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第三任男友也是大学时期交的,对方是同校研究所的研究生,天资聪颖头脑好,而且对未来充满旺盛的企图心,常常要她透过父亲的关系,引荐知名学术界人士。
后来她那比大学教授更斯文的二哥亲自拜访他,拿出一堆连她研究生男友都看不懂的深奥论文,津津有味地与他讨论,隔天自卑到不行的男友就主动提出分手的要求。
至于关键的第四任男友,是她毕业之后父亲替她安排的公司里的男同事。
他白净斯文、温柔体贴,年轻有为、前途看好,她曾经以为他是她这辈子最理想的对象,而他好像也满喜欢她的。
她以为这一次应该能够开花结果,没想到她那鲁莽的白目三哥竟跑去找人家,还掏出枪放在桌上,威胁他要是敢让她掉一滴眼泪,就一枪轰掉他的脑袋。
她那位白净斯文、温柔体贴的另男事,吓到腿软,事后还去收惊,之后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,跑得比飞的还快。
于是她再度失恋了!
这回她终于忍无可忍,当晚就收拾行要,离家出走。
她实在受够他们的“过度热心”,不管爸爸或哥哥,谁都休想再干预她的决定了!这一次,她要全力捍卫自己的爱情,绝不会再让他们破坏她的幸福。
“靖卉?”不远处传来林完泓迟疑的呼喊声,发现他正朝这里走来,杨靖卉一惊,急忙把陈士助的头用力按进草丛里。
“大小姐——”
“嘘,你快下去!”
“靖卉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林宗泓走到她身旁,狐疑地审视四周。
“我,呃……我在赶野猫啦。”
“野猫?”
“对,那只野猫经常跑来这里撒野,我拍它弄坏花木,所以才把它赶出去。”杨靖卉心虚地骗他。
“是吗?那么既然把野猫赶走了,那就赶快进去吧,现在社会很乱,即使在家门口也不见得安全。”林宗泓有意无意瞄了眼草丛,淡淡地说道。
“好。”
杨靖卉飞快走进门,而林宗泓则把铁门关上,杜绝“危险份子”闯入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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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,扬靖卉坐在办公室里吃水果,一颗甜美多汁的红苹果,被她咬得喀嚓作响。
“靖卉,有客人来订花。”林宗泓走了进来。
“好,我马上处理。”她将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,抽出面纸擦了手之后,便熟练地找出订购单。
“请问要订多——”她翻开本子,抓了支笔,抬头询问客人,却在看见来者时差点昏过去。“陈‘士’——”
“什么?”林宗泓眯起眼,直盯着她。
“没、没什么!”地赶紧低下头,不敢再多看客人一眼。“请问这位客人,你要订什么花?要订多少?”
“那个……小姐,我要订秋海棠,一千盆,送到××路的育乐国小。”已经来订了很多次花的“客人”熟练地道。
“好的,谢谢您的惠顾。”
杨靖卉随便填了单子,撕下来交给“客人”,接着扯开嘴角,转头对林宗泓虚伪假笑。“我送客人出去。”
“来,客人,我送你出去吧!”她面色僵硬,半挟持地拉着“客人”,直往大门而去。
到了门外,她立列松开“客人”的手,愤恨地质问:
“说!你买那么多花,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大、大小姐……”陈“土”助——呃不,陈“士”助一脸如辜地扁着嘴说:“我也没办法啊,这是老大的老子的命令,我不敢不从啊!”
“我爸爸?”一听到是父亲的杰作,杨靖卉更火了。“手机拿来!”
“我的?”陈士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。
“废话,不是你的是谁的?快交出来!”
她双眼冒火,怒气使她散发出女王蜂的惊人气势,陈士助不敢惹她,赶紧乖乖交出手机。
她取过手机,打开电话簿,找到老头子的电话,嘟地按下去。
电话很快接通了,她听到熟悉的台湾国语。
“喂?阿助啊,小卉怎摸样?你有没有好好保——”
“爸、爸!”她咬牙切齿地冒出阴森的问候。
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,接着突然欣喜若狂地大喊:
“卉卉?卉卉,素你吗?啊,爸爸好想你喔,你竟然那样就跑出去,爸爸的心都碎了——”
父亲的话让杨靖卉瞬间鼻酸,有片刻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,但是——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!
愤怒的岩浆再度喷涌而上,融化了原先的感动。
“爸爸!我问你,既然知道我在这里,干嘛不吭声,还整天派人来买花,钱多没地方花啊?”
