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?”唐母接口道,“瞧那孩子整个人都失去了光采,脸上的笑容也不见,真叫人心疼——”
偏心!偏心!是他先假冒她的尹哥哥,后又硬闯入她的生活,让人毫无拒绝余地的爱上他后,竟又怀疑起她的心——
“为什么你们都替他说话?错的人又不是找!”一面倒的局面让唐歆叫了出来,一个转身,她气呼呼地跑离他们远远的。
这次,他们的脸不再写满担忧,反而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——
★ ☆ ★ ☆ ★
“歆歆,麻烦你帮妈咪去买包盐。”
响亮的声音沿著楼梯直抵房里的唐歆耳中,可她只是保持著同一姿势,动也不想动。她真的好累,好烦,再也没有事情能令她提起劲。
自从那天之后,她的心情便一直处于这种矛盾、烦躁状态,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。
三天了!尹威真的下再出现。每每听到客厅里传来谈笑声,她就突然紧张起来,可结果却是一次一次地令人失望。天知道她真的好想他,好想、好想,想得心都痛了!难道他就这么放弃她了?
母亲的叫唤声再度传来,她只好懒懒地起身下楼。
甫走出大门口,一道熟悉的矫嫩嗓音随风飘入她的耳里,是莎琳娜和……尹威!
“我们明天去游泳好吗?威,我要把今天新买的那件三点式泳装穿出来亮相!”
一听到他的名字,她的心陡地失速,这时她才深刻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地想见他!然,在看见他手上大小不一的购物袋后,兴奋的心情立即消失,起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怒火。
还有逛百货公司的闻情逸致,看来他过得挺惬意的嘛!她咬牙切齿地想著,忿忿不悦地别开脸,想来个视而不见,可天不从人愿,尹威看见她了。
“歆歆!”他兴奋地叫,来到她面前。“你要去哪里?”写著浓烈思念的蓝眸紧盯著她清丽的小脸,拚命克制著想拥她入怀的冲动。
“买盐。”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我陪你去——”
“不用!”她打断,依旧看也不看他,反而转望向一旁的莎琳娜,看她噙著一丝胜利的笑容,当下看得她怒火中烧!
“你忙你的,不打扰了。” 丢下这句话,她几乎是小跑步离开、因此不察尹威转为黯然的神情。
但莎琳娜发现了,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
不久,买盐回来的唐歆甫踏进家门立刻停住脚步,瞪著眼前那纤弱的身影。她来做什么!
莎琳娜将唐歆充满敌意的表情收入眼中,嘴巴浮起一弯笑意。“我实在不知道威到底喜欢你哪点。”
唐歆注视著她,拿著盐的手不自觉地握紧,一股愤怒迅速升起。
“关于这点,你该问的是尹威,”她几乎是咬牙地回答,然后移动步伐朝里头走去,莎琳娜亦步亦趋地跟著。
“我想知道你对威的看法。”
唐歆的验色一变,霍地打庄脚步,转过身来劈头就道:“那不关你的事!”该死的!她凭什么如此质问她?
“因为我喜欢威。”
“你——”她第一个念头是想叫她滚出去,但最后还是忍下了。
“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她像存心挑衅她似的。
唐歆深深吸了口气,挤出一丝笑容道:“ 你有任何事应该去问尹威才对。”语毕,她转身就走。
“不准走!”
“你到底想怎样!”她猛然转身怒视著她。
莎琳娜扬起唇,炫耀似地道:“我在威身边的时间比你久,对他的一切知道的也比你多——”
“又怎样?”她无礼地打断她那令人厌恶的夸耀。虽然她装得不在乎,事实上,心里已受到不小的冲击,因为她突然发现,除了知道他喜欢她之外,她对他根本所知不多!
仿佛看穿她的想法,笑意自莎琳娜的碧眸升起。
“别以为你稳操胜算!”她以一副势在必得的口吻道,“威始终会回美国,而我将画一切努力让这件事尽早实现。届时,他会忘了你,眼里、心里将只有我……”
她的话像利箭狠狠刺中唐歆的心。
威哥哥会回美国!?她从来没想过……他说过爱她的啊!
唐歆拚命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,死也不肯让莎琳娜看笑话……
“我说过,那不关我的事!”说完,她转身冲上楼去。
回到房间,她扑上床。
说谎!骗子!还说什么莎琳娜只是邻家妹妹!她气愤地捶打著床垫。
一直到泪水湿濡床单,她才知道自己哭了。接著,她愤怒地抹去满颊泪水。
她不哭,她才不为那种大烂人哭呢!像那种用情不专的男人,滚回美国去算了!
