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习惯在自己的脸上添加其他色彩。”
“那单纯地做脸好了,先帮你做个深层清洁,再来个背部舒缓,包你疲劳尽除,重新变回一条活龙。”
“我曾经是一条死龙吗?”他拉住她的手,覆到那亢奋的坚硬上。
“以前不是,但你最近太累了,看,黑眼圈都出来了。再不好好保养,小心过了五十岁,全身上下该硬的都软了,该软的却全硬了。”
“什么东西软?什么又变硬?”他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她媚笑,像极了一个准备霸王硬上弓的色狼。
“软嘛……”她伸出一根手指,在他裤裆上点了点。“明白了没?”
他俊颜一阵红、一阵青。“你这家伙——”他翻过身,将她压在身下。“我应该教训你一顿的。”但他又爱极与她调笑,每天闹上几分钟,他再多的疲累也烟消云散了。
“教训?我喜欢。”她拉下他的脸,反覆不停地吻著。“最好是罚我在上面辛苦,你呢,躺著享受就行。”
“你说的。”见她一点头,他随即翻过身,背对著她。“按两下吧!就是你刚才说的背部舒缓,是不是?”
她大眼眨了眨,还以为他春情荡漾了,谁知是耍她。
她没好气地哼了声,又忍不住笑了,小手揉著他的肩。“你太累了,要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嗯……”她按得他太舒服了,不小心打起瞌睡。
她唇角挂著笑。能够帮他,她很开心。
她也不吵他,由著他睡,不过五分钟,他已经开始打呼。
她放轻手脚从他身上下来,拎了条凉被替他盖上。
帮他塞好被角的时候,她的手碰到他的西装口袋,一个四方形的绒布盒掉出来。
越汶嫱瞪大了眼。“这是……”
她颤抖著手捡起盒子,打开,一抹闪光耀过双眼。那是一只钻石戒指。
她生日时他说过,先送她一枚黄金小戒,过些日子,他还会准备钻戒跟她求婚。时间到了吗?
但她还不想结婚啊!背负这么大笔债务嫁人,等于拖累对方。
“小汶……”他只眯了一下子,又打著哈欠醒来。“嗯……你看到了?嫁——”
她扑上去吻住他的唇。
不要说,就这样交往下去,才是他们两个的未来。
他的心意她感动,但不能行动,除非有一天,她无债一身轻,但是那很难……
周凛瞪大眼,看著她凑过来的脸,眼角闪著泪滴。她是太高兴他要求婚?还是不想嫁,很为难,不知道怎么拒绝?
他很久以前就想向她求婚,和她相处很快乐,他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光。
但他忙、她也忙,很多事情就耽搁了。直到周风岂过世,他突然发现,有些事情不能拖,会后悔一辈子。他就来不及告诉周风岂,谢谢他抚养他,他就像他的父亲。他想喊他爸爸,但现在喊也没人听了。
那一日,他亲手帮周风岂换了寿衣后,就打电话给珠宝公司订了钻戒。很意外地,戒指完工的当天,周风岂出殡。
周凛感觉这是天意,周风岂冥冥中告诉他,要活在当下。
可是……他注意到越汶嫱眼底闪过的痛苦,她不愿嫁他吗?
越汶嫱手一扬,绒布盒滚到床底下。她急切地解开他的裤子,将那亢奋纳入她的身体里。
她一边吻他一边哭,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。
恍惚间,他猜到了她的心意。不是不愿嫁,是不能嫁……
*
越汶嫱以为可以用身体迷惑周凛,让他意乱情迷,忘记求婚的事。
但她低估了周凛的毅力与坚持,他是被迷得晕陶陶,但他没有忘记请求她嫁给他。
他温柔地看著她,半跪在她面前。“小汶,嫁给我。”
她的心开始痛了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摇头,声嗓梗住了。
“你是不爱我?还是顾虑自己继承了庞大债务?”他伸手抹去她的泪。她已经哭过一回,再哭,她都要变成兔子了。“如果是后者,你不用担心,我会帮你的。”
但她不想要他帮,虽然他有钱,可以轻松解决那些债务,但钱不是她借的,要她和周凛收拾善后,她不甘心。
“凛,我不甘心,为什么要我为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背负债务啊!”
