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替你壮点胆子,要不看你那孬样我就觉得头痛。”倒了半杯酒递给他。“喝。”
一口饮尽,齐子胤眉头深锁。“你没跟她说,我跟那个八婆没一腿?”
“你真笨,口说无凭,谁信?”赶紧再倒上。
“你不就信了?”敢说他笨?愈来愈大胆了。
“问题是你想上的又不是我,我信了有什么用?”催促著他赶快喝,他等著倒酒。
齐子胤死瞪著他。“你的用词一定要这么清楚明白吗?什么上不上的,请说我要怜惜她,好吗?”
“随便啦,反正还不是一样的行为,用的词再唯美,做的事还是一样。”
“问题是你说的很兽性。”好像他很禽兽一样。
“没兽性就没冲动,没冲动就没后代……你能不能喝快一点,我拿得手都酸了。”于文不耐地挑眉。
“喂,你是不是想灌醉我,对我做什么?”不是错觉,有时总觉得这男人看他的眼神让他浑身毛透。
“抱歉,我不需要有后代,所以没冲动也没兽性。”
“喂,不是要陪我一起喝的吗?为什么只有我在喝?”
“我又没要干么,难道要我喝酒助兴,帮你摇旗呐喊吗?”
声音到最后终于消止,看看时间,已经是凌晨一点,于文搀著齐子胤上二楼,把他搁在幸多乐的身边。
“喂,我要走了,你可以吧?”嗯,好像让他喝太多了点。
“问这种问题,你太失礼了吧!”
“看起来还挺清醒的。”很好,他完成任务,可以回家休息了,剩下的好事,他实在不便在场,也没意愿为他加油。
开了窗飘然离去,他满心欢喜。
可他一走,齐子胤却显得手忙脚乱,有点像是头次上工又怕失风的窃贼,对著昏睡的人儿,向前向后,忽左忽右,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。
他的心是很痒,想要的欲望更是痛得他很想大叫,想先来个吻当作餐前沙拉,可问题是她没有反应,让他演起独角戏觉得好辛酸,于是作罢。
但邪念已起,岂能轻易放过?
于是他偷偷掀开她的衣角,想要窃玉偷香,但……没当过小人,他怯场啊!
而且,真要征战,他也不知道该先从哪一角开始打起,才会不让自己失控走火,且让她倍感满意进而夜夜邀请。
这问题,需要好好思考一下。
他要一战成名,所以这一战必须要他全副武装上场,且要他全神贯注沙盘演练数回才行。
趴在她身侧,齐子胤看著她的睡脸,唇角的笑意不断放大,恍若光只是看著她的睡脸,就能驱走他满脑子不正经的邪思。
当邪思消失时,他的意识跟著模糊,没多久也跟著昏睡。
惨的是,半夜开始下起大雨,从没关的窗泼进了屋内,泼湿了床,也泼湿了睡在靠窗,且不到天亮不会醒的幸多乐。
所以,当天一亮,等著验收成果的于文到访,等著他的不是满嘴埋怨却又甜蜜娇俏的爱徒,而是病得只剩下半条命的苦命小女人。
*
“多乐,该吃药了。”
听见的瞬间,继续装睡。我睡著了、我睡著了,就算地震火灾,我都不会醒,所以不要吵我~~在心里默念个十遍,她祝自己心想事成。
“该吃药了。”
不要不要不要不要!
“多乐!”声音重了。
她闭紧眼,努力装睡,可怜她头痛昏沉,全身酸麻得像是要死掉,她知道自己感冒了,也知道在发烧,但就是不想吃药。
反正,就算不吃药也是会好的嘛。
“把她的嘴扳开。”
她听出那是老板的声音,不由得气恼地张眼瞪人,无声嘴形喊著——叛徒!
“醒啦。”于文勾笑。
再瞪。
“把她扶起来吃药吧。”
话落,一双有力的臂膀立即无视她的意愿将她扶起,面对著那一颗颗的药丸。
她如果哭出来,会不会很丢脸?
“只是吞药而已,又不是要你喝中药,怕什么?”齐子胤坐在床畔,软声哄著,温开水已在一边待命。
他一早醒来,头痛欲裂,张眼发现床上竟然湿了一大片,顾不及头痛得要死,抱著佳人就先移到其他房间,再踅回时,肇事凶手已经出现在房里,而这一次,他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请了医生特地外诊,打了针,到药局拿了药,再回来时,她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,他气得想杀人,但于文只是温温地说:“放心吧,我连看都没看,连碰都没碰。”人家如此慎重回答,他还火大只会显得度量狭小,所以,算了。
“我讨厌吃药。”小嘴扁得跟鸭嘴没两样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哄著,但唇角是带著笑意的。
“可不可以不要吃?”
