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皇子别争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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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年她为他绣护甲,并不是因为父皇的命令,而是她心甘情愿要为他亲手做一套让他喜欢的东西。

  她以为,只要她做了一件让他喜欢的东西,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会继续剑拔弩张,但是,为什么事情最终竟会完全脱离她的想像?

  她坠入湖中虽然与他有关,却不是他亲手推落,他为什么要担下那个奇怪的罪名?但他甘愿领罪远走,她也就三缄其口,从没有说出过事实的真相。

  人前,她延续着他们的恩怨,人后,她期待着每年他回来的日子。

  这就像一个永远要被隐藏的秘密,她没有想过,有朝一日被迫面对秘密被揭穿的时刻会怎样,所以,当他唤出她名字时,她才决定——逃离。

  他们的身份是兄妹,即使没有血缘之亲,但无论是父皇群臣,还是兄弟姊妹,天下人的悠悠众口都不可能容得下他们的逆伦之情。

  而司空曜向来是任性做事的,但她下能,如果任由他将一切揭破,到最后他的前程似锦都会变成恶名昭彰,平静的生活会因为她的妥协而变成狂涛巨浪。

  所以,逃,只有逃跑,但是要逃到哪里去呢?天下之大,应该会有她可去的地方吧?

  带着从慧娘那里得到的钱财,她重新购买了一身行头,不再是青衣长衫,这身衣服显得更破旧一些,脸上的妆容也不再是清清秀秀、干干净净,而是抹了点灰尘,将头发抓乱了一些,看起来和街上蹦蹦跳跳的小伙子们没什么区别。

  将包裹随意扛在肩上,她低着头,行色匆匆地走在大街上,往来的兵卒中虽然有一些是来寻找她的密探,但是谁也没有留意这个外表太过普通,又有些脏兮兮的男孩子。

  “小伙子,来来,帮忙推推车!”有位正在赶车的大爷对着她大声招呼。

  她迟疑了一下,跑上前,发现车子陷在一条泥沟中,她将包裹向后背了背,双手使劲推在车的后面,但是推了半天,车子都没有动的痕迹。

  “这小伙子家里是不是不给饭吃的?这么瘦弱又没力气。”大爷叹着气,吆喝着使劲赶车。

  第6章(2)

  终于,马车好不容易从泥沟里爬了出来。

  大爷跳下车,笑着递给她一个馒头,“快吃个馒头垫垫肚子,小伙子要去哪里啊?”

  “我……”她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,接过馒头咬了两口,“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。”

  “那就跟着我干吧,我要去龙城送货,路上正缺个帮手,你会算帐写字吗?”

  “会,可是龙城……”她猛然想到那里是司空曜的管辖之地,现在她正要逃开他,又怎么能去到他的势力范围?

  “龙城那里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。”大爷自顾自地说着,“以前的龙城是寸草不生的荒地,不过自从三皇子去了之后,已经开垦出不少良田,日子越来越好,我几个儿子都在那边做买卖,生意不错。不过最近三皇子又被皇上关了起来,希望皇上不会再把他罚到更荒凉的地方去了。”

  “三皇子被关?”她这些天到处躲避,一点也不知道宫里的消息,一听这话,心都乱了。“为什么关他?”

  “你不知道吗?”大爷低声说:“宫里丢了一位公主,就是那位挽花公主,她和三皇子向来关系不好,大家都说她可能已经被三皇子害死,所以皇上一怒之下就把三皇子关起来了。”

  “不!”她低呼一声,有种恨不得立刻回宫说出真相的冲动。六年前他无端背下黑锅被放逐,六年后她怎么又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罪名?

  “听说太子力保三皇子清白,皇上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,所以三皇子应该不会太受罪。”大爷摸着胡须笑道:“我有一个儿子负责御膳房的采办,这些消息不会错的。上车吧!”

  落夕还在犹豫,忽然看见旁边有一顶轿子经过,轿帘掀起,坐在里面的居然是叶啸云,她慌得急忙跳上车,就听大爷笑说:“这就对了!”然后一扬马鞭,叫了声“驾”,马车就慢悠悠地向前行进。

  叶啸云以为自己看错了。刚才有个爬上破马车的小伙子,背影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像落夕公主?他曾经见过她女扮男装,对她的身影还有印象,但是听说现在宫里宫外翻天覆地的在找她,她会把自己打扮得脏兮兮的逃跑吗?

