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您言重了,民女没什么想要的。就算需要什么,也不劳贝勒爷操心。"她冷淡地提醒他,两人间没有丝毫关系。
允堂黑灰色的冷眸盯住她倔强的容颜,冷峻的眼掠过一抹阴鸷的狡谲。"一个女人,何需要如此工于心计、寡廉鲜耻周旋在男人之间!"
他的话,几乎是冷酷的批判。
"寡廉鲜耻?工于心计?"这话激起她本能的反抗。"男人能三妻四妾,甚至另设别邺。而女子,就必须恪守妇德、贞洁不事二夫?别忘了,这是男人立下的规矩,不是女人。"她针锋相对,没有丝毫惧怯。
如果女人能自立、不必倚靠男人而活,自然不需谄媚男人订下的制约!
他笑了,笑的很邪恶。"别天真了,这是现实!如果不是经过我的允可,你以为自己能继续留在佟主府?"他接下道,嘲弄的低笑。"'王府'这个词是为男人的权势而设,'皇帝,这个词,也是为表征男性皇权的专有名词--你以为自己能撼动自有历史以来,就存在的父权机制?!"
"不管现实是什么,我丝毫看不出来,'媚俗'对我有任何好处!"甩开他的手,珍珠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思想,终于任性地表达自己的反感。
母亲的遭遇让她对男人的自私深切痛恨。娘只爱一个男人,但她的"亲爹"却不只要娘一个。就因为他的三心二意,在他死后终于让另一个女人的妒心有机可乘,也让她们母女陷入万劫不复!
允堂贝勒可以跟她谈利诱、谈价码,但他没资格批判她!因为她不在乎他看清她的现实--
她的现实是,她可以不必委曲自己的自由和思想。
"回来!"他扬手,冷酷地抓住桀骜不驯的女人。
"放手--"
"该死的!"他粗鲁的咒骂,突然发狠的捏紧她纤细的手腕。
"啊……"
挣扎中,她碰到了伤腿,鲜血立刻从原本已经封合的伤口渗出……
"珍姐姐!"
一直躲在马车内偷看的宝嫔,看到珍珠流血了,终于忍不住奔出来--
"阿哥,求求你不要……"
宝嫔瞪大眼睛害怕地凝视着她的兄长,大大的眼睛蓄着泪珠、颤抖的声音说明了她的恐惧。
允堂震怒的脸孔让宝嫔惊骇到极点--以往只要一个目光,周遭的人已经吓的胆颤,她从没见阿哥这么生气过!
瞪着她裙角沾上的鲜血,允堂的拳头握紧、阴沉的脸孔掠过几许复杂。
她澄澈的眸一直与他对峙。错不在她、是他发的疯,她没有示弱的理由。
"珍姐姐,求求你……你别生阿哥的气。"宝嫔跟在后头、拉住珍珠的衣角,哽咽的哀求。
宝嫔的痛苦和害怕,表现在她带着哭音的语气里。珍珠没有办法漠视这个孩子的痛苦。她再也无法硬起心肠跟这个自大、无理的男人对抗。
慢慢的垂下眼,放弃和他缠斗的力气,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软……
突然发现了什么,允堂冷峻的眼中掠过一抹狡诈。
"上车去,回府再说。"终于松手,他低沉地下令。
第五章
马车飞快驶回佟王府,珍珠腿上裂开的旧伤,随着马车一路颠簸,似乎越来越严重。
"阿哥,珍姐姐可能是腿伤发作,您抱她回房好吗?"车子一停在府前,宝嫔立刻下车哀求允堂。
珍珠本以为那铁石心肠、没血没泪的男人,大概会拒绝他向来不屑的亲妹,可却料不到--
"当然。"他竟然点头答应了。
允堂咧开嘴,冲着马车里四肢僵硬的女人,笑开那张无害的俊脸,同时探出双臂、一把将珍珠整个人腾空抱起--
"你--放我下来!"
她低喊,两手揪住襟口,莫名紧张的连手节都泛白了……
耳边只听到自己血脉贲张的"噗噗"声……她的脉搏,快得简直要断气!
"别逞强了,柔顺一点,对你没有坏处。"他一语双关地嗤笑,直接忽略她的意愿。
说完,径自抱着她一路往外走。
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儿,宝儿小小年纪,似懂非懂。
可见到允堂把珍珠抱在怀里,宝嫔嘴里求着珍珠,小小的脸孔却掩不住堆满了一厢情愿的傻笑……
她好喜欢、好喜欢珍姐姐,而且自私的希望珍姐姐能永远伴在自己身边!
