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会啦,常用的东西我都还没整理啊,这些大多不是当季的衣服。」她不喜欢事到临头才来慌慌张张,所以她宁可事先做准备。
既然是她的坚持,夏至纶也不好说什么,他耸耸肩后说:「你去把衣服换一换吧。」
「你呢?」换衣服是一定要的,毕竟她的裙子已经毁了,但他不是应该要离开了吗?—个大男人待在她家里,她怎好躲进房里换衣服?怎么想都别扭啊!
「我?」他双手插腰,仿佛她问了个极蠢的问题。「我等你换好衣服再一起走啊!」
「一起走?!」她吓一大跳,不记得自己答应要跟他去哪里。「去哪?」
「我家。」他想都没想就丢出两个字,却足以让袁婉绿吓破胆。
「我、我去你家做什么?」
天啊!他想干么?她没来由的胀红了脸,心跳快得杂乱无章。
「去我家当然是……喂!你脸红个什么劲儿?」意外发现她的局促,他的心脏「咚」地狂跳了下。
「我没……」赶忙伸手捣住自己的睑颊,这才发现脸上的温度高得吓人。「我干么去你家啦?」
哎哟!好讨厌又好尴尬的感觉喔~~
「小姐,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乱来吧?」夏至纶有点懂了,他眯起眼,不太高兴的以臂环胸。「你忘了离开医院之前,医生说过你可能会发烧?」
「呃……好像有这么回事,但那跟我去你家有什么关系?」她怔愣了下,还是无法将两件事连在一块儿。
他翻翻白眼,推翻先前自己认为她聪明的论点。「你一个人住,东西又大部分打包得差不多了,万一真的突然发高烧,谁来照顾你?」这女人很笨,连这都要他说得这么白,真是笨死了!
「我没事的。」她接收到他的好意,但要她平白无故住到一个大男人家里,怎么想都觉得害羞咩!「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都可以自己应付的。」
她太习惯独立自主,反而不适应他过度的关心。
「不行。」他没得商量的板起脸。「没让我知道这事就算了,既然我知道了,没道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。」
袁婉绿一颗心感动得乱七八糟。
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」她甚至连设计费都还没付呢!这个男人会不会太有同情心了点?
一句话问倒了夏至纶。他呆愣着,也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,却找不到合适的答案。
理论上,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,都跟他没有关系,他大可放任她自生自灭,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。
但他就是见不得她有什么万一……不对,应该说他担心自己做白工,收不到设计费就算了,说下定还得掏出白包一包——对,一定是这个理由!
「哪有什么为什么?快去换衣服,快!」甩掉脑子里莫名的杂思,他的决定依旧没变,略显焦躁的催促道。
袁婉绿又看了他好一会儿,直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她才温温吞吞的转身,踱步回房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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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个小媳妇般坐在夏至纶家的客厅,袁婉绿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。
他的家很漂亮,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现代新潮的设计感,屋里所有的布置装潢都令人不禁发出赞叹!但美中不足的是,这房子虽然看起来很华丽,却没有一丝温暖,只比没人住的房子好上那么一点点,就像样品屋一样冰冷。
「要不要喝点什么?」一回到家,夏至纶宛如回到水中的鱼儿般自在,他随意将钥匙丢在玄关的鞋柜上,轻吹口哨打开冰箱。
「不用了。」她突然感到有点冷的轻搓手臂。
「不行,现在你身上有伤,要多喝开水才会快点复原。」他像个老学究般耳提面命,主动由厨房里倒出一杯纯净的温开水给她,「喏,多喝点开水。」
「谢谢。」她以双手捧起暖手的温开水,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。
人家说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,他对自己这么好,坦白说,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东西来回报他?
