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及走向她,说道:「因为妳出现,我变得不像我;妳也因为我出现,变得不像妳了,对不对?」
「对。」白幔无法控制地点头,因为说进她心坎里了。
只是,在点下头的一剎间,一颗晶莹珠泪却从眼眶中掉落下来。
「呀!」她不敢抬头,怕扑簌簌的泪珠掉得更急。
东方及却掬起她的下颚,让她面对他。「为什么要掉眼泪?又没发生什么事,只是说出真相罢了。」
只是,这真相对她的煽惑太大太大了!
东方及何尝不是备受震撼?他主动承认自己的无法控制,主动说出他也是念着她、想着她的,两人都离不开对方,彼此都被对方无形的魅力给紧紧牵系住。
倏地,东方及将她拥进怀中,低首开始吻着她,吻着她雪白的额头,啄吻着她的脸、她的颊。
「你又吻我?」白幔一震,却舒服得轻轻呢叹。
彷佛得到了鼓励,东方及吻得更狂烈,双唇由颊鬓移滑至她的樱唇,噙住,开始吸吮着她甜美的唇瓣与粉丁小舌。
白幔残存的理智曾经想过抗拒,但她一动,他便蛮硬地吻得更深,她根本无法招架。
与他认识之后,他便是用他狂霸且坚持的性格攻击着她的硬悍,也让她不曾被击垮过的心墙全面崩溃,但她却不曾难过。
他吻着她,吻着、吻着、吻着……她思绪愈来愈晕沈,藕臂甚至不受控制地攀住他的腰干,与他缠绵个彻底,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,聆听着令她安定的心跳声,她觉得自己进入了最安全的港湾中。
东方及感受到她的沈沦且陶醉着,更是彻底地缠吻她,并且一路向下滑至细柔的颈项,加深吮吻。吻印已现,他还不满足地继续往下移滑,继续啃噬缠绵,她胸口的衣襟已被挑开,眼看就要沦陷了。
「不……」她轻叫,阻止他更进一步。失了控的欲望所导致的结果,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?
东方及立刻收手,如她愿,不再进一步。
她全身虚脱,气喘吁吁地将脸埋进他胸膛,满头大汗。
他拥着她,平稳心绪后,低哑地道:「最近,妳别到处跑。」会急着找她,便是要跟她交代这一件事。
「为什么?」她抬首问,气息仍然不稳。
「冲突即将出现,没有我的指示,妳乖乖住在苏州别院,别乱跑。还有,不准扮回男装,那个擅使迷魂铃的苗疆巫师又蠢蠢欲动地找寻起小白公子了。」
「那位苗疆巫师为何要针对我?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他啊!」有人要砍她、杀她,她并不意外,她本来就树敌颇多,只是最严重的武林公敌身分已被东方及消弭,而她所得罪过的人因为「白潇馆」的势力依然存在,也不敢反扑,再加上几乎都是小仇小怨,不该会有拿生命相搏之事,所以这位特意从苗疆前来的巫师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?很令人玩味。
「是有位藏镜人特地把西夙从苗疆请来皇朝的,至于这藏镜人的身分,我目前只掌握到了一半,再过几日就能真相大白。倒是那位藏镜人似乎与妳结怨颇深,非要置妳于死地不可,妳可不能大意,一个闪失的话,小命不保。」
「但要我躲起来,我办不到。」她不是遇事会逃的弱者,只除了……面对东方及外。
「我知道,所以才要妳忍耐,要妳乖乖留在苏州别院,等我把幕后指使者找出来就没事了。」
「要找也该由我自己去找,我的事情哪有让你出面,而我却去躲起来的道理?」她不以为然地反驳。
「妳毕竟只是个姑娘家,妳终究不是身经百战的武林人士,对于一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,妳应付不来的。」就是因为知道白幔的强烈个性难以控制,他才急着事先警告。她是那么的强悍与自我,这也是他不放心的主因。「别逞强,乖乖留下。」
她微噘嘴,不置可否。
「不吭声就代表妳答应了。」东方及直接压迫。
她只瞅着他瞧。
「就这样了!」他作下决定。
被保护的感觉原来是如此,是挺舒服也挺享受的,只是……她会不会开始变成娇弱小花呢?她会变得羸弱,只能任由强者摆布吗?失去自我的人还有能力掌握自己吗?她最害怕、最痛恨的事会不会发生呢?这疑问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啊……
