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再帅的帅哥看久了也会免疫的好不好。」她一桶冷水泼下去。
「就知道妳嫌弃我是旧货。」
「巴大帅哥,你继续不正经好了,今天工作可是满档,江南美术社要的公演海报设计还没出来,大牌设计师又在闹跳槽,这些都要你去出面解决,我要说的是今天没做完的事别推给我,我今晚不加班。」她摇晃食指。
没天理了,到底谁是主子啊……
「为什么,妳不可能有约会的吧?」
情丝长得不丑,问题是她一年到头除了加班、加班再加班,没见过她跟哪个男人约会。
对巴天御来说其实是很暴殄天物的事情。
情丝微微一笑。
「我妈生日,我要回去炒菜。」
「伯母生日,我也要去!」添了笑之后的情丝,美得让人难以从她的笑容里走开,她令他悸动,难以招架。
「是谁刚刚叫嚷着要去美女如云秀腿林立的酒店?我会把你的好意带到,至于蛋糕,你就吃不到了,节哀顺变。」
「那我买个礼物,妳替我送给伯母。」
「可以。」
就这样,任务分派完毕,定谳!
她微笑如花,到茶水间泡咖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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停妥很大一只鲜红的一二五机车,摘下飞行帽。
星野的抹茶铜锣烧,风尚人文咖啡,齐了。
她这苦命的助理除了要拥有坚强的心脏之外,还必须很耐操。
每隔个几天就要换着搜罗台中各处的甜点去填巴天御那无底黑洞。
换个角度想也不无好处,她经常作笔记,把去过的地方、好吃的味道做了很有系统的整理,这对她跟母亲开的那家早餐店很有好处的。
经过她改良的餐点很受顾客欢迎。
要不是那些如附骨之蛆,三不五时就会找上门的讨债集团,或许不用被逼迫要到处搬家的她们会好过许多。
带眼镜的川妹子凑了上来。
「葛姊,妳现在才回来,老大找妳找了好几次,我看他都快翻脸了。」
「急事吗?」
爱吃麻辣锅吃出一脸豆子的川妹子吃吃笑,「大家都知道,他十分钟没看到妳就犯躁郁,我们又不是他的枕边爱人,怎么可能知道他要什么。」
情丝微沉下脸。
光那个家喻户晓的铜锣烧就该她排队排了多久啊,而且他指定要喝的风尚咖啡几乎绕过半个台中市才到手,啊,他是想怎样这头牛太久没被阿鲁巴,皮痒了!
「啊,对不起,我话带到,妳还是赶紧进去,他一直出来问东问西的,我们连摸鱼都有困难。」也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,传话的人装可爱却一点都不可爱的吐了吐舌头,窝回她的地方去了。
「还有……」写着八卦的脸忽然又冒出来,「里头来了个帅哥,嘻,很帅喔,跟老板有得比,妳进去就知道。」
「别耍花痴了。」郑重警告,也没兴趣看川妹子缩下去的脸,她连水也没喝一口就敲门进了巴天御的办公室。
「老板您找我?」
轻巧的谈话声因为她的出现被中断了。
两个男人同时抬头望向她。
巴天御满脸是笑。
「来,情丝,这位是阎氏集团的阎总裁,她是我的得力助手葛情丝。」
情丝心里打个突,有些不确定的迎上阎东官的眼。
「阎先生你好。」
「情丝,阎总裁就是我跟妳说过大学的学长,虽然说一表三千里,不赖吧,他现在可是大老板,赶快来打个招呼。」巴天御戏谑的介绍,一只手不客气的在阎东官肩上拍来拍去,吃豆腐的意味很是浓厚。
他可是套尽所有关系才把人约来的。
阎东官定定瞅着她看。
很意外。
非常、非常的意外。
意外到他心脏差点停拍。
她声音依旧细软如孩童,眼神干净。
一件粉色棉T,系布头腰带的铁灰色宽口裤,由于刚出门回来,头发仍旧柔软的披在肩膀上,额际用只山茶花的小夹子固定刘海,小小的粉色水钻很是可爱,五官细看之下还留着孩子的轮廓,温白圆润,像只白胖胖的饺子。
他不自觉的想起年少时某一段记忆,渐渐跟眼前的小女生重迭,算算年纪,她这会儿该是几岁的人了?
