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的体热,让珍珠莫名其妙地想抗拒!
因为太接近,忽然鼻端嗅到他身上一股男性的气味,那强烈的男人味让她感到被侵犯!分不清楚是厌恶还是恐惧,她推开他--可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样牢固,珍珠一急便扬起左手--一巴掌打在男人俊俏的脸孔上!因为过度用力的缘故,她整个人弹出男人怀里,跌在花园泥湿的草地上……
抬起眸子,怔怔地瞪着他,这一刻珍珠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这不似平日沉着冷静、凡事以智取不以力敌的她,伸手打人,更不像她冷静的性子会做出的事。她为什么会伸手打一个男人?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惹恼了她?
从泥地上爬起来,她怔怔地瞪着他眼底危险的怒光……
过往师父所教给她的一切,都不足以应付此情此景,她该怎么安抚一个被激怒的男人?
"出手打自己的救命恩人,天下没这个理吧!"
他冷冷地出声,幽暗的眸子像苍鹰一般,牢牢盯住眼前的女人。珍珠转身就走--他不由分说张手扯住她,突兀的力气差点拉断她纤细的手臂--
"不解释清楚,就想一走了之?"
"是贝勒爷自己闯进来的,女子的贞节第一,遇到这种事,贝勒爷要小女子如何自处?"强忍着手臂上锥心的疼痛,珍珠强迫自己回复冷静,沉着应对。毕竟是她出手打了他,倘若追究起来,他可以让一个卑微的贱民生不如死。
"好利的小嘴。"允堂冷笑。"可惜的很,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。"珍珠想抽回手,他却使劲地把她拖进一旁的草丛--
"你想做什么?!"再一次跌在泥草地上,珍珠开始明白,他不打算当一名君子。
"进澡桶还穿着裹衣,岂不是多此一举?还是姑娘早知道会有人闯进去?"他咧开嘴,笑容很冷。
"闯进来的人只有你--呃……"
轻而易举压住她蠢动的手腕,男人宽厚的胸膛抵住她柔软的前胸,然后深呼吸、进一步地压迫,得意地看着掀开的领口,逐渐鼓起两弧暧昧的白皙圆球……
直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激射出怒意。
她不再反抗、也不示弱,连眉头都不许自己皱一下,纵然手臂教他硬生生的拗住。
允堂眯起眼,研究她冷漠的反应。
一褡黑色的衣布从他手里滑落。"这,算什么?"
珍珠的脸孔转白。
"东西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,你该不会厚脸皮到矢口否认吧?"他冷冷地吐出话。
"是我的东西,又如何?莫非王府里规定了,不许人藏黑衣裳?"她抬起眸子瞪住他,索性赖到底。
他冷笑一声,面无表情地咧开嘴。"你可能不是贼,不过你的应变和胆识,也不会是个卖唱女。" 不待珍珠回答,他突然扬手撕裂她的衣袖--
珍珠倒抽了一口气。
他拉直她的手臂冷笑。珍珠手臂上那颗殷红的血点,在雪白 的藕臂上越发显着。"一名寻常女子,没道理点上这玩意儿!"他粗糙的手心,暧昧地抚过她细白的肌肤。
珍珠两眼发直,她似乎看见他眼中掠过一抹嘲弄的调戏。"放开你的手!"他当然不会依言放开,暧昧的眼光温吞地扫过她半裸的胸脯。明知道他是恶意轻薄,她却无可奈何。
"怎么?答不出话来了?"他冷笑,眸子里透出一丝诡异。
"方才你是故意闯进来的吧!"她有些动气了,忽然有些不明白,这男人究竟打什么主意?
"一名小贼,值得我大费周章?"他眯起眼冷笑。
"我是贼,又如何?天生贱命,自然得依着贱业维生。"她顺手推舟,承认自己是个偷窃的小贼。
他笑的很轻浮。"你救宝嫔,只是为了进佟王府--偷东西?"不冷不热的语调,说明他压根不相信。
"我同宝儿特别有缘,否则也救不了她。"信不信随他。
他盯住她,俊脸没有一丝表情。
"你不信,是吧?"
"我凭什么相信?"他挑起眉。
"你信也罢、不信也罢,总之是教你抓着了,你想怎么着,悉听尊便。"
她挣扎着从他身下逃开,却不可避免的与他肌肤相亲--他坚硬的胸膛,拒不退让地搓揉她的胸口。
她明白,他绝对是故意的。
红着脸滚到一旁,她身上沾满了湿泥水。
全身浸得湿淋淋,她伸手掩住曝露的胸口,单薄的裹衣却压根儿遮不住泄溢的春光……就算她向来不爱记仇,可现下她心里是有些恨他的。
珍珠明白,这男人不把自己当个人看待,否则不至于对一名姑娘如此粗鲁、无礼,这般羞辱她。
"怎么,到底还是生气了?"他笑着问。
"民女不明白贝勒爷说什么!"她冷漠地回答。
他嗤笑,轻佻地道:"气我揭穿你--还是气我轻薄你?"
