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再退后。”言撞牒上前要拉住她。
她吓一跳。“你别靠近我——”喀,她撞到机关陷阱。
“我会比机关可怕吗——”
他说话的同时,两只黑色长针朝左宁面门疾射而去,言撞牒拉着她险险避过。
“我不是说别乱动!”他紧抱着她。
左宁受了惊吓,心儿怦怦乱跳。她眨了眨眼,方才差点枉死了,幸亏他拉了她一把。
只是当她发现自己跌进他的胸怀时,又开始发颤。
“怕了吧,谁教你不听话,差点死于非命。”怀里的她不断抖颤着,他心疼地道。
左宁是怕,但不是怕死,而是跌进他怀里的一瞬间,她又感动了。她冰冷的心被他的温柔给融化,她是被这心绪变化给吓着。
“谁教你总是那么冒失。”言撞牒不知她心中所思,以为她被机关暗器给吓到,开始安抚她。“没事了,不要害怕,没事的。”
本来就没事,所以她应该快点离开他怀中,但她没有。不仅没有,娇躯还不自主地往他伟岸胸怀里偎去。
他怀里的温暖与安全让她眷恋不已,让她无法离开,好舒服……
言撞牒将她抱得更紧,还捧起她的脸蛋,摸摸她的脸儿,仔仔细细端详她俏美的容颜,真真切切将她看个仔细。他想将近十年的错失全部补上,他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、每一个表情都烙印进心崁底,一点都不想遗漏。
“你!你在看什么呀?我脸上有什么东西?”左宁的心跳得更厉害。他的双手紧紧捧住她脸颊,她觉得温暖、温馨,舒服得想闭上眼,好好睡上一觉,又被那专注的目光凝视得心慌意乱。
言撞牒没回话,只是俯首,直接亲吻住她微凉的唇瓣。
在唇片触及的瞬间,她一骇,瞠目想退,但他不松手。
他狂烈地吻着她。
左宁顿时沉醉了。
随着他加深的吻,随着他饥渴地掠夺着她的唇舌,她发颤,她迎合,她全身软绵绵,她无法动弹……
多年的委屈与不悦,她又忘记了,她又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,怎么可以这样,但……
她忍不住回吻他。
许久许久过后,言撞牒放开她的唇,低哑地道:“知道宝藏的存在,是我让你熟悉我的第一步。”
她细碎地喘息,想到刚才的放纵,气他,更气自己。“我为什么要熟悉你?我不想惹麻烦了,我已经决定离开了!”
言撞牒笑笑,不与她争执,再道:“你不会离开的,你只要跟随我的步伐,你就不会想要离开我。”
“哪有这种事?”
“有。”
“我真的不明白你。”她恼道。
他大笑,搂着她离开山洞,走下山坡,坐上千里马。
言撞牒真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,而她真能了解他?而且他真的愿意让她了解?他此刻的作为真的是在讨好她?取得她的欢心?诱她回头?
哎呀,头痛起来了……
*
艳阳高照,街上一片热闹,商旅众多,买卖问价声此起彼落,这座大城又是一处繁华之地。
一马二人行过街道,却没出声。
“我带你去参观藏宝洞,又告诉你这些财富来自于皇帝所赐,但你似乎不相信我的诚意。”言撞牒问她。她一路上都陷入沉思,并未因此对他表现得热络。
“看来你还是选择疏离。”言撞牒再道。
左宁的心思还在摆荡。她曾经想要相信他,只是他的过往记录太可怕,难保不会只是一时兴起、逗着她玩的游戏。
“客倌坐,里面请,请。”店小二在门口迎客。
言撞牒停马,带着左宁进入客栈歇息。
“两位客倌请坐,请问要吃些什么?需不需要住宿?”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招呼这对长相俊逸,气质出众的公子爷。这两人一个高贵孤傲,一个柔和俊俏,肯定出身不凡。
“把店里的招牌菜送几道过来就行。”言撞牒道。
“好的,马上到。”店小二忙去。
“累了吧,一路奔波,多吃点东西。”
“要不要我下厨,我可以做几道菜给你吃。”她知道他一向爱尝她的手艺,但是她很少为他做饭。
“不必辛苦了,这一路奔波下来,你应该很累了,我还怕你受不住。”
“还好啦。”也没多累,一路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张罗打点,她只是跟着走罢了。
“你真的受得住?”言撞牒表情认真地问她。
他嘘寒问暖的神情显得好温柔。“我没有那么娇弱的,别忘了我还可以一个人生活,只是我不可能再回到‘发福客栈’,与他们算是缘尽了。”想起了曾生活了近三个月的地方,她还是会怀念。
“你的确不可能再为别人烧菜做饭,你只能为我——”
第七回(2)
“呼!喝!啊,小心!救命……救命……”客栈外忽然传出一连串惊叫声,劝架声、打斗声乱成一团,客栈里的客人听到声响也好奇地纷纷探头观看,还有人忍不住跑到门边看戏。
“哇,打进来了!快闪开,啊——”砰!一群人冲进客栈里,翻倒桌椅、盘子碗筷摔落一地,把客栈里的客人吓得纷纷逃窜。
“救命啊、救命啊……”一名斯文男子抱着头在客栈里冲来撞去,后方几个大汉则猛追他。
“站住!别跑!”
