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书瑆不光是发现到华姒芸贪婪的目光一直盯着于慎,她还发现华姒芸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,身上穿的是最流行的宫装薄纱,胭脂好像也抹得特别浓,她到底要来做什么?
“那个于总护卫,我有带我亲手做的糕点过来,你要尝尝吗?”不客气上前一步推开季书瑆,华姒芸献宝似的要一旁陪她来的丫鬟将手上的竹篮递上。
季书瑆的脚步颠簸了一下,“要糕点,我们府里多的是!”气呼呼的回了一句,这也太明显了吧?登堂入室拿亲手做的糕点给她的慎哥吃?
“关你什么事!”华姒芸的气焰高涨,一点也不将季书瑆放在眼底,还藉着死角偷拧了季书瑆的手臂一下。
季书瑆吃疼的缩起手,“啊!”
她不敢相信的捂着发疼的手臂,“这是我的府邸,慎哥是我的护卫,不关我的事,难不成还是你的事吗?”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!
于慎凝着脸,不客气的推开一直偏向他的华姒芸,大掌一挥,将华姒芸已经捧在手上的糕点挥落在地,“走开!”
他走到季书瑆身边,轻揉着她捂住的地方,他走动的时候,也同时踩过地上那些掉落的糕点。
华姒芸怔然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,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只看着季书瑆,“你……”心底有个地方开始发疼、发酸,让她不禁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裳,好像不这样做,她的心就会马上跑出来一样。
而他踩过糕点时,为什么她会觉得听到自己的心里传来像瓷器被打碎的声音?
“滚!”冷冷的轻吐此话,于慎环抱着季书瑆转身离去,不想再浪费一点心力在华姒芸的身上,他从头到尾的态度都伤人至极。
“别走!”华姒芸下意识伸手想抓住那飘然离去的身影。
于慎倏地缩回衣袖,厌恶的瞪了她一眼。“别碰我!”
两人之间的互动,季书瑆看得一清二楚,她突然开始同情起华姒芸了,“慎哥,我们走吧!”扯扯于慎的衣袖,不忍心再看下去。
轻点个头,于慎搂着季书瑆的腰一起离开。
紧咬着下唇,瞪着他们大步走开的背影,华姒芸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到了极点,眼底的神色益见阴沉,“季、书、瑆!”恨恨的低语。
一手紧握成拳,华姒芸站在原地冷笑,脸色开始变得狰狞,哼!既然他从头到尾就只看着季书瑆,那她就除掉季书瑆,让他永远也看不见季书瑆!
华姒芸的执着只是因从小累积起的怨恨,她只看到季书瑆美丽和高贵的身分,并不停怨天怨地,责怪着季家让她失去荣华富贵的生活,这样的想法早已深埋在她的脑海里许久,于慎的事只是让她将所有的不满爆发出来。
凭什么?凭什么季书瑆有资格拥有一切?又凭什么季书瑆能拥有他的深情对待?
华姒芸发疯似的将所有掉落在地上的糕点踩烂,他不要她的心!他不要她的心,那她也不要了!
一旁陪着来的华府丫鬟吓得瑟缩在一旁发抖,惊恐的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居然是那么的残忍、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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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黑迷离的深夜,一望无际宽阔的桃花林,桃花朵朵绽放着,散发出淡淡的馨香,在这样的深夜、这样的地方,居然还有人出现!
一抹娇小的身子伫立在桃花林中,和风轻抚,枝头上的桃花也随之摇摆,娇小身子穿的轻薄红纱也飘舞着。
此时,黑暗的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,“姑娘!”
娇小的女子吓得一颤,她的双眼朝四处打量,却没看到任何人,“是谁?”
阴哑的男人声音又响起,“是主子吩咐奴才前来与姑娘见面。”
原来不是没有人,而是来人从头到脚都穿得一身黑,他站在两棵桃树间,正巧让黑暗隐去他的身子。
“主子是……”娇小的女子迟疑,没讲名字说出口。
男子一抬手,“姑娘知道就好,主子吩咐奴才将东西交给您。”拿出藏在身后的信封。
女子迅速接过,迫不及待打开信封读取,一边看着,嘴角的笑容也扩大,“此事真的可行?”如果照信里所说的去做,那……想到这,女子不禁兴奋起来。
男子恭敬的低首,“事情主子都已经安排好,人手也已经准备妥当,请姑娘放心,只待姑娘将地点查出。”
“放心,明天我就给你消息。”满意的一笑,她随手将手中的信纸撕得粉碎。“对了,我要怎么联络你?还有,确定了日子,什么时候会进行?”