“这世上多的是没道理可言的事,法律规定如此,我们就得遵守。”因为人本身就是一个不完美的生物,制定出来的法则自然会有漏洞。但人们却不能不守法,否则社会就要大乱。
“但这不公平。我继承债务的时候才十八岁,我的人生就此毁了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她要是知道就好了。不想还债,又躲不了,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——要苦,她一个人苦就好,别拖累周凛。
“我可以跟银行协商,让你只还本金,不必还利息,这样债务会减少很多。然后我出钱替你还清欠债。”他拉起她的手。小小的手,掌心有点薄茧,那是她辛苦求生的证明。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拮据,让他很不舍,他希望她生活得更好。
“小汶,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吧!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,我们可以追求更多的幸福和快乐。”
第8章(2)
她看著他,黑色西装衬出他的俊俏,朗星般的黑眸里,无限深情。
她情难自禁地扑进他怀里,嗅著那迷人的味道。
她真的很车运,遇到这样一个多金又专情的男人,爱她、哄她,试图把她保护得无微不至。
她的债务将迅速地获得解决,但是其他人呢?社会上有这种经历的人很多,他们身边没有一个周凛,注定要苦一辈子。
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要什么了。她想获得公平。
“凛,对不起,我想继续上诉,我希望有一天看到这个法律变得更完善,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说,我没借的钱,谁也不许赖到我身上。”
他看著她,明丽的小脸上有一抹坚持,就好像酒吧里那些人形容的,一点佛性。她是供桌上的神,仁慈博爱,世人仰望她的笑,不自觉被感动,被救赎。所以他们心甘情愿请她喝酒,正如进庙烧香会捐香油钱一样。
“修法不是一天、两天的事,也许要几年,甚至十几年,你要我们两个一直这样拖下去?”
她没脸看他,垂著脑袋,泪水在眼眶打转。“对不起,我太自私了。”但她就是说不出口,让他们结束吧!她有她的理想,他有他的生活,他们相爱,但不合适。
他扒扒头发,叹口气。“你准备花多久的时间去打官司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爱他,舍不得放手,又无法给他承诺,这算什么?越汶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。
“所以你要我没有目标地空等?”他沙哑地说。
“对不起、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”她扑进他怀里,放声大哭。
“你的理想比让我还债更难。”他手指刷过她的头发,轻叹。
“我们……”她巴著他,可怜兮兮的。“如果到时候你没有交女朋友,我们就在一起,如果你爱上别人,我会放手,这样好不好?”
“你真的能放手?”他声音低沉得充满杀气,大有她一点头,立刻绑她进礼堂的气势。
“呜呜呜……我很自私,我会改,我……我会要自己放手的……”但她的手脚却缠得他好紧,像一只章鱼圈住他。
周凛笑了,他要的就是这份不离不弃,她给了,他也就不在乎那些形式了。
“小汶,你有看到我口袋里的戒指吗?”他记得刚回家时还在,怎么一下子就找不到了?
“凛……”她抬起泪眼望他。
“你把戒指藏到哪里去了?”
她瘪著嘴,移开目光,不敢看他。
周凛叹口气。“我不逼你,你先把戒指给我。”就算他们不结婚,他也要她戴上戒指,就像他们已许诺终生。
她哀怨地离开他,趴在地上,搜寻那只绒布盒。
“找到了。”她的手伸到床底下,用力拨,结果盒子滚得更远了。
突然,床铺被抬了起来。
越汶嫱转头,看见周凛抬起大床的样子。他不是很瘦吗?居然这样有力。
她赶紧爬过去,捡了绒布盒,再爬出来。
周凛放下床铺,似笑非笑望著她。“这是刚才我们太激情,不小心弄掉的,还是你故意把它藏到床下?”
她红著脸,不敢说话。她确实很鸵鸟,以为把戒指藏起来,他就会忘记求婚,他们可以维持现在的关系直到永远。但那是不可能的。
她把绒布盒还给他。
他接过盒子,打开,望著戒指。每看一次,都好像见到了周风岂,又在教导他做人、做事、经商等各种道理。
这只戒指是不同的,他只会送给占据他心底最重要位置的女人。
“你的手。”他凝望她。
“凛……”她抿著唇,又开始掉泪。
“我不会逼你的。”他把戒指套入她的手指中。“你的梦想,我也会帮你,不管是一年、十年,我都会陪在你身边,你也不要忘了我。我们不能结婚,没有证书,这枚戒指却代表一切,今生我只认定你是我的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