“哇,你砍错人了!小心,啊——”有客人遭受到池鱼之殃,被踢了一脚,跌到一旁。
“快逃命啊,快逃命——快!”
客栈里一片混乱,打架的打架,逃命的逃命,只有客栈主人跟店小二傻在一旁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抓住罗元绅!”有人高喊道。
“罗元绅?”原本跟随言撞牒要离开客栈的左宁听到这熟悉名字,回头。“真是罗元绅?”她愣住。
一名持短刀的男子冲向罗元绅,挥了过去。
“我的手,啊——”血花喷出,罗元绅的手臂被划上一刀。
惊恐叫声立刻响彻客栈。
左宁见状,回身要冲上去救人。“不准伤人——”
言撞牒却拉住她。“走。”
“不走,我要救罗元绅。”她执意道,甩开他的手冲了过去。
“算了,就先救他,让他亲自把脸上的假面具摘下来好了。”言撞牒无法让她单独涉险,只好加入战局。
他暗器一使,数颗黑棋子般的物体飞射出去,击中那些黑衣人的身体,疼得他们唉唉叫。
左宁乘机扶着罗元绅躲到角落,问道:“怎么样?你伤得重不重?”
“我没关系,呃……”疼呀。
客栈内又响起各种骇叫、打斗声,不过那群黑衣人已被言撞牒给逼退。
看到言撞牒占了上风,左宁松了口气,又回首对罗元绅道:“我送你去找大夫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罗元绅忍痛回道。
“都流血了,还说没关系。”左宁看了一下,发现店小二躲在桌下不断发抖,忙吩咐道:“你快去请大夫,店里有没有伤药布条之类的东西,快拿来给我。”
“我……我怕……外头在杀人啊!”
“有高手在场,不会再有人受伤,你快点去拿,快!”左宁促他勇敢一点。
“是吗?不会杀到我?”店小二惊恐地张望着,那群黑衣人的确被那位俊逸公子给杀得节节败退,还一个个逃出客栈外,心情总算安稳些。
“好,我去拿伤药、去请大夫。”店小二胆子大了起来,爬出桌底。
“快点。”左宁催促道。
“好。”店小二见黑衣人已经溃败逃跑,先冲到后方柜子拿出伤药给左宁,再跑出去找大夫。
“哎呀!”罗元绅蜷缩成一团,身子微颤着。
“你痛得发抖啊?”左宁担心地看着他。
“我叫别人来敷药。”言撞牒处理完黑衣人,走到左宁身边,冷声道。
“我来就好。”左宁执意帮忙。
“不用理他。”
“他伤得好严重,你瞧他抖得这么厉害。”罗元绅的身体简直要抖散了。
罗元绅忽然颤颤地开口,道:“不是……我不是……不是受伤的关系,我是……我是……”罗元绅看了言撞牒一眼,又缩成一团。
“你是什么?说话吞吞吐吐的。”
“我是……是害……害怕。”他嗫嚅说着。
“害怕?你在怕什么?坏人都被打退了,你的性命也保住了,还有什么好害怕的?”
罗元绅小心翼翼地又看言撞牒一眼,然后又缩成一团。
“你在玩什么把戏?”言撞牒语气诡异,意有所指。
左宁也注意到他畏缩得过分,道:“有话就直说,没关系。”
罗元绅呼息急促,好一会儿,才低声开口。“我没有玩把戏,我也不敢。您是言公子,我怎敢对您耍把戏。”
左宁慢慢蹲低身子帮罗元绅上药包扎,一边问:“你明明就有话要说,就说清楚吧。”
“没、没有,啊……”罗元绅疼得呲牙咧嘴。
“对不起,我太用力了。”左宁忙道歉。
“再用力一些吧,他死不足惜。”言撞牒说着风凉话。
“你!”罗元绅忽然抬起脸,满脸悲愤,道:“我一忍再忍,但你的态度让我失望。你想杀我灭口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