他不知道。
老实说他们之间从来没问过这么肤浅的问题,可到如今他却发现自己漏掉很多该问而空白的事情。
「妳好,葛小姐。」阎东官起身走向她,主动握着她的手。
按理说,这并不礼貌。
身为跨国总裁的人居然忘了这样的小细节。
「您好,请问阎总要喝咖啡还是果汁,我立刻送来。」试着想挣脱他握了太久的手,他的手坚实有劲,谈不上粗糙却也不算细致的手给人温暖丰厚的感觉。
他的突然出现,害她差点魂飞魄散。
都十几年不见的人了,第一眼没认出来,可他笑,那微笑要命的性感,性感的让人忆起一些东西。
那些曾经熟悉的、过去的……
终于,阎东官愿意放开她的小手,低沉微哑的嗓色缓缓响起。
「要是不麻烦,就吃妳手上的铜锣烧吧,这东西我还真是很久不见了。」他的弦外之音那么明白,稍微有想象力的人都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。
情丝佯装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「请稍待。」她转向办公室外面的茶水间去准备。
巴天御看着两人你来我往,脸露沉思,一等情丝去了茶水间就问:「你们以前认识?」
「我跟那位葛小姐吗?」
真要说在阎东官的感觉里,这位从未听过的学弟有太多不适合当商人的特质,一嘛,心直口快,二嘛,商人该有的弯曲肚肠他都没有。
像这么微妙的事情,一般人都会选择打哈哈过去,或是装作没看到,没想到这位巴老板却是爽快的直问,真是少有的人类了。
「嗯。」
「很多年以前。」
「你不是一直在美国?」巴天御歪着脑袋。
阎东官很保留的回答,「我也有过小男生的年代,又不是一生下来就这副德行了。」他的声音变小,嘴角出现一抹罕见的莞尔,「我每年飞来飞去就是找不到她,想不到她却在你这里,这算什么?」
「这世界真小。」想不到巴天御耳利得很,心里难免有些不是味道。情丝从来没提过她跟阎东官的这一段。
「是很小,不过我很庆幸这么小。」即使人不在办公室,他还是没把眼光收回来,彷佛透过门外可以看见正在忙碌的葛情丝。
巴天御不是呆子,他看着这位重量级学长一脸深思的表情,脑袋的警钟直直响。
不妙,大大不妙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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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主子是那种享乐主义的男人,缪司的茶水间设备一应俱全。
茶叶是上好的高山乌龙,咖啡是巴西的曼特宁加蓝山,茶具是有英国皇后器皿之称的骨瓷器组,最可耻的是连喝开水的水杯竟是澳洲雪梨丽池最有名的深蓝色(Ritz Carlton Blue)水杯。
巴天御常调侃自己是奢华高调的男人,浪费是值得鼓励的行为,反正啊,对自己好,理由绝对多得可以砸死人。
瞪着打从进来到现下还放在流理台上面的东西,情丝压着台面,呆得很厉害,她摸摸还跳个不停的心脏,闭上眼下意识的按下饮水机的擎钮。
然而,滚烫的热水没有如预期的冲入水杯,而是浇上她蜜色的手背。
叫声还滚在喉际,一只比她动作还要快的手已然打开水龙头,一面箝住她已经转红的手臂往水流处送。
「这么不小心。」
「你……在这里多久了?」情丝有些花容失色,他……在这杵了多久?
「不久,刚来。」
看见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握里,她想缩回来。
「我自己来就好。」
她没想到自己这是全然的客套,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说法。
到底,她以为他哪里危险了?
不过是个少女时期认识的朋友而已。
「别动。」
「我……」真的很痛,她不再争辩,放任自己的手让冰凉的水柱冲刷。
阎东官注视她被密匝匝睫毛覆住的眼睛,眼下黑葡萄似的眸子清润如水。
「我很丑吗?刚刚妳连正视我一眼也没有。」
她噙着淡然如水的笑,表情恍惚。
「你要是有心勾引,世界上大概没有多少女人挡得住你的魅力。」
年少时尚未成熟英俊的他便足以打动她的心,更何况现在。
但是,她干么口吐实话?
他身材修长,蓄着一头柔软发丝,深凿的脸孔,宽阔的额下是内敛深黝的灰色眸子,略微嫌薄的唇是抿着的,淡蓝色的手工衬衫,复古西装裤,贵气盎然。
「可是妳不甩我。」
「我们没有什么山盟海誓,不要装熟。」她没想过两人再见,他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。
「谁说没有?!妳很早以前就是我的人。」
情丝抽回手,关掉水龙头,红肿似乎消退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