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复仇冥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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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微蹙眉,没有欺骗,也不想隐瞒。“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
  “在你心里,是不是非常痛恨武家、无法原谅我父母?”愁容满面的武静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。

  “虽然是场意外,但我不可能不介意。”他握住她的肩头,诚实回答。

  “所以你处心积虑想要报复武家,那场订婚宴根本就是你设计好,要让我们武家丢尽面子,成为众人取笑的笑柄,对不对?”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。

  丁奕熙握住她的双手却无言以对,他不能否认在他的内心深处,的确存在著报复武家的念头。

  他的默认伤透她的心,武静一股脑儿把憋在心中多日的问题丢出。“继承武家的一切之后,你是不是会投靠风家,娶风青盈?”

  “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?”丁奕熙既惊讶又生气。“是风青盈告诉你的吗?你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胡言乱语。”

  “你在害怕?在心慌吗?想不到她会出卖你,所以就反过来先指控她。”她好像完全中了风二小姐挑拨离间的计谋。

  “我在你心目中是这种卑鄙无耻的男人吗?你就这么不信任我,宁愿相信那个女人的话?你忘记她一直想尽办法要拆散我们,一直对武家图谋不轨吗?”丁奕熙真想狠狠敲醒她的脑袋。

  “真正图谋不轨的人,到底是你还是她?”武静执意追问。

  “虽然我的确有过报复你们的念头,但我从来没有实行过。”他无力地说,但这一句话明显欠缺说服力。

  “你爱我吗?你真正爱的人是风青盈还是我?”她目光幽怨地盯著他。

  到底风青盈向她下了什么药?她会这样问他?

  丁奕熙用力摇晃她的肩膀。“小静,从头到尾我爱的人只有你。”

  “真的吗?你不是因为想得到武家的一切,或存心报复才对我好?”武静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。

  “老天!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我?”丁奕熙倏地将她紧拥入怀,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不忍,教他的心揪得好痛好痛。

  武静闭起眼,同样用力地抱住他的腰。她也很想相信他,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不能全然地信任他的爱。

  或许每个被恋爱冲昏头、陷入热恋中不能自拔的人,在面对自己倾心深爱的人时,都会严重缺乏自信与安全感,变得善忌惮猜疑又神经质。不管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软弱,不堪一击得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。

  “如果你真的爱我,你可以原谅我的父母,宽恕武家吗?”

  丁奕熙的背脊一僵,抱住她的臂膀一松,艰难地说出心底话。“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,我是真的爱你,但我实在办不到,现在的我还无法完全释怀。”

  武静的心凉了半截,明显地他不够爱她!

  “给我一点时间,让我冷静地整理所有事情。”其实丁奕熙已经下了决定,刚才也和武爷爷沟通过。“我打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,我会到美国留学两年。”

  “你想逃避我吗?”武静一把推开他,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叫:“好,你走!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,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
  “小静,你别这样,不管我能否真正放开,我都会回来的。”丁奕熙不得不这么做,为了避免彼此不断伤害,他没有选择余地。

  “不用,武家不需要你,我也不需要你。从此以后,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我们再无任何瓜葛。”武静神情决绝的说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强忍胸口的痛楚。“你真的想这样吗?这是你的真心话?”

  “没错,如果你真的要走,我们就洒脱一点,让彼此自由。”

  武静已有壮士断腕的觉悟,既然他能毫无留恋地离她而去,她也能。只要他一走,他们就算真的完了。

  她的固执丁奕熙会不懂吗?她是那种宁可玉碎,也不瓦全的女人,她的爱憎从来都是强烈极端的。

  “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?只要你能打赢我,我就会与你解除婚约。”丁奕熙蓦地起身走到草地上,朝她伸出一只手。“如果你想摆脱我,就尽全力打倒我。”

  武静没有犹豫,和他展开可能是最后一场的比试。她把此刻心中所有的悲伤、痛苦、愤慨、不舍、心酸等等复杂的情绪,全都转化成攻击的力量,痛快地来一场无憾无悔的较量。

  丁奕熙知道如果自己不认真比试,便是对她的不尊重,并且有辱武术精神,所以他也使出所有绝学应战。

  一时三刻内,两人打得难分难解、不分轩轾,这种武术交流,实际上也是两个人的心灵交流,就像彼此的灵魂共同舞出荡气回肠的舞曲。

  眼看丁奕熙一个擒拿手,快将武静制伏之际,他突然手一松让对方有机可乘,武静见机不可失,挡开他的手,然后一拳打上他的胸腹,再补一记凌厉的飞踢,丁奕熙便应声倒地。

  武静的胜利来得太快、太意外、也太不真实,因为她知道丁奕熙是故意输她。

  他一跃而起,拍拍身上的灰尘,若无其事说:“你赢了,我和你的婚约正式解除,我们从此再无瓜葛,以后各走各的路。”

