为我突然发现,解释跟澄清可能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且没完没了,乾脆的承认反倒一了百了。”
“你简直胡说八道!”
“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没有关系吗?”他舒适地将身子沉进沙发里,“我保持沉默,也跟你保持距离,就为了平息一切,但风波却越演越烈,甚至到了完全失去控制的地步,你应该看见了。”
这一点,她倒是不否认啦。但是,她哪能这麽容易就被他说服,原谅他自作主张的决定。
“与其让他们追著跑,还不如正面回击。”他说,“现在我乾脆的承认,他们就没什麽好写了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我们又不是……”她涨红著脸。
“他们才不在乎我们是不是一对,他们只是要耸动的新闻,你不明白吗?”他直视著她,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,“我不想再看见他们在报上乱写一通,也不想再让你的工作及生活受到影响。”
咦?他在乎她的生后受到骚扰及影响吗?他应该只在乎他自己吧?
“啐,”她轻啐一记,“别说得好像你很过意不去的样子,先前在员工餐厅看见我被包围时,你还若无其事的带着那位香奈儿美女头也不回的走掉呢!”
“不然你希望我过去吗?”他目光一凝,深深的注视著她。
被他那幽深却发亮的眸子一盯住,她心跳加速。
“当时我认为那是最好的处理方法。”他说,“我以为只要我们完全不接触,他们就会放弃这条新闻,却没想到……”
“是这样吗?”她蹙著眉头,怀疑地看著他。
“当然,我可是为你好。”说著,他背脊一直,坐正地说:“我很抱歉,造成了你的困扰。”
她一愣,“什……”
可恶,他突然这麽认真又诚恳的向她道歉,她怎麽还骂得下去?有道是“伸手不打笑脸人”,她是不是就得这麽原谅他了?
不,她真不甘心。
“别以为这样,我就会原谅你。”她皱著眉,噘著嘴,恼怒地说,“你在记者会上乱说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”
“我本来没打算那麽说,但在你突然现身之後,我改变了主意。”
“ㄟ?”关她什麽事?
“看见他们对你采取那种咄咄逼人,活像法官在审问犯人似的问话方式及语气,我实在是很不爽!”说著,他眉毛一皱,神情微愠。
不爽?拜托,被当犯人一样审问的是她,他在不爽什麽啦?
“你不爽什麽?”她轻啐,“难不成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?也不想想究竟是谁造成今天的局面。”
“我已经道歉了,不是吗?”他微皱起眉头。
“道歉很了不起吗?”她哼说,然後质问他:“我可不可以海扁你一顿,然後再跟你说对不起?”
他直视著她,神情平静且认真地说:“如果你这样能气消的话,请。”说著,他把身子微微往前一倾,闭上了眼睛。
他的脸突然的凑近,她胸口不觉一悸。
她发现他有浓密且长的睫毛,好看到爆。不自觉地,她忘我的盯著他英俊的脸庞,甚至忘了呼吸。
他是说真的吗?只要她能气消,他就随她扁?他是认真的吗?如果是,那是不是表示他是诚心诚意的向她道歉,真心的认为他先前的一言一行是错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