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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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欢哥哥!”幸儿惊呼了声。

  “没事、没事,他只是睡著了,你也赶紧睡吧。”神机把药碗一搁,准备放下床幔,赶她上床,却见她依旧坐在床边,水眸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。“怎么了?”

  “无咎哥哥,你还玩啊。”眉是微皱的,语气有点气恼。

  神机缓缓张大眼,唇角扯出吊诡的笑。“丫~~头,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
  “眼哪,无咎哥哥的眼睛和眼色是无人能伪装的。”顿了下,她又说:“初醒时,瞧见你喂欢哥哥血,我就知道你是谁了,你要欢哥哥喝药,是因为他从未喝过药,一喝便昏,那是你要让他冷静的法子。”

  无咎眼底闪过一抹异彩,惊呼再三。“丫头,你真是让我好惊奇呢!若是我现下在你眼前变回真面貌,你会有何反应呢?”

  “你十年来容貌未变,我也不觉有何不妥啊。”撇了撇唇,又继续道:“欢哥哥的鬼样我都不怕了,无咎哥哥没有影子或会变脸,都只能算是小意思。”

  “那倒是。”无咎缓坐在椅上,唇角带著几分趣味。“那么,你是想问我什么呢?”他以为他的法力无边,可以瞒过所有的人,想不到却没瞒过这丫头。

  “我想问的可多了,从头问起吧!我想问你,六年前到茶肆时,你为何要装成术士吓欢哥哥?”

  话一出口,无咎唇角的趣味隐没,取而代之的是耐人寻味的笑意。

  第4章(1)

  黑影足不点地,直朝皇宫内院而去,如鬼魅闪过侍卫,似风掠过无痕。

  隆冬,京师降下大雪,然而就算是雪地也无法烙下他的脚印,一直到了公主寝宫,他才停下脚步。

  站立在寝宫外的树梢上,宇文欢目不转睛地注视里头的动静,忆起那古怪神机说的话——

  “把药方子带著,只要你拿得到千蛛红,一日一帖,服以十二帖,老夫可以跟你保证这丫头的心脉绝对能完好如初。”

  “真的?”当他接过药方时,心口乱颤得紧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。

  “放心吧,若老夫诳言,随时等你来杀。”

  那人笑得胸有成竹,就像是在他的心里安上了一座紧固的网,心也跟著踏实了起来。

  隔日,他便带著幸儿踏上回京之旅。

  距离幸儿的初九大忌只剩一个月,他一定要拿到西域千蛛红不可,哪怕这千蛛红已经由皇上转赐给公主。

  但,该要怎么做,才能不留痕迹?

  要杀人不留尸,简单,但要不杀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得物品,他倒没试过。

  忖著,眼见所有宫女都退出寝宫外,只留一位守在宫门,而里头灯火全熄,他垂眸掂算了下,凌空飞起,黑影融入纯黑的夜,而后无声无息地窜入宫内,那宫女还以为只是一阵风拂过。

  宇文欢身如迅影,记得神机说,千蛛红带著一股浓烈的呛味,几尺内必闻得见,然而他在寝宫逛了一圈,却始终没闻见,是他的嗅觉差了,还是……正忖著,一股呛鼻味突地扑来,他回身探去,眯起黑眸。

  那是公主的寝殿,难道……

  几乎没有犹豫,提气而驰,门开门关,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动静,而他顺著气味寻找,却发觉味道竟是出自于床幔之后。

  “你总算来了。”床上的人懒声开口。

  宇文欢眸底凝起一股杀机,犹若鬼魅,徐步靠近。

  “你想杀本宫?别忘了,本宫一旦出事,宇文家可会被满门抄斩呢!”

  那霸气又带著与生俱来的傲慢,让宇文欢停下了脚步。

  她满意地笑了。“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来,不愧本宫要马御医特地放出消息了。”

  床幔微掀,朱香吟一头云瀑未挽,滑落在身侧腰际,玉面似芙蓉,神韵如牡丹,让见者莫不为她的绝艳无双而拜倒,然,宇文欢是例外中的例外,完全不为所动,甚至眸底渐起的杀意未褪。

  “你无话可说吗?”

  她笑声如银铃,听在他耳里却像是鬼差拘魂链磨地的刺耳声响。

  “让本宫说吧。本宫听说你有个版画师义妹,自小身子骨奇差无比,心脉重损,所以你为她访尽天下良材益药,却始终改善不了,但本宫手中呢,有著皇上赏赐的西域千蛛红,听说这味药材专护心脉,若炼制成丹,则能成为百毒不侵、百病不袭的救命丹。护国公,你想要吗?”

