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现在孑然一身,这间屋子住厌了、乱了,偌大的皇宫里空房甚多,再找一间搬进去睡就是。
反正现在齐瑄当家,假凤虚凰的皇帝不搞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种事,那些依照礼制兴建的宫舍多半空着,等待某一日,一位真正的帝王住进来,充满它。
齐瑄登基时也说了,百废待兴时,大家将就点随便住,待齐国大兴,想开府建院的,再自个儿去搞,因此很多禁卫、没钱的小官员便去内府登记,暂时借住皇宫。步惊云亦是其一。
总而言之,现在的齐国非常没有法度与礼制。
言官、御史天天骂,但齐瑄不在意,被骂惨了,就下诏罪己,也不去改变这种状况。顶头老大都这么皮了,下面的人会有多无赖,可想而知。
步惊云其实也觉得那些礼制很无聊,纯粹整人而已,压根儿不必理会。
所以对于齐瑄的问题,他直接回道:“卑职会再去内府重新登记一间屋子。”
“再换新屋子,你这些东西还是要搬过去啊!”
“不要了。”
“这是人家送你的礼物耶!”
“太多了,麻烦。”
“唉!”她摇头一叹。“不能叫内侍,你又这么懒,干脆我帮你收拾吧!”说着,她就去拾那些锦盒。
“万万不可——”他本想说皇上千金之躯,岂可为他整理内务。
但齐瑄截断了他的话。“也对,这身衣装是向笑梦借的,穿着它收拾这些礼物,万一弄脏、划破了,对笑梦不好交代,且让我将衣服换下……”话犹未完,腰带已经先解下,接着外褂落地。
步惊云顿时呆了,混迹江湖十余年,女人也没少见过,可似这般妖娆中带着纯真的,只有齐瑄一个。
他本就倾慕她多时,她特意换女装为他庆生,他便觉为她而死也不遗憾,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,他就是伴定她了。
现下,她却开始脱衣了,这这这——天,难道眼前的女子不是齐瑄?或是他相思过度,正作着春梦?
外衣解下,只剩一袭雪白色的内衫贴着肌肤,衬出她窈窕的身躯越发凹凸有致。
她小脸灿红,眼波春意荡漾,似水流光,净是无限风韵。
他的心跳越来越快,但觉全身热如火烧。
她小步走近他,却是摇摇晃晃,中途踢到一只锦盒,差点摔个五体投地。
他及时伸手,将她揽进怀里,两人肌体相触,似燃着火苗。
“可吓死我了。”她媚眼如丝,温热的吐息吹向他耳畔。“谢谢你啦!”
他张开嘴想说话,却发现喉头热得连个声响都发不出来。
“喂。”她小手贴向他的胸膛。“这些礼物送我一半好不好?”纤细的手指戳着那结实的肌肉,三分撒娇,七分挑逗。
他不只脸红、身体红,抱着她的手臂颤抖不停。
“别这么小气嘛,要不……我就选个十样?”那柔软的身躯贴近他的怀里,轻轻地磨蹭,将他体内的欲火燃得旺盛。
他已经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,霍地低下头,吻住她软嫩的唇瓣,一股带着魅惑的芳香冲入脑际。
一时间,他的眼里除了一片瑰丽的粉红,再不见其他色彩。
她娇吟着,欲拒还迎地勾引着他。
几次,他的舌在她的唇间游移,既想深入,理智又浮出欲海,隐隐觉得自己正在干一件天理难容的事,该适时止步了。
每逢此刻,她温热的呼息就暖着他的脸,小嘴轻张,丁香小舌似蛇般滑溜,轻点两下,又是将他的嘴吻得密实。
他的理智立刻被情欲击溃。
悄悄地,她的小手摸上他的腰带……格老子的,为什么自己的手生得这样短,构不着环扣?!不对,她身量标准,玲珑有致,所以分明是他生得太高大魁梧,弄得她要亲他,得整个人跳到他身上,攀住他脖颈,双脚还构不着地。
幸亏他是个武人,身强体壮,换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还不被她压垮了?
可他要是个书生,她要推倒他,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吗?
一时,她真是矛盾,不知该庆幸他强壮,还是气他太勇武?