「三八咧,说什么谢。」他这个人施恩不图报,她这么客气,反到令他感到别扭极了。「我去帮你把客房收一收,你在这里休息一下。」然后转个弯就消失在转角处。
静静的坐在沙发上,袁婉绿把脑袋放空,感觉肢体的伤口隐隐作痛。
夏至纶的温柔令她想起很小的时候,她受伤,妈妈总是为她搽上红药水,那种被细心呵护的温暖,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甜蜜回忆。
可如今她的亲人都不在了,除了萍水相逢、没有任何感情牵绊的医院护士,会细心的帮她包扎伤口外,就只有这个与她不算十分熟识的男人会对她温柔。
想到这里,她不禁悲从中来,鼻头一酸,透明的水滴滑出眼眶,滴进透明的水杯里,激起杯中水阵阵涟漪。
「你怎么哭了?」夏至纶恰巧走出客房,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她对着水杯落泪,瞧得他一颗心拧疼了起来,关心的走上前去。「怎么了?伤口很疼吗?」
「没,不太疼了。」她吸吸鼻子,胡乱的抹了抹睑,看起来可怜到一个不行。
「不疼你干么哭哭哭的?哭起来丑死了。」他心烦的伸手抹去她睑上的泪,谁知道那透明的水液竟像忘了关的水龙头般狂泄不止,他越是抹去,新的水液越是迅速补上,教他心烦意乱,都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。
「我本来就不漂亮啊。」她也不想哭啊,都怪他,没事对她那么好干么?害她一时控制不了情绪,眼泪掉个不停。
「谁说你不漂亮来着?」他粗声粗气的驳斥。
「我很有自知之明的,你不用说好听话来安慰我……」眼泪扑簌簌的掉,她的身体因这莫名情绪而情难自抑的微微颤抖。
「屁!我才不会讲什么好听话!」他赶忙抽来面纸「防堵」她的泪,但可能是面纸的吸水性太好,很快就整张都湿掉了。「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?」
天啊!她再这么哭下去,连他都想哭了。
「我、我也不想哭啊……」她的身体不断发抖,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和肌肉。
「你……」你这样哭,教我要怎么办?他的脸苦得都快挤出胆汁来了,情急之下,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。「好了好了,不哭不哭,我秀秀嘿!」
完全不涉及男女之间任何暧昧情愫,夏至纶纯粹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,他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背,轻声说着抚慰的话语。
他低沉的嗓音宛如一曲镇魂的安眠曲,她的肌肉逐渐放松,情绪也趋于平缓,先前的擦撞意外和适才的紧绷情绪,造成她头晕目眩、疲累不堪,她不由自主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,安心的闭上双眼……
过了半晌,察觉她不再颤抖,也不再有哭泣的声音,耳畔甚至传来均匀的呼息声,夏至纶才轻轻将她拉开点距离。
果不其然,她累坏了,毫无防备的偎在他胸口沉睡着。
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依赖?他只晓得这样被她信赖着,竟令他意外感到些许得意。
他轻手轻脚的抱起她,走向客房。
在不惊动她和触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,他将她放置在大床上安睡,为她盖上薄被后留下小灯,然后拉把椅子在床边坐下,凝着她的睡颜久久,久久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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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婉绿昏沉沉的醒来,她口干舌燥的发现自己倒在床上,才知道自己不小心睡着了。
她不安的挺起上身,赫然发现夏至纶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,顿时浑身一僵!
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,她心中一阵激荡。
这个男人……该该怎么说呢?
他和自己非亲非故,却一个劲儿的对自己好,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良企图,否则她现在也不可能完好无缺的躺在这里。
想到这里,她不禁赧红了脸,害羞的以小手捣住自己发烫的脸颊。
真糟糕,她可是个未出嫁的小姐耶,怎会想到那么教人害羞的事情?她甩甩头,不料越甩头越晕,眼前隐隐发黑。
他看起来睡得很熟的样子,但她的口好干,很想喝点开水,却又不好意思打扰他休息,于是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,却在脚尖着地时,双腿突然一软,无巧不巧的朝他扑了过去——
「啊~~」她惊叫,也不知是不是天要亡她,她竟整个人像颗球般冲向他坐着的位子,结结实实的往他身上撞去!
夏至纶在睡梦中突然被撞醒,他猛地睁开双眼,正好将她抱个满怀。
「喔喔,你想对我做什么?」他眉眼带笑,一点儿都没有被「突袭」的恐惧。
「我、不是,我……我只是跌倒了。」她胀红了睑,挣扎着想由他怀里爬起来。
「别动+」温香软玉在怀,他哪有不心动的道理?只是有件事比他身体的骚动更教他注意——那就是她的体温比他高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