没想到父亲明明知道她人在哪里,却沉得住气,不冲来揪她回家,这才让她惊讶。
“哎,爸爸素怕你没钱没地方住,才会这么做啊!”杨虎一边吸鼻子,一边批评道:“你那掴老板,真不素偶在说耶,一副穷酸样,住的地方也那么寒酸,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赚钱。偶怕你领不到薪水,日子过不下去,才好心买花捐出去,照顾他的生意。”
“不用你操心,人家的生意好得很!”
虽然没有像她老爸这种暴发户顾客,但至少客源稳定,基本的生活绝对不成问题,也不可能发不出薪水。他太多事了!
但是她老爸似乎没听见她的声明,依然沉醉在自己编织的苦情剧码中。
“呜呜,想偶杨虎的女儿金枝玉叶,打小锦衣玉食,现在居然沦落到什么园艺店做苦工,每天从早辛苦工作到晚,一个月只赚两万多块……要不是阿鸢要我别冲动,免得又把你气跑,我早去把你带回来了,哪会让你待在那里受苦啊?”
答案揭晓,原来是她二哥的劝阻,老爸才没莽撞地冲来逮人。
啊,还是二哥文明——二哥我爱你!
“人家在这里有吃有住,日子过得很好,一点也不辛苦,你可别跑来惹麻烦啦。你安分一点,乖乖待在高雄,过一阵子我会回去看你们!”她放柔语调,哄着她的老小孩——老爸。
她电话讲得正起劲,没发现身后有人逐渐走近。
“大、大小姐,那、那个——”陈士助猛拍杨靖卉的背,想提醒她,但却被她吼了一顿。
“别吵啦!没看到我正在跟我爸说话?手机等一下就还你了啦。”小气鬼!
“不、不是啦——”哎哟,来不及了,先跑再说!
他身子一低,飞快钻进路旁的草丛堆里。
而杨靖卉浑然不觉,还高兴地继续跟父亲闲话家常。
这时,身旁突然传来低沉的询问声。
“你在跟谁讲电话?”
“就是我老爸啊,他——”杨靖卉的笑容突然僵住。
等等!这、这是谁的声音?
缓慢且僵硬地转过身,果然看见那张熟悉但变得阴沉的面孔。
妈呀!怎么会是他?陈“士”助呢?
她转头看看左右,早就不见他的踪影,她不禁在心里暗骂:好个陈“土”助,居然不提醒我人就跑了,以后遇到看我怎么修理你!
“你在跟你爸说话?”林宗泓直盯着她,朝她伸出手。“那好,让我和伯父说几句话,问候一声。”
“啊,不要!”杨靖卉想也不想,立即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。
“你干嘛把电话切掉?”他眼底的怀疑更深了。
“我爸他……就和一般的爸爸不太一样,很罗唆的……哎啊,你还是先不要跟他说话啦。”
要是他知道她老爸是高雄地区的……“那种人”,不立刻跟她分手才怪。
她不要这段爱情再半途夭折啦!无论如何,她都要守住这个秘密。
林宗泓沉默许久,两眼像要看穿她似的直盯着她。
“刚才来买花的那位客人,到底是谁?”
“啊?”她浑身一僵,愣了好半晌才挤出笑容,装傻地问:“什么客人?”
“其实,我早就看见了。”
“耶?”
“前几天你们在门外拉拉扯扯,还有刚才又在外头说了这么久的话,是见到我来,他才躲起来的吧?”说着,他瞄向一旁的草丛,他知道陈士助就躲在里头。
他眼眸晦黯,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地说:“你到底隐瞒我什么?是不是你在高雄已经有男朋友……或者是你已经结婚、有老公了——”
“啊,不是啦!”听他愈说愈离谱,杨靖卉瞪大眼,急忙大喊。“第一,我现在只有你一个男朋友。第二,我绝对没有结婚,就连未婚夫也没有。那个买花的客人只是……他叫陈士助啦,他是我爸的属下,在我爸的公司里帮忙的人,我爸怕我在外头吃苦,所以派他来看看我……”
她没全说实话,但也没说谎话,事实确实是如此没错。她只不过是隐瞒了家人的职业……
“原来是这样!那简单,这两天正好比较不忙,我请若奾帮忙看着店,我陪你回高雄去看你父亲,顺道拜访你的家人。”
说完,林宗泓转身要进屋去,但是后头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,拉住他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