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正牌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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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突然的,她居然想哭。

  “小姐?”

  “呃……对不起,我不是来……”意识到自己还傻傻地盯着人看,班梓赶紧摇头兼摇手,一时结巴不成语。

  “我知道了,你是来应征的。”女子走向前,热络地挽着她的手,“你来得刚好,就决定你了,你要是再不来,我这家店真不知道要怎么经营下去了。”

  “呃,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
  “没关系,不用试你的身手了,光是你的长相就录取了。”女子转进吧台里,拿出一张名片,“记得,晚上八点上班,三点下班,周休四天,休假要提早排,例假日不可以休息,就这样,还有什么疑问?”

  班梓看着手上名片,上头写着“失恋酒吧”……嗯,好特别,可是她真的不是来应征的。

  “小姐,你误会了,我──”

  “对了,薪水采奖金制,底薪是两万,奖金是抽每晚调酒的百分之五,还有疑问吗?”女子相当强势地打断她。

  “不是,我是要说……”

  “我是李淑儿,叫我李姐就可以了。”李淑儿伸出手。

  “李姐?”她握住对方的手瞬间僵住。

  有股无形的压力围困着她,不难受,但感觉有种古怪的情感透过紧握的双手,不断地、不断地流泄到她体内,悲喜交加,哭笑参半。

  “你呢?”

  “我?呃,我叫班梓,你好。”

  “那我就叫你阿梓喽。”

  “阿梓?”她头有点晕,感觉塞入体内的各种情绪在沸腾叫嚣着,似乎企图要她清醒。

  清醒?怎么会生出这么古怪的字眼?

  “那好,明天正式上班,穿着不拘,我等你喔。”李淑儿的手依旧紧握着。

  “可是……”她真的不是来应征的~

  “我等你。”李淑儿的眼神十分坚持。

  “……好。”吊诡的,她点头了。

  更吊诡的是,回去和路不绝提起这件事,他也没太大反应,只说随便她,就当是病愈复健,只交代她尽量早点下班,免得身体负荷太重,不可以喝酒,免得影响病情,还把车子借给她当交通工具。

  于是,晚上她忘了要恶整路不绝的计画,满脑子不断地想着和李淑儿见面时那异样的感触。

  更惨的是,睡觉时她又听见音痴在唱歌,又梦见了那一个男人。

  一个五官立体有型,笑得非常阳光霸道的男人。

  梦里,女鬼在唱歌,男人在大笑,好怪。

  她也很怪,因为她莫名的想哭。

  心,好酸好酸……

  第4章(1)

  站在失恋酒吧的雾面古典玻璃门外,班梓有股冲动想要转头离去。

  不是因为久未工作却步不前,而是因为她的眼睛啦。

  哎呦,她的眼睛肿起来了!听路不绝说,不是角膜炎,更不是结膜炎,纯粹只是哭了一晚的结果。

  他帮她冰敷过后,不知从哪飞来化妆品,竟随手拈来为她上妆,遮掩肿若核桃的双眼。

  神经啊,一夜睡醒竟肿了双眼?!她明明是梦到好笑的梦,为何反而哭了?

  算了,不研究,重点是她要是再不进门就要迟到了。

  嗯,再看一下,确定眼睛是否消肿。

  班梓跑回车边,对着镜子再三确认,却突地听见身后传来车子急驰而来的声音,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,已有一弯有力的臂膀将她圈住带到一旁。

  惊魂未定的她,一转头就发现自己深深地贴在一个男人的胸前。

  哇……

  “抱歉,有吓到你吗?”男人问着。

  “没事、没事、没事,谢谢你。”班梓再三鞠躬道谢,一抬眼,身形震住。

  这男人、这男人……超像她梦里的男人,那眼睛、鼻子、嘴巴,甚至是脸型,就只差在笑容而已,他简直就像是从梦中走进她的现实生活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男人敛眼,长睫掩去眸底复杂的光痕。

  “没事!”她回过神来,很大声地回应,“我没事,不好意思,谢谢你,我先走了。”

  哇咧好丢脸,她居然瞪着人家不放,他不会以为她是哪来的花痴吧。

  赶紧推开店门走进去,寻求一地庇护。

  门内,流泄着七十年代的乡村老歌,她说不出歌名,但曾经听过,一种慵懒却又舒服的曲调。

  “阿梓,你来了。”李淑儿正在外场做最后准备。

  “老板,你好。”班梓规矩地打招呼,松了口气,然而脸还曰正烧烫着,成了最自然的腮红。

  “叫什么老板,叫李姐。”李淑儿佯怒,板起脸。

  “李姐。”她笑了,发现自己的命真是好到教人嫉妒啊,到处可遇贵人。“我现在要做什么?”