“不可以。”简洁有力。
她扁嘴,瞪向一直在当隐形人的于文。“老板,你给我记住!”
“抱歉,我忘了。”他哈哈大笑。
“你把我骗到他家中,还害我感冒,我要罢工。”可恶,头好痛!因为讨厌吃药,所以她一直很注意身体状况,然而这次生病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。
要不是某人藉由窗户离去时忘了关窗,她也不会生病!
“放心、放心,我已经准了你的假,要休多久就休多久。”他一诺千金。“你就在这里好好地静养到好,知道吗?”
话里有著两人才明白的寓意。
就算她头痛眼花,依旧记得老板要她守在齐子胤身旁,以应付任何状况。
昨晚来这儿,她其实没打算要拿乔的,可只要一想到他跟赖咨云那样又这样,她就觉得完全无法忍受。
就算不是出自于他自愿,但她还是没办法接受。
“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于文突道。
“什么?”她对秘密向来没有太大的兴趣。
“等你吃完药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来这套。
“等你吃完药,甜点一份,怎样,我够大方吧。”齐子胤快速地引回她的注意力。
她不由得勾笑。“你以为我今年几岁?”
“你不管几岁都会怕药的,不管你几岁,只要你生病,我就这样哄你,你说好不好?”
“你在诅咒我吗?”他很希望她三不五时就大病一场吗?
“不,我希望你长命百岁,无病无痛,若有,就交给我好了。”天晓得当他一觉睡醒,瞧见她脸色异样苍白时,吓得连心跳都快要停了。
那样无时无刻活在病痛阴影下的日子,他不要再过了,不想再老是担忧著她什么时候会不见,不想再老是半夜睡醒探她是否还有鼻息。
“药给我。”她深吸口气,开始催眠自己,那些药丸一颗颗都像彩色糖果,是糖果糖果糖果~~
把药接过手,如壮士断腕般慷慨激昂,药一塞,开水一倒,吞~~
药是吞下去了,眼泪也很不争气地掉下来。
“嘘,不哭,甜点来喽。”快快把刚才外出买的蛋糕献上,挖了一口喂进她嘴里。“好吃吗?”
“嗯。”她满足地点头,水眸眯成一直线,让嘴里的甜意吞噬在口腔里不散的苦味。
怔忡地看著她的笑脸,齐子胤跟著扬笑,眼前的视线却突地模糊了起来。
第8章(2)
“你怎么了?”再挖一口蛋糕,发觉到他的异状。
那双向来不太有温度的冷眸近来变得很炽热,而现在却飘著雾,饱含水气,在那如星般湛墨的眸底荡出一片温润海洋。
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咳了声,他快快退场,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竟有点触景伤情。
待齐子胤走出房,于文随即递补他的位子,说:“要不要听他的秘密?”
“什么秘密?”
“我可以对天发誓,他跟赖咨云绝对没有发生关系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说到这件事,心底漾酸,嘴里泛著涩,吃著蛋糕也掩盖不了。
“真的,因为他……”后头,他附在她的耳边说。
“真的?”水眸一亮,但还有几分存疑。
“他要是有百战不败的经验,你今天就不会被雨淋了,而是应该被他扰醒,和他翻云覆雨到天亮。”这是他的估算,可谁知道就有个笨蛋专门在破坏他的计画,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,完全不知长进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说,多乐生病是我的错喽?”狮吼声在门口响起,随著步伐移进房内。“你怎么不说是你昨晚离开时没把窗子关上!”
“没关窗子就是要你别被一屋子温暖给催睡,谁知道你还是一样睡著,说到底,你根本就是有问题!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睡得像一头死猪,就连雨泼进来都没发现。”很聪明的,让自己无罪释放。
“我听你在放屁,全都是你搞的鬼!”齐子胤硬是把他挤到一旁,对著情人喊冤。“多乐,你相信我,昨晚的事都是他安排的,我不肯,他还笑我孬,可我是谁,我是高风亮节的君子啊,怎么可能趁人之危?就算你肯,我也会要你三思啊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没经验吧。”于文很不捧场的吐槽。
他回眸瞪去,黑眸深藏杀气。
“可是……我的嘴巴更肿了。”幸多乐开口,而且严重质疑她的唇又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