“奴才自会到姑娘的府里去见您,等一切确定后,奴才便会着手安排。”
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女子突然拧眉,“但是有一个棘手的人物!”
“奴才知道,奴才自会找人对付他,请姑娘不用担心。”
点点头,女子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“很好,你的主子还好吗?”
“请姑娘放心,主子待在那儿很安全,还有这个,”男子递上一个物事给她,“这是主子吩咐要奴才拿给您用的。”
好奇的打开,是墨色和红色的瓷瓶,“这是什么?”
“主子说了,墨色的是让您防身用,里头是剧毒,点滴便足以致命;红瓶里装的是您写信给主子,主子为您所想的方法,是种药效特好的合欢散。”
“嗯。”仔细将两个瓶子收入怀里,“明儿个再到我的府里。”
“是,姑娘慢走。”话落,男子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消失。
仅留下女子对着满林的桃花轻笑。
第七章
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
路上细雨纷飞,街上走动的人们几乎人手提了个竹篮子,里头搁的都是黄色的冥纸和香烛。
金玉皇朝最重视的清明节日到来,人人都赶着要回家祭祖,祈祷祖先能够保佑家里一切顺利、生意兴隆。
这样盛大的节日,对平民百姓重要,对皇室亦很重要,当然对季府更是重要。
每年这个时节,季府会分成两派人马,一派自是贵为公主身分的季书玥,论情论理,她自当该前往皇宫,偕同天子及所有皇室成员到行宫祭祖;另一派人马当然是季书瑆姐弟,她与弟弟两人每年在这时刻,都会到季家祖坟去祭拜父母。
往年如此,今年也当是如此,季书玥早在清明节前,就已先一步住进皇宫;而今年只有季书瑆一人单独前往祭祖,原因是季家唯一的独子——季书旸人在外地,让他来不及赶回长安。
在这种重大节日里,季书瑆早就让需要回家的下人及护卫提前放假,整个府里的人数锐减,除了几名厨娘及一些丫鬟,就只剩下十来个护卫跟武师而已,人手严重不足,连季书瑆都得亲自准备奠祭的物事。
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今年只有她独自前往,季书瑆从一早起来就感到心神不宁,老觉得心里沉闷得很,也因此她的神色跟着也显得凝重。
于慎也是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忙碌,尤其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多护卫告假回家,护卫及武师的人数根本不够——府中要留下人手,又要派人护送季书瑆前往祖坟的所在地,连他在内的人就只有七名护卫能够随行。
终于,一行人从季府出发前往季氏一族的祖坟地。
季书瑆已经提前几天就告知过于慎季家祖坟地是位在长安郊外,路程还颇远,光是去到那儿就要花去一个时辰的时间。
轻裘便装,季书瑆所搭乘的马车很轻便,仅能够容纳三个人坐在里头,马车后方也不是一般的木门,而是用长布挡住而已。
季书瑆随手掀开马车窗户旁的布幕,于慎跟其他护卫都骑着马围着马车四周行走,瞧着于慎的侧脸,一股柔软的暖流滑过心窝,她噙着温柔的笑,就这样瞧着他。
她一脸的幸福满意,一旁随侍的和草却是忧心忡忡——二小姐跟于总护卫两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太过明显,府里的下人都知晓,也全都在为二小姐忧心。
虽然他们都很诚心的祝福二小姐与于总护卫的恋情,但二小姐的身分始终是个问题,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?
“小姐,您……”犹豫了一下,“小姐,您跟于总护卫两人以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和草还是问出口了。
偏过头看向和草,季书瑆满脸的不解神情,“怎么这样问?”什么意思?
和草叹口气,“郡主,奴婢从十年前跟您一起从深宫来到长安城住下,或许您认为您仅是季府的二小姐,但以实际来看,您终究是位郡主,身受皇泽圣恩庇荫,您的夫婿……绝不可能是位无品无阶的武夫!”缓慢的跪地,和草的措词恭谨,对季书瑆行起皇族之礼。
为什么人人都要说她受到皇家庇佑?那根本就不是她要的。“身受皇恩从来都不是我要的,我的丈夫要由我自己选择,没人可以左右。”外表的柔弱不代表她的个性也是如此,她的个性可是比大姐还要偏激跟固执,只要认定,没人可以改变她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