  “吧台里的高脚椅上有一件黑色半围裙给你穿,点一下酒的数量,然后再看调酒单上是不是有你不会的调酒,要是不会的话,底下有单位、数量和调法,你参考一下。”

  “……喔。”还好,还会教她,否则就完蛋了。

  钻进吧台,点着酒,看着调酒单,耳边突然响起,“阿梓,你很厉害喔。”

  班梓蓦地转头,发现外场只有她一人。李姐不知何时跑进内场去了,那么……刚才是谁在跟她说话?

  错觉?幻听?

  她不由得恍惚了起来,有道恐惧排山倒海而来,感觉要是不赶紧振作起来,她将不再是自己……

  “你没事吧?”

  又是幻听?噢,放过她吧!

  才在庆幸身体好多了,想下到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这么可怕的幻听!

  医生说得没错,副作用真是害人不浅,只是……她今天没吃药耶,

  “要不要紧?”男人的嗓音逼近,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接触。

  瞬地,班梓瞪大眼,发现眼前就是刚才帮她的男人,是真实存在的,不是错觉也不是幻听。

  “不、不、不要紧。”为什么都被他撞见这么丢脸的状况?“呃、呃,你是客人吗?呃,我们、我们……”

  噢,超级大舌头,她的舌头是彼麻醉厂吗?为什么连一句话部说不好?

  “不破,这么早来?”从内场出来的李淑儿撞见这一幕,热情地招呼蔷。

  “待会还要回公司,只是先过来喝一杯。”路不破颔首,在吧台挑了个位子坐下。“给我一杯深水炸弹。”

  “深水炸弹后劲满强的,如果待会要回公司的话,要不要来杯曼哈顿就好?”吧台内的班梓很自然地说着,右手顺手拿起了威士忌,左手拿起了雪克杯,仿佛给的不是建议,而是独断的命令。

  对话是恁地自然,好似她早已是个老手调酒师,而他则是她的常客。

  路不破闻言,不禁笑了。

  那笑咧嘴的模样,叫班梓不由得傻眼,胸口紧缩再紧缩,那是一种喜悦混杂着悲伤的滋味。

  好像,好像她梦里的男人。

  没错,他笑起来时,就是这种感觉,而且只看脸的下半部的话,也像极了医生……他们的眼睛好相似,赏心悦目得教人流口水啊。但在享受美色的当头,有一抹痛跨越了荆棘而来,痛得她措手不及。

  “阿梓。”被冷落在旁的李淑儿沉声唤着。

  “有!”她快快回神,痛缓和了。

  “威士忌会不会加太多了?”

  “啊!”完蛋!

  七手八脚地重新再来过一次,威上忌加上甜苦艾酒,摇匀后倒入鸡尾酒杯,丢下一颗樱桃。

  一杯绚烂的红色来到路不破面前。

  “好了。”她的第一杯酒。

  “谢谢。”他赏玩着缤纷的色彩。“你看起来不像是第一天上班的生手呢。”

  “是吗?”可能是她常常在家里玩调酒的关系吧,不过自己是何时把调酒名背得这么清楚的?

  难道……她是过目不忘的天才?

  *

  “阿梓,你可以先回去喽。”李淑儿趴在吧台边,看着忙碌洗杯子的班梓。

  “可是我杯子还没洗完耶。”第一天上班,总是有些手忙脚乱,差错虽有,但不至于影响大局,算是不幸中的大幸。

  “你是调酒师,是来调酒的,不是来洗杯子的,留给服务生处理就好。”李淑儿看着她,确定她气色还好,“快回去吧,你不是说希望能早点下班吗?”

  “李姐,真不好意思,硬是要求早点下班。”她取下半围裙,一脸歉意。

  “不会,反正也快打烊了,应该不会再有客人进来。”说着,将握在手中已久的伞递给她。“外头下雨了,伞给你。”

  “下雨了?”糟,医生会不会又开始不舒服?“李姐,不用,我要回去了。”

  “不行,你不能淋雨,要是淋雨生病了,我到哪找调酒师代班?”李淑儿很坚持,硬是把碎花雨伞塞给她。

  “谢谢。”她看起来像瓷娃娃那么易碎吗?“李姐,再见。”

  车就停在巷子口而已,才几步的距离,哪可能这样就感冒?不过既然是李姐的好意,她就收下了。

  快快上车、快快上路,比起上班时的龟速,她现在的速度可媲美高铁了。才刚转进家门,便瞥见庭院旁有抹打伞的身影,将车停好,她伞也没撑地下车冲过去。

  “医生,你怎么跑出来了?”她一脸担忧,伞已撑住她头顶的一片天空,遮去满天落下的细雨。“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都下雨了,怎不在里头躺着,我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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