第8章(1)
白幔还是走出了苏州别院。
而且,还扮回男装。
没有理会东方及的警告与希望,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行事。
她终究无法忍受自己变成娇弱的花朵,只能被呵护。她就是坏,她就是不守规矩,要骂她不识相也无所谓,她就是白幔,人称「小白公子」。
天色沈暗,凉凉的风吹过,街道上的百姓有些人已打起哆嗦来。
「快回家吃午膳。」有爹娘带着小孩赶着回家去。
「会不会下雨呀?」行人看了看天色,总觉得湿意愈来愈重。
「天气不好,心情闷呀……」
「咦,前面走过来的那一位,不是小白公子吗?」忽然有人大声吼。恰巧经过市集的武林人士看见熟悉的面孔,皆惊骇地指着白幔。
白幔闻言,停下脚步,看着那几个神情慌张的武林人士。
看来她声名远播,而且面容长相也已举世皆知。
「我是白幔,怎样?」白幔直接呛声,一点儿都不想遵守东方及的规定,甚至反其道而行,就是大摇大摆地以小白公子的面貌出现,因为这样才能引来「藏镜人」。是的,她要自己找出「藏镜人」,虽然对不起东方及的好意,不过当他说出在乎她生死的语句时,她是动容的。
「白幔,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承认自己的身分!」小白公子的事迹俨然成为龙呈皇朝最热闹的说嘴事件,而这家伙失踪一阵子之后竟又跑出来,并且大摇大摆的不怕彼人知道。
「为什么不敢承认?我有什么好害怕的?」白幔嚣张地回道。
「等等,小白公子不是失踪了吗?」
「对啊、对啊,一个多月前他的妹妹白蔓还假扮他现身,结果引起轩然大波,怎么公子白幔会突然出现在长虹城呢?」
「他是找到他的兄长白戏墙了吗?」
「应该没找着吧……」
「你们几个有完没完?要说我小话闪边去讲!让开!」白幔耍着小白公子的嚣张行径,非要让大家都知道他出现了不可,这样才好引出「藏镜人」。
就是这副嚣张模样令人愤怒又气恼。「他绝对是公子白幔没错,那股嚣张劲儿是骗不了人的!虽然曾经冒出个妹妹叫什么白蔓的,混淆了大伙儿的印象,但单看他横行霸道的模样,就知道不会杀错人。」
「有人要杀我?」白幔大叫。
「你是该死!」一个练家子走出来。
「你们想怎么动手?」白幔仔细观察着这群人,会是这些武林人士找来西夙的吗?
「狂妄!还问我们怎么动手,摆明了瞧不起我们!你真以为我们杀不了你吗?哼,你没机会再胡作非为了!」又有三个自诩正义之徒的武林人士威风凛凛地持剑指向他,准备给白幔致命一击。
「好啊,你们就先尝尝我迷魂香的味道好了!」白幔放话。
「迷魂香?!」闻言,三名武林人士急步退后,脸色惨白地问道:「你手中怎么还有武林禁忌迷魂香?你就是因为迷魂香而变成武林公敌的,没想到你执迷不悟,不但没有销毁毒药,还想拿出来危害大家!」这款苗疆之毒会消除人们的记忆,还会让嗅到毒粉者臣服于施毒者,白幔就是因此药而成为武林公敌的。
「我就想留,怎么,你们要不要试一试?」白幔拿出一只锦袋,炫耀地挥了挥,还坏坏地挑衅,道:「过来杀我呀!」
「可恶!等着瞧!」咻,三人一溜烟地跑走了,跑得比马还快,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。
「呿!」啐了声,白幔觉得无趣极了。看来这三人应该跟「藏镜人」无关,再看看四周的百姓,不是目瞪口呆就是一头雾水。
很好,她把市集闹得乱糟糟的,应该可以吸引「藏镜人」的注意了。
白幔又故意在长虹城绕着,然后走进客栈里,自顾自地拣了个角落且靠窗的位置坐下,对跟上来侍候的小二道:「送壶热茶,炒几样拿手菜。没有我的吩咐,不准有人靠近我,我不要被打扰。」白幔下了命令,也给了银子。
「喔,是,小的遵命!」有钱什么都好谈。
白幔就径自坐在显眼的位置。虽然下令不准旁人打扰,但她其实是在等待──若有人强行出头找他,代表「那人」必有古怪,极可能就是「藏镜人」。
她就是用自己当饵,想引蛇出洞。
午时过,申时到,以为的雨势并未落下。
白幔就一直坐在客栈里吃吃喝喝着,如果今日仍引不出「藏镜人」来,那她就必须转移阵地了。无论如何,要快快解决此事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