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淑儿张大眼瞪著他过度亲密的举动,很想要大声驳斥,但她不能。
噢,该死,她竟然眷恋……啊啊,她怎么这么没用!
“怎么睡眠不足?”他贴近,特写贴在她眼前,近到可以嗅闻彼此的气息。
李淑儿屏气,心头梗著。“你还敢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……”啊啊,不能说,要是说了,岂不是让他发现她很在意?
“因为我?”唇角勾得高高的。
“因为你很吵,吵得我睡不著觉,所以我会被撞,都是你害的!”她用力地磨了磨牙。
“喔~”拉长了尾音,眼神有点贼。“既然是我害的,那么,我会负起责任的,你就安心地静养吧。”
“负什么责任,静什么养?你以为我是受了多大的伤?”事实上,她现在精神好得很,就算要跟他对骂个两个钟头也绝不是问题。
“你气色不好。”口吻一转,魅眸柔雅深情。
她瞪大眼,咽了咽口水,强迫自己逃离他这魔幻的可怕魅力。“关你屁事啊!”不要看她啦!他的眼神带电带魅,容易使人迷醉,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进他精心设计的美男计里。
“我担心。”他凑近她,眸底盈满担忧,像个忧郁王子。
“你担心个屁。”糟,气势愈来愈虚。
他愈是靠近,她的心就愈不受控,他的眼愈是放肆,她的神智就愈来愈迷离,他的气息愈是炽狂,她就觉得自己好没用。
为什么被他伤得这么深,她还会被他左右心神?甚至满心想的都是他,就连昨晚才刚被退婚,都还没眼前的他来得震撼……对了,她被退婚了!
“都是你啦!”她整个人跳了起来,火大地揪起他的衣领。“我又被退婚了!”
他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住。“我怎么了?”退婚?
“都是你,一切都是你!认识你之后我的人生都乱了!”如果不是他要离婚,她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交往和求婚,更不会遇到一经求婚,求婚者便出事的连三巧合。
所以,全都是他害的!
“那么,我现在回来,再把你的人生导正,好吗?”钟离也看著她眸底狂燃的艳绝火焰,大手轻抚著她依旧有些苍白的粉颜。
李淑儿瞠圆美眸,傻呼呼地看著他。
什么?导正什么?
“淑儿,嫁给我,好吗?”
“咦”
不等她回答,吻裹著热度密密麻麻落下,她没有准备,瞬间被他炽热的漩涡卷入,唇舌任由他缠吮腻吻,那般强烈又狂野的吻,像是要入侵灵魂深处般的激越恣情,教她昏了神、乱了绪,直到一声重咳响起──
“抱歉。”
吻,直到被愕然打断,李淑儿才回神,粉颜涨红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任由他予取予求。
“通常这个时候,一般人都会回避比较多。”钟离也语带埋怨地回头瞪著不识相的男人。
“抱歉,我不是一般人,我是医生。”王志笃笑得恶意。
“那他呢?”不爽地瞪向王志笃身后的男人。
“什么他?想问不会直接问我”王志笃身后的男人不爽地咆哮。“我是谁还需要问啊?你是痴呆啦!”
“你来干么?”钟离也凉凉问著,被坏好事,心里很不痛快。
“还敢问我来干么,你回来怎么都没通知我?”罗至光很不爽地绕到他身边。“志笃跟我说你出车祸,我就马上赶过来了。”
“那根本是你自己没听清楚好不好?我明明说是钟离的马子。”王志笃不客气地吐槽。
“他很久没马子了。”所以他自动认为是王志笃语误。
“谁说的?没瞧见人家刚才还恩爱得跟什么一样。”王志笃笑得很暧昧。
“你们到底是来干么的?”如果是搞破坏的,就别怪他不念兄弟情。
“我是来看你的。”罗至光说。
“我是来巡房的。”王志笃说,正准备拿起搁在床角的诊疗纪录表,却见床上的人飞跳而去,眨眼工夫,钟离也也跟著飞走了。
好俊的轻功啊,国家痛失两位田径好手啊。
“他的身体还好吧?”罗至光懒得追人,问著他。
“她好得很,只是睡眠不足。”
“谁问她啊!”跟她又不是很熟。
“不然咧?”
罗至光瞪著他。
王志笃搔了搔头。“放心吧,有能力调情,有能力追人,应该是没问题~吧,况且,出车祸的又不是他。”很不负责任的说法。
“是吗?”干么不一开始就讲清楚啊?