反正,他的腰带是解不下来了,她放弃,“造反”的目的转向他的衣襟。
他武功好、内力强,大雪天里,照样仅着一袭青衫,薄透的料子,正适合她行那挑逗的勾当。
小手爬进了他的前襟,掌下是一片温暖,眨眼间,转而烫着了她的手心。
步惊云已经被彻底迷了心窍,再不管眼前的女子是何身分,他只知自己恋了她十年,日复一日的相思,情意多得足以填海。
他打横抱起她,放在床铺上,低头细瞧她艳若桃花的丽颜。
何须涂脂呢?她的丽色本就天下无双,脂粉反而掩过了她妖精似的气质。
他俯下身,轻柔舔去她唇上残存的胭脂。
“惊云……”她娇唤,双手勾住他的脖颈,回应着他。
雨舌缱绻中,他细心解开她内衫的系带,露出湖水绿的肚兜,绣着几枝青莲,出淤泥而不染,挺挺秀丽,正似她,身处深宫,依旧我行我素,狂傲奔放。
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女子……他何其有幸,蒙她青睐,爱怜地抚着那细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嫩颊,他心情无比激动。
她无能卸去他的衣衫,便解开他的发带,瞬息间,黑瀑飞散。那黝黑性感的脸庞衬着黑发,她恍然发现,他粗犷的五官是一种阳光的美,很自在、很逍遥、很像她朝思暮想,那宽广无边的天地。
原来她一直追求的东西就在身边——
“惊云、惊云……”呢喃不停地唤着。好辛苦呢……她的宝贝终于到手了。
他被她突如其来的激情闹得一时失了手脚。“皇——”
“叫我瑄儿。娘以前都是这么叫我的。”十岁前,她还是个小小村姑,住在一处小山坳里,每天招呼十几个同伴,爬树摸鸟蛋、下田偷红薯,她虽身小体弱,却有颗好脑袋,是公认的孩子王。
每回她率众捣蛋,全村没人逃得过,还有人被整惨了,见着她就喊姑奶奶。那时,她多得意啊!
可入了宫以后,身上背了无数枷锁,逃不掉也躲不了,这才明白笼中鸟的滋味。
但她没有后悔入宫,因为这是她身为齐家人的责任,虽然她渴望着天地的宽阔,却也只是想想罢了。
直到今时今日,在他身上,她重新找回那份自在,早萌的情苗烧得更炽。
小巧的身躯在他身下扭蹭着,拉扯他的衣服,她想要他,异常地急迫。
她无力撕破他的衣衫,但他主动满足了她的心愿,卸下青衣的他,露出一副结实的身躯。
她藕臂圈紧他,身体挨着身体,彼此互换着呼息与心跳。
他只见她雪肤泛着光泽,如柳细腰轻摇款摆,阵阵是魅惑,点点是风情。大掌覆上她的胸,掌心传来的绵柔触感融化了他的心。
“嗯……”她低呼,弓起身子迎向他。
他只觉一阵阵的火热磨蹭着他的身躯,让他的男性胀得发痛。
而眼前唯一能解他痛楚的,只有她。
彻底抛开身分、尊卑,他狂烈地亲吻她美丽的娇躯,在那一分雪白上印出一朵又一朵的红梅。
拥紧她,他一边以吻封住她的唇,一只大手从她的大腿内侧滑入女性的柔软中。
轻挑慢捻,他将她的情欲推向最高峰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她只剩下呻吟的力气,以为这就是人生最大的快感了。
突然间,他身子一沉,将自己完全埋入她体内。
她像离水的鱼儿般喘息着,原以为已至顶峰的快感又被推入另一波高潮。
她已经分不清楚何为真实,何为虚幻,只能随着他的律动,浮沉于情欲的海洋中……
*** 凤鸣轩独家制作 *** bbs.fmx.cn ***
步惊云低垂着脑袋,坐在床边,一袭青衫披在他身上,无精打采的。
齐瑄躺在他的床上,锦被裹住她赤裸的娇躯,只露出一只白玉般的小脚,在他背上轻踢着。
“干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?日挂天边,又没有掉下来,快乐一点嘛!”
的确,抱她的时候很快乐,但之后……
“臣万死。”
“怎么?你又没强迫我,相反地……”她才是那始作俑者啊!
问题是,她是君,他是臣,不管怎么样,都是他的错啊!
“要不朕传内侍过来录册,给你一个封号?”
“皇上——”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,万一……“你若有孕,岂不天下大乱?”
“我若有孕才好呢!言官就不会成天指着朕的鼻子骂,朕不为皇家传承子嗣、昏庸无能。”
“那是他们不晓事,但……挺着肚子,如何瞒骗天下?”
“顶多加穿几件衣服喽,就当……朕吃胖了。”
“皇上!”
“好啦、好啦,不跟你开玩笑了。”说是这么说,她的小脚还是在他背上画着圈圈。“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,尚未确定之前,何必杞人忧天?”
是这么说没错,但他就是心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