  用力紧握拳头,武静压下满腔的不悦与屈辱。好!既然他有心成全她,让她得到解脱,她也没必要忸怩不领情。

  “你不要再回来,武家不欢迎你。”撂下话后,武静倔强地转身离去,强迫自己不要回头。她不能心软、不能落泪、不能留恋、不会……再见了!

  ***

  三年的时光,就在春去秋来中流过。现在,专心功课学业、忙于习武并学习继承武道馆,就是武静的全部生活。

  自从丁奕熙离开武家后,武静消沉了好一段日子,然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总是独来独往。不过,即使如此,仍有两个抵御严寒功力一流的男孩,锲而不舍地靠近冰山美人。

  一个当然是热血恶男,另一个则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吞美男子。所以,武静在这三年里还不至于太过无聊,耳根子也没有太过清静。

  本来她还在担心不知如何面对熊展麟,幸而他的态度完全没变,而且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,再加上总有个碍事的第三者来搅局,气氛才没有弄得更僵。他们难得建立起的友谊也才得以继续下去。不过,她的心底对熊展麟仍有著歉意,并且非常感谢他的浓情厚爱。

  这一天,因为炎夏将至,蝉鸣唧唧,鸟儿啾啾,放晴的好天气是该好好活动筋骨。武静绑好长发,决定来个大扫除,将房里堆积无用的东西整理一下。

  就当是给自己的一个毕业仪式,在大学毕业的同时,把过往二十二年的人生检讨一番,尤其是那个早已经不存在的人,以及不会有结果的感情,更该做个了断,是时候把这个包袱枷锁抛开了。

  打开一个精致的首饰木盒,里面放了一枚银戒指与一颗钮扣,武静拿起银戒套在中指上,松动得可以随意打圈,明显不是她的尺寸。

  这只男款的订婚戒指,早已失去它的主人,不,严格来说是从来没有被主人戴过,便孤伶伶地被遗弃在这里。

  放回戒指,她拿起那颗古铜色钮扣,轻抚著钮扣上的凤凰展翅图案,如果这颗钮扣代表著一颗心,它早已停止跳动、失去运作能力,被判死亡了。

  还记得三年前丁奕熙走的那一天,她一直闹别扭地躲在房间不肯见他,直到他快要踏出武家大门的那一刻,她还是沉不住气,就这样握紧钮扣跑了出去,在他的身后大叫。

  “丁奕熙!”气冲冲的武静朝他伸出手,摊开微颤的手掌。“这个还给你。”

  丁奕熙敛下眼帘,瞥一眼她的掌心,再深深凝望她,那双深邃慑人的黑瞳仿佛要把她的魂魄勾走似的,他的唇边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,然后转过身,语气平静地说:“我不会收回的,你不要的话,尽管扔掉或毁了它都无妨。”

  武静顿时气愤难耐地用力将钮扣扔出,心力交瘁地看著钮扣打在他离去的背影上,再跌落掩没在草地里。

  后来,她又摸黑蹲在草地上找了很久很久,才把钮扣找回来。

  真傻!她当时应该毫不犹豫地当场用力捏碎它才对,留下来又有何意义?这颗早已无情无义的心!

  两年过去,丁奕熙并没有遵守他曾许下的约定回来,很快地又过了一年,他仍然没有回来,她所有的期盼,都成了彻底失望。

  武静告诉自己,从他狠心踏出武家大门的那一刻起,他就踏出了她的生命,和她再没有交集,她要忘记他,彻彻底底地把丁奕熙这个人忘掉──

  “小姐,不好了!”泉婶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叫:“老爷他昏倒了!”

  “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!”武静霍地冲出去,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
  ***

  漫长的等待总会令人焦虑不安,梁医生一直是武家的家庭医生,当他替武爷爷检查完毕后,面对忧心忡仲的众人,他也只能实话实说。“武爷现在没大碍,等他醒来之后,我们会再替他做进一步的检查,短时间内他不能出院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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