"我什么事也没有,你--"
忽然看到宝嫔哀求、担心的眼神,珍珠心里的羞忿和气恼,就再也发作不出来,只能任由这自大的男人摆布自己……
"再上点药,过几日就没事了。"他低柔的嗓音蓦地在她耳边响起。
像是哄人、更多了几许亲昵的温存,粗壮的男人手臂箝紧了怀中抗拒、不从的人儿。
随着那句柔嗄的哄慰,湿热的气息喷拂在珍珠的耳背上,一阵骚痒的疙瘩瞬间布满珍珠的身子--
屏住气,她僵硬地别开脸。看到站在府前傻笑的宝嫔,诡异的情境竟然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被设计了……
男人脸上掠过一抹狡诈的笑,低沉的笑声隔着衣料子从他厚实的胸膛传出,引来一阵共鸣,震动珍珠的耳膜和心口……
"放、放我下来!"
她后悔了!后悔自己不该心软!可现下……
似乎来不及了?
*********
他想占有她!
原本想等到她自愿献身,但现下如果敬王府世子也对她有兴趣,那么他的企图就被迫得提前收网。
屋里的火盆子正热,四周弥漫着一股暧昧的熟炭味儿……
"我已经回到屋里,贝勒爷可以离开了。"试图推开男人还环在自己腰身上的大手,珍珠终于强迫自己回复冷静以面对他。
"离开?"他低嘎的笑,大手拂过女人柔软的腰枝,拢住那两团浑圆若隐若现的下弧线。"我可不打算走。"
他抬起眼,盯住女人的男性眸子,抹上一层赤裸裸的欲色。
珍珠瞪着他,空白的眸光没有表情。
"经过前夜仍然留你在王府,难道你会不明白,我对你有什么打算?"他柔嘎地道,俊脸慢慢荡卉一抹笑,明目张胆地揭示对她的企图。
尽管她的脸色很镇定,却显得苍白,等他握住两团浑圆的盈满--甚至感受到手下的胴体传来一阵轻微的战栗。
不需要男人的女人?
他咧开嘴。青涩的反应,是骗不了人的。
"如果得到你,我就许你继续留在王府。"平淡的口气,像在谈一场交易,优越的笑容,英俊的会螫伤人。
"这是逼迫?"她平静的问,压抑住胸口的起伏。
"这是交易。"他笑着回答。
"您……不怕引狼入室?"故作世故的问,珍珠平抑淡定的声音,有一丝丝自己才能察觉的颤抖。
他咧开嘴,笑的很暖昧。"我才是那只狼吧!"
随着大手上移,粗嘎的男性低音,挟着昭然若揭的赤裸欲望。
抬眼见到他灰浊的眸子,珍珠的胸口一窒,他灼热的唇已经捕捉住她微启的檀口……
含着欲色的眼眸捕捉到她逃避的眼波,她沉默的抵抗只增添了他的兴味。没料到的是,这具温软馥郁的胴体,竟出奇的诱人。
"你可以自己选择的,离开或留下,没人能拦住你。"衔住洁白的贝耳,他邪气地低喃。
珍珠僵硬地怔住,没有任何反应。但是一股陌生的无力感,却不受控制地拧痛她剧烈收缩的心口……
"决定了?"他嗤笑,笑容很暖昧。"你不会不清楚,男人想要什么!"
"啊……"
珍珠咬住唇,制止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。
她不是孩子、更非无知的少女,当然知道男人要的是什么。
"我想要你,你心里清楚明白的很!"他眯起眼。
"男人跟女人、千古以来干的都是一样的事。如果你不愿意,不会任我放肆到这种程度!"他喑哑地低道。
珍珠答不出话来。
他咧开嘴笑,眸光掠过她手臂那枚殷红的血砂……
男人黑漆的眸子紧紧盯住她的表情,这个领域是珍珠陌生的,没料到的是,在这野合的炕床上,他在她身上掀起的巨浪,竟然汹涌得骇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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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非,她不重视贞洁。
只是珍珠不认为,贞洁能替女人赢得什么。
但是很多女人没法子挣脱男人因着私欲、在肉体上设计的枷锁,要女人从身体到思想,都只能归附一个男人。
她不在乎,把自己的"贞洁",给一个并不了解她的男人。
虽然她并不爱他。可正因为没有爱,她的贞洁很纯净、很绝对,她知道自己才是身体以及思想的主人。
况且,她相信今生今世,她不会爱任何男人。如果不是为了白莲教,这辈子她更不可能有男人。
她不愿同娘一样。
因为爱上一个男人,从此赔上尊严和自主……
清晨,天未亮,她已经从贝勒爷床上悄悄下榻。
昨夜三更天,她被带到"正乾楼"--允堂贝勒的寝楼,继续他对她身子的占有。
一夜过后,她对男人、女人有了另一层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