  宇文欢黑冷眸底复杂得教人读不出思绪,唯有抿紧的唇角看出他在挣扎。

  “护国公,你想怎么做?”朱香吟笑吟吟的,恍若胜券在握。

  她想要的,从没错失过,眼前的男人,不会是例外。

  *

  白雪皑皑,冷辉生华,尽管隆冬风雪冻得人只想往床上卷,然而,此时的京师却是欢天喜地的准备过年。

  幸儿坐在屏榻上望著窗外,看著下人们非常忙碌地奔走著,手上拿著各式各样应景的物品,妆点年节的氛围。也对,这护国公府是新落成的府邸,头一回过年,自然是要盛大些。

  大伙忙得像是后头有鬼在追赶著,只有她,很可怜的、很悲惨的被软禁了,哪儿也去不了。

  唉~~

  “小姐,怎么了?”贴身丫头良儿立即备上温热茶水。

  她抬眼,接过茶,又叹气了。“良儿,欢哥哥回来了吗?”

  “爵爷尚未回府。”府邸的所有人还是习惯叫自家主子的旧称。

  “是吗?这么忙啊。”也对,欢哥哥虽无官职在身,但好歹是功勋彪炳的护国公,初至新邸,上门祝贺的官不胜枚举,再加上过年时节,肯定是忙得分身乏术,没空多理睬她也算合理。

  只是,她很无聊啊,除夕夜只能待在这里发呆。

  这府邸和侯爷府不大相同,格局又更气派了几分,但她只想回熟悉的老窝,待在这里,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  忍不住想,欢哥哥肯定又是有事瞒著她了。

  视线放远,不由得回想起在杭州时,无咎哥哥说——

  “丫头,真可惜了你一身病骨,若你全心潜佛,来世必有大格局。”无咎半是叹息,又是可惜。

  “我不需要那些东西,我只是想服侍欢哥哥而已。”幸儿潋滟的水眸眨也不眨。“无咎哥哥,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
  无咎浅吟了会,哑声开口。“丫头,你可知道你欢哥哥要是情绪大动,大悲大痛便会发狂?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“你又知道了?”

  “六年前在茶肆时,我发觉到欢哥哥的不对劲,但并不以为意,一直到欢哥哥从边关回来,面容扭曲如恶鬼,杀气横生,连我都吓著了,而你喂他喝血,他便静了下来,那时,我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想。”

  “你没睡著?”他微讶。

  “睡是睡了,但总是不安稳,半梦半醒瞧见了那一幕,还以为是鬼差上门了呢。”顿了下,像是微恼他转移话题,不悦扁嘴,说:“无咎哥哥,你还没回答我呢!”

  功力不够深,才会教无咎哥哥三言两语打断,她还得再磨几年吧。

  “……丫头,若我说,术士之言为真,你心里有何感想?”

  “没有感想,我知道那是真的。”她很怕死怕被抛弃,直到现下,依旧害怕,但她还有更怕的,就是当她死了,欢哥哥会发狂。“九岁那年,若不是无咎哥哥和欢哥哥,幸儿早已命丧黄泉了。”

  “你不怕吗?”

  “怕,很怕,更怕你说的孤死。”一个人孤单死去的滋味有多难受啊。“但是,不能为了要救我而让欢哥哥牺牲这么大,我知道欢哥哥的眼睛是因为我才受伤,而且他是存心的。”

  “是我动的手。”懒懒说出,接收到她不满的目光,无咎也只能无奈道:“唯有我伤的,他的伤才不会痊愈,也唯有我的血才制得住发狂的他,我和他……与其说是兄弟,不如说是分身吧,他等同我失去的一部分,而我守在他身边,就是在等著收回那部份。”

  幸儿攒起眉。“难道……欢哥哥天生异于常人,是因为……”

  “没错,我原是半妖半仙,而后藏身在佛前的红烛修行,前世他寿终时,我不小心在他身上滑下一滴泪。”他指著宇文欢的眉心。“必须等到他寿终正寝,我才拿得回。但其实也是有其他的法子,好比杀了他……丫头,别瞪我,我并不想那么做。”

  幸儿闻言,眉头狠狠地打了个死结。打她初识这两人,便觉得他们绝非常人,心里不怕是因为她只怕死怕被抛下,对于救她的人,哪怕是妖是鬼她也感激,没有害怕的道理。

  “欢哥哥知道吗?”她可以平和接受,不代表欢哥哥能够妥协。

  难怪无咎哥哥说,欢哥哥即使死后也不见得会在黄泉路上与她相逢,只因他们原就不同道!

  “当然不能让他知道,他会杀了我的。”他呵呵笑著。“前世的他,为情抑郁而死,我原以为今生的他该是薄情寡义之人,岂料他骨子里依旧情深意浓,也对,他还得修上世未修完的课题,我可以陪他慢慢走,然而遇见了你,所有的命盘都打散了,他想救你,我就帮,他想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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