抬起脸,她的脸色由红转白。
向来淡漠的优势,似乎一下子背离她而去!
压住胸口,她竟然无法吸到足够的气儿……
"您大概不明白,自己在说什么。"试着平心静气撂下话,她盯着男人轻浮的眼睛,冷淡的掉头离开。
他却突然伸手,抓住女子的细腰--
"我当然知道--自己要什么!"为所欲为的动手,他低嘎、却笃定的口吻,有一股大男人的霸气。
他说的,是"要"什么。珍珠听的很清楚,可片刻间,向来清明的脑海却呈现一片空白、无法做出任何反应。
"怕吗?"他的眼底有一抹试探的质疑。
珍珠仍然没有反应。
短暂的时间里,许许多多念头掠过她的脑海……
男人英俊的脸孔在她眼前放大,头一回,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,才发现他的五官英俊的接近完美……
为什么?允堂贝勒向来喜欢美人,为什么挑上平凡无奇的自己?"要一个美人太容易,不过,我想要的,是得不到的女人。"咧开嘴,他向来善于解读女人眼底的疑惑。
得不到的,才会让人处心积虑的想占有!
对他来说,美貌已经不具备吸引他的足够条件。
拥有美貌、却贫乏无味的女人比比皆是。找到一个让他觉得有挑战性的女人,比得到一个枯燥乏味的美人,难上太多了!
在他怀中,珍珠全身僵硬……
他话中的意思,珍珠并不想了解。
园子外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,珍珠回过神,拉拢胸前撂开的衣襟。紧接着,府里的总管、偕同一群侍卫已经找到这里--
"贝勒爷!"佟府总管--善保,精明老练的眼光,已在第一时间扫过衣衫不整的珍珠。"方才'宝津阁'失火了,四爷说您离开了书楼,要咱们出来找您--您没事吧?"他若无其事,沉稳地说完接下的话。允堂一听便明白,"宝津阁"失火,必定是胤祯吩咐善保干的事。
"四爷呢?"冷静、稳定的声音,说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,就控制住情绪。
"四爷尚在书楼。"善保回话。园子里,人渐渐多起来,趁着允堂没空限制她自由的空档,珍珠悄悄退到人群外围。
然后,她看到一名容貌美艳、身段婀娜的女子,忽然从侍卫后方奔出来,投入允堂怀中……
珍珠自嘲地一笑,拂开散在额前的发丝,她拉紧单薄的衣衫,沉默、安静地退入黑暗中。
任何女人,都不该对允堂贝勒说的话认真。
除非,她打算一辈子自欺欺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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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夜里的花园十分寒冷、凄凉。
可却只有在这种时候,让珍珠感到自在、熟悉。
"珍姐姐!"
宝嫔的喊叫声从小径前传过来,回过头,珍珠看到宝嫔跛着腿、艰难地朝自己奔过来,苍白的小脸上填满恐惧--
"珍姐姐,我终于找到你了!"
终于找到珍珠,小女孩惊恐的脸色突然松弛、两行泪像流水一样扑簌簌滑下雪白的面颊。
"宝儿……"
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两脚一高一低,吃力地朝自己的方向奔过来,珍珠的喉头忽然哽住了,有某种东西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口滑过,揪紧她的胸口。
"我、我找了你一夜……"埋在珍珠怀里大哭,宝嫔的声音明显地哽咽。找了一夜?"宝津阁"失火,想必宝儿必定担心害怕到了极点,可自己却--
"我没事,你也没事吧?"
内疚地抚着宝嫔的小头,珍珠垂下眼看到小女孩脸上的泪水,她才平缓的心忽然又莫名地扯痛了一丝丝……
宝嫔对自己的眷恋,紧紧地揪扯着她的心窝,可小女孩的依恋,却让她承受不起……
这只是任务,她不该对佟王府任何一个人有感情。
"你一直在这里吗?"想起这儿是阿哥的书楼,宝嫔疑惑的问珍珠,稚气的脸孔有一丝不解。
思考着该怎么答复孩子,珍珠迟疑了一会儿。
"我身上都脏了,陪我去换件衣裳吧?"她柔声对小女孩道,决定回避。小女孩仰望着珍珠,若有所思的眸子,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还要早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