“如果李淑儿是他的心愿,是兄弟,就不要阻止他。”王志笃举步往外走。“况且,当年也是你邀请钟离到学校演讲才凑出他们那段闪电婚姻,还是我们在结婚证书上签上证人大名的,如今他想挽回,就由他吧。”
罗至光没回话,只是叹气。
*
第2章(2)
“淑儿,不要跑~”
“你……不要追……”她就不跑~不行了。
跑到医院门口时,她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不动了。夜生活过太久,很久没正常运动,一跑起步来,就觉得骨头快要散掉。
“穿著高跟鞋,别跑。”赶紧揪住她。
“放开我啦。”她想也不想地吼著。
瞬间,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。
发现被医院外头众多目光锁定,李淑儿垂下脸,超想去死。
“我拜托你,放开我,行不行?”她压低声音道。
等了一会,没有回应,火大回头瞪去,发现他竟脸色苍白得像是随时都可能昏倒的惨样,而且还喘得很严重。
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怎么喘得比她还夸张?
钟离也徐缓调息,开口,笑得魅惑众生。“没事,只是太久没跑步,有点喘。”
那不是有点吧,那叫很、喘!算了,不关她的事。“麻烦你放开我,我要回家了,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,我可不是像你是个凡事都有人打理的大少爷,很多事情都必须是我亲自处理不可的。”
“你的车子我已经请人处理了,至于你的店,我也请人打理了。”他不疾不徐地说,仿佛没听见她字句中的嘲讽。
李淑儿呆了三秒,回神──“你知道我有家店”
“是啊,不就是在住所楼下?”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哪个大嘴巴跟他说的?
“心有灵犀一点通嘛。”
“……”懒得理他,转头,准备闪人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,这里有排班计程车。”
“太危险了。”
“你才危险。”她可没忘了他刚才做了什么好事。
“你不就向来最喜欢冒险?”他笑得很邪恶。
她立即明白他的话中意,冷艳的脸很不争气地逐步爆红。“不好意思,三年不见,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改了习惯。”就算脸红了,骨头还是硬得很。
“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让我知道究竟是改变了哪里?”
“没有!”她横咬著牙。“你不要忘了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“离婚也可以再结婚啊。”多简单。
“……你把婚姻当什么了”真是教人不敢相信!“你想结婚就结婚,你想离婚就离婚,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,你把我当成什么了?”
很随性到任性地步的大少爷捏!
他太习惯掌控自己的人生,连带著也想左右她的吗?
作梦啊!
“我的老婆。”
“请称呼我前妻!”史上最可怕的生物!
“把前字拿掉不就好了。”一派悠闲,比在市场杀价还要平常心。
李淑儿闭了闭眼,突地想起他曾有的恶行,赶紧张眼,发现他的脸果真是近在眼前,赶忙连退数步。
“可惜。”他叹了声。
“你到底在干么啦!”公众场合耶。
“一亲芳泽喽。”还在扼腕中。
“钟离也,我郑重地告诉你,我跟你,在三年前的那一晚就已经彻底结束,不需要讨好我,也不需要求我,因为我不可能回头!”以为只要他回头,她就该要跪谢朝露恩吗?
别傻了。
“李淑儿,我也郑重地告诉你,我跟你,在三年后的今天已经启开第一步,不需要讨好我,不需要求我,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她吼得大声,他更胜她一筹,音量之大,语调之诚恳,让在旁不知内情的路人甲乙丙都为他鼓掌喝彩。
群众鼓噪著起哄著,李淑儿脑中却是一片空白,无法反应。
如果这句话,是在他要求离婚后的下一刻所说的,该有多好?
当初她会爱得那么义无反顾,是因为他的爱很真挚且不吝于表现出来,正因为他一直是那么直率的一个人,所以她也充分地感觉到离异的那一晚,他是抱著没有转圜余地的心情告知他的打算。
很伤人,心很痛,尽管是三年后的今天,伤还是隐隐作痛。
如今都已经离婚,当初把话都说绝,她的心都死了,现在才说甜言蜜语,有什么意义?
“你还是回去找你的最爱吧。”她冷哂著,没有感动,只有自嘲。
“我的最爱始终是你。”
“……可惜,我的最爱已经不是你。”把话说绝,很容易的,只要心中无爱。
*
她以为已经把话说得够绝,事后也为自己说过的狠话惴惴不安,但事实证明,那个男人是金钟罩铁布衫,完全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