之前没有他,她的日子过得既平静又快乐,可自从他一出现……
“为什么?”她反身抱住心爱的唐老鸭布偶,“我说过不哭的,但……为何仍然觉得好难受?
”看著唐老鸭,她想起当年收到礼物时的快乐——
忽地,她一脸著急地跳下床。她视为珍宝的唐老鸭戒指呢?她冲向书桌开始翻箱倒匮。
没有!她难掩焦急地四处翻找。
还是没有!这个发现然她险些软了双腿。
怎么会这样!怎会突然不见!?
那是尹威送她的生口礼物啊!她的心猛地抽了下。
这代表什么?忽然间,她的心涌起阵阵寒意。
★ ☆ ★ ☆ ★
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威哥哥不会和你回美国的……不会……”唐歆在梦中哭叫著,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别走……威哥哥……”
接著,唐歆自睡梦中惊醒。原来是梦!她骛魂未定地拂去颊边的冷汗。
都是莎琳娜害的!和威哥哥还没和好,偏偏她又来搅和,还有她的唐老鸭戒指……
房间上下她全找过了,就是找不到,到底她放到哪里去了?看样子非得来个地毯式搜索不可!她在心里如此盘算著。
接著,她起身走出房门然后走到楼梯口,正好看见父亲夺门而出,速度快得让她想唤住他都来不及。
“妈咪,爹地要去哪里?”难得的休假日,有什么事那么急呀?
“去机场呀。”
她的回答令唐歆想起早上的恶梦,心里顿时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唐母摇头不答。见状,唐歆的心陡然一沉。不会的!不可能的!她摇头拒绝此刻心里所浮起的想法。
“妈咪,你快说,爹地赶著去机场做什么!”她激动的问,而母亲逃避的眼神令她心中的不支逐渐扩大。
“这个……呃……她迟疑著,似乎在打算要不要说。
“妈咪!”唐歆急得跺脚。
唐母叹了口气,终于正眼看她。“反正你早晚会知道,我就告诉你好了,是你尹哥哥要回美国……”
“是隽哥哥和凯撒琳吗?还是——”她不敢再往下问。
“不。是小威。”
乍闻此言,唐歆脑海一片空白,一阵撕心扯肺般的痛涌向四肢百骸。
不……不可能的!威哥哥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走了!不可能!
为什么不可能?你不是不理他了?她心底浮起一道声音反驳。唐歆顿时恍然大悟!
难……难道说……那天莎琳娜之所以找上她,其实真正想表达的就是这个!?这个发现令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“歆歆,你还好吧?”唐母担忧地看著女儿乍青乍白的脸,担心她有可能随时会昏倒。
“为什么!?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!?”忽地,她像被针刺到般低叫起来,由惊愕开始转为害怕。
“我们以为你不想再见到小威,所以才没说。”
“我没有!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到威哥哥!我爱他呀!我……”她咬紧下唇,眼前变得一片模糊。为什么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!
不要!不要!她不要尹威走!她不要他走……
她爱他!她好爱好爱他呀——
她冷不防拔腿往外冲,不顾母亲诧愕的叫唤。
“歆歆!你要去哪里?”
她要去找尹威!告诉他,她爱他!她不要他走,不要他走啊——
第10章(2)
唐家客厅——
唐父在厅中来回踱步,奸几次抬头往二楼楼梯口望去。自从女儿红著眼眶踏进家门这半个多小时,她的哭声不曾停歇过。
“亲爱的,你想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些?”他于心不忍地问。
“放心啦,老公。”唐母微微一笑,“要曾经失去才会知道拥有的美好,现在有如芳在开导她,而你就准备应付女儿的任何需要就可以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那转为激烈的哭泣声令唐父担忧地皱起眉头,“你认为歆歆真的会去吗?”他还是不太相信。
“咱们不妨拭目以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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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——
“为什么不能去台湾!”
一阵低咆划破宁静的气氛,大厅顿时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。
“公司的业务并不只有在台湾。”尹父轻放下手中的杂志,相较于眼前激动的儿子,他显得镇定优雅多了。
“可是——”
中年男子面色一凛,“难不成你的工作还没完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