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暧昧到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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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堂司思索了一下,冷声警告。“Ruby,不要得寸进尺。”他不是可以被指使支配的人。

  被他凛冽的眸光震慑住,李晨露稍微收敛起骄纵与任性。“那……”

  她才起了头,堂司就截断她的话。“改天我会让我的特助跟你联络。”语毕,他横抱起病恹恹的李夜泠,往大门方向而去。

  “呃……堂先生?!”他的举动让月嫂大吃一惊。

  “我会顺道送她去医院。”堂司回答,步伐没有停顿,然后离开李家华宅。

  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!”月嫂一头雾水地嘀咕,莫非,她真的老了,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?

  李晨露则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处,娇艳的脸庞闪过一阵青、一阵白,有被比下去的不甘和愤怒。

  难道,他想挽回与李夜泠的婚姻?!

  这未免太荒谬可笑了!

  *

  第4章(2)

  稍稍回复意识,李夜泠蠕动唇瓣,哑着嗓子央求。“放我下来……”

  “你需要去医院。”堂司斜睇她,平铺直叙的口吻,没有显露出真实的情绪。

  “我可以自己去。”她使出全身仅存的气力,试图挣脱。

  堂司冷觑她一眼,随后将她放下。

  一着地,李夜泠重心不稳颠了几下,她的体温是滚烫的,但心窝却彻底冰凉,直沁骨髓。

  “你这样子怎么自己去?”堂司略微提高声调地问。

  李夜泠脑子发胀,纷乱得无法思考,包括他友善的态度所代表的意义。

  “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。”他淡薄的语气,有一丝责备的意味。

  李夜泠皱着眉,不断摇头,心乱如麻。

  “摇头是什么意思?”他不解地瞪住她。

  缄默了一会,她才一脸迷惘,无力地道出心事。“这样算什么?同情?怜悯?求你不要给我任何妄想和希望……”她几近恳求。

  堂司拢起眉心,撇唇道:“我说过,我不讨厌你,你还是我的学妹。”他强调彼此的关系。

  她独自承揽两家长辈施与的压力和严厉的责骂,解开他的无形包袱,他是该谢谢她的成全。

  至于她的告白,他压根没放在心上,她说要忘记他,势必也是一时赌气才脱口而出。他没当一回事,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。

  在伦斯酒吧见面争执的那晚,两人都不够理智,嘶吼间失去了冷静,隔天再回想,觉得当时反应过头。

  他还当她是学妹、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,他还是念及昔日的情谊,而非绝对的冷酷。

  “我不想当你的学妹,不想……”李夜泠幽微地低喃。

  他当她生病所以不可理喻,不跟她多计较。“上车,我送你去医院,别浪费无谓的时间。”

  李夜泠打定主意不再顺从他的指示。

  因为,她不想再当那个对他言听计从,没个性、没骨气的学妹。

  “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固执?!”堂司有些动怒。“真要闹到连朋友都当不成?”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。

  李夜泠仍旧摇晃螓首,挣脱不了感情的枷锁。

  爱与不爱都是痛苦,该怎么做才是最好,她竟丧失了判断能力。

  “以前能,为什么现在不能?”堂司神色沉郁,耐性告罄。

  她给不了明确的答案,原因很简单,也很复杂,偷偷爱慕一个人,就会了解濒临爆发的煎熬,一旦爆发,澎湃的情感与热度,足以烧伤自己也烫伤他人。

  奈何,她爱上的男人,心里有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。

  她受够永远只当个不起眼的学妹,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出没,却从不受重视。

  “上车。”堂司索性上前拉住她的手,带她上车。

  自觉对她已经够宽容、够特别,换作其他女人,他连理都不会理,何况是这样耐着性子三催四请,已超出他的预期。

  李夜泠使尽全力仍撼动不了他半分,只能无助、被动地被他安置于前座,难受地瘫靠着椅背大口呼吸。

  堂司坐进驾驶座,瞥了眼她纠结的秀丽五官,黯下眼瞳,无言地倾身为她系妥安全带,随后上路前往医院。

  昏沉中,李夜泠看不真切他的表情,有他在身旁,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又莫名地备觉心安。

  她没有清晰的思路,把他异常亲切的行为分析透澈。

  也许,这是病得太重所产生的幻觉也说不定……

  李夜泠疲倦地闭上双眼,意识逐渐迷茫,终至陷入一片黑暗。

  *

  缓缓掀开眼皮,李夜泠的高烧已退,但四肢百骸却像被敲打过似的酸痛无比。

  她转动眼球,观看四周的摆设,知道自己正在医院的病床上,却突然回想不起她是何时来,又是怎么来的?

  她皱眉回溯,良久,脑海中掠过不甚明显的画面。“阿司?”她想起来了,早上发生的点滴。

  那不是幻觉!

  李夜泠盯着他触碰过的手腕,怔忡出神,连房门响了都浑然不知。

  直到温柔的男声飘进耳里,她才自纷乱的思绪中猛然回神。“倪大哥!”她很惊讶他的到访。

  “在想什么?想得那么入神。”倪耀轻笑,宠溺地摸摸她的头,像对待小女孩似的。

  李夜泠由衷地笑了。“你跷班来看我?”她不答反问。

  “是啊!”倪惧答得坦荡。“听说有个笨蛋把自己搞病了,让我坐立不安,排除万难也要来看看。”他取笑她,但语气里净是怜爱。

  “是谁这么多嘴?”李夜泠噘起没有血色的唇,佯装不满。

  “我得保护我的线民,不能泄露。”倪耀幽默地说。

  他不说,她也猜得到是月嫂透露的口风。

  轻松自若的对答,让李夜泠的心情难得感到轻松。

  结束谈笑,倪惧正色道:“夜泠,你真的不要紧吗?”

  倏地,她的笑容冻结,顿了一下,她强颜欢笑。“已经退烧了,应该……”

  “你知道我在问什么。”倪耀觉得她主动解除婚约,背后一定有其原因,虽没过问,但晓得她并不快乐。

  李夜泠垂下长睫,掩住黯淡的眸光,也藏起了隐晦的心事,不让任何人窥见。

  “难过的时候,不妨表现出来,闷在心里会生病的。”倪惧语重心长地说。末了,补上一句。“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
  心病无药可医,除非当事人想得开,否则身体将会随着萎靡的心志,一同凋谢腐败。

  “倪大哥,我真的只是病了,没有其他原因。”李夜泠盯着白色被子,又感觉到心口剧烈地撕扯着。

  “夜泠,连我你也不愿意说实话?”倪耀略感失望。

  她心里觉得抱歉,但依旧三缄其口。

  “唉。”他喟叹一声,转移话题。“上次跟你提过的事,考虑得怎么样?”

  李夜泠想了一会,抬头问:“什么事?”她没有印象。

  “接替林秘书的事。”倪惧提点。“林秘书下个月就开始请产假,我希望你能暂时接下她的职务。”

  李夜泠歪着头颅思忖片刻,唤起了记忆。“噢——是这件事。”她歉然一笑,近来总是特别健忘,真是糟糕。“我怕自己无法胜任。”

  “你当然可以。”倪惧对她信心十足。“别的我不敢说,但你有多少能耐,我很清楚。”带着一点私心,他希望能每天见到她、照顾她、关心她。

  李夜泠很感激他的肯定,可是仍有所顾虑。

  “帮我三个月,你都不肯吗?”为了说服她,倪惧不惜施加人情压力。

  “倪大哥……”李夜泠轻锁蛾眉,有些为难。

  “算了,不勉强你,当我没提过。”倪惧虽然失落,却也不忍心强迫她。

  他这么说,反而令她心里不好受,被无情对待的滋味,她再明了不过。

  “我下星期一去报到,可以吗?”李夜泠做出了决定。

  倪耀喜出望外。“你答应了?!”再度向她确认。

  李夜泠颔首,他像孩子般高兴的模样惹她发噱。

  “我就知道你最善良、最贴心了!”倪耀轻拂她的发丝,怜爱之情溢于言表。

  之后,等护士来拆下针头,他们取了药,一同走出医院——

  刚抵达医院,阳执中见到的就是李夜泠偎着男人离开的画面。

  同车的堂司也看见了。

  最近,他和阳执中有事业上的往来,两人碰面的次数自然增多。

  “那个男人是谁?!”阳执中吃醋。

  堂司如鹰隼般的利眸,紧紧跟随那道纤细的身影,俊美的脸孔又沉了几分。“身为她的男朋友,你不是最清楚?”

  “阿司,你在挖苦我?”阳执中沮丧不已。如果他是李夜泠的男朋友,早就下车把她身边的男人狠狠揍一顿,哪里还需要在车上干瞪眼、唉声叹气。

  堂司神情阴鸷,没有理会他的哀号。

  心头莫名的烦闷,令他原本就欠佳的心情更加恶劣。

  阳执中碎碎念着,心有不甘。

  “开车!”堂司绷着俊脸命令司机。

  “是。”司机被他威严的声调吓了一跳,丝毫不敢怠慢,立即上路。

  看见他比冰块还冷的表情,阳执中顿时闭上嘴,识相的没再发出声响。

  沉默无尽地蔓延……

  第5章(1)

  甫开完每月固定一次的董事会以及例行的主管会议,堂司在回办公室的途中,一边听取秘书的行程报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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