  自从那日被司空曜拧断了胳膊之后,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,从他的话里,他已经闻到了很不寻常的味道,这两个人,外面传闻是对头死敌,难道其实在私底下,他俨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?

  尤其司空曜那张扬而霸道的宣告,不像是对仇人做出的定论,但他们是兄妹身份,还能有什么越轨之举?

  叶啸云越想越觉得事情实在有趣,跺了跺脚,让人停下轿子,然后对跟随的小厮交代,“悄悄跟上过去的那辆马车,不要惊动,想办法查清车上那个小伙子和老头是什么关系。”

  挽花公主,如果真的是她,他就要立下大功一件了,但是这断臂之仇,该如何报呢?

  *

  宫里的司空曜要发疯了,上百名的禁卫军将他关在一个小跨院里,使他寸步难行,他本想干脆杀出去,但是太子托人带话给他,要他必须死等,以免再招惹更大的祸端。

  他想不明白,落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?是宫外有人来害她吗?因为都传说她是国家的祥瑞,所以邻国己心惮,派人暗杀?

  还是宫内有人对她怀恨,一直隐忍不发,现在故意害她,并嫁祸到他身上?

  他越想越觉得恐惧,即使在战场上面对千罩万马,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悸狂躁。

  终于,他再也坐不住了,直冲到门口。

  侍卫长拦在那里,低声下气的恳求,“三皇子,请别让属下为难。”

  “让开!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他被宣召入宫时没有带任何兵器,此时的他赤手空拳,却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让人不敢近身。

  侍卫长只好陪笑,“三皇子,万岁说了,如果您跑了,就要属下全家人的性命抵偿,三皇子大仁大义,不会这样害属下吧?”

  司空曜怒得几乎瞪裂了双目,恰好此时太子终于来了,一见到这种情况,司空政沉声道:“老三,不要发疯,先进去,我有话问你。”

  “有什么可问的?”他大声吼,“我又没有杀人!放我出去,我一定把她找出来!”

  “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?你要怎样找?”司空政一抖他的肩膀,“有一个守西宫门的队长密报说,前几天晚上,宫门要关闭的时候,有个宫女打扮的女孩曾经拿着落夕寝宫中的腰牌,说是奉她之命出宫,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落夕自己。这或许说明她并非被人绑架,而是自己离开,如今大内侍卫和全城的官兵都出动了,搜索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,你去了又能做什么?”

  “我与他们不一样!”司空曜哑声吼道:“大哥,你不信我吗?”

  司空政静静地凝视他,“我信你的本事,但是……这件事也让我开始怀疑你的心。”

  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他凝眉质问。

  轻轻推了他一把,将他推到距离人群更远的角落,司空政才在弟弟的耳边轻声问:“你与落夕之间,是不是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?”

  司空曜的肩膀一抖,声音有些小了,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
  “或许你并不真正懂得自己的心,但是肯定懂我的意思。六年前,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推她入湖的?以我对你的了解,知道你根本做不出这种事。你对落夕本来也没有恨到那个地步,但是父皇赶你出城你都毫无怨言,那时候的你,在逃避什么?”他的目光炯炯有神,“老三,永远记住一句话,旁观者清。”

  司空曜狂躁的表情如暴雨骤然变晴,慢慢收敛。

  司空政却又忽然转移了话题,“我已经向父皇再三做了保证,保你无罪,父皇也同意放你离开。”

  “好!”他喜形于色,几乎要立刻冲出去,但太子又拦了他一下。

  “有句话我还要告诉你,你我都未必真正了解落夕,但我认为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,一旦她认定了什么事,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,她的逃走,是否和你逼得太紧、操之过急有关?”

  司空曜抬起下颔,一点也没有愧色。“可惜我不是马,向来我想抓到的东西没有抓不到的!”

  “她是人,不是什么东西。”司空政一字一顿,“你若是真想抓到她整个人,就必须要想明白这一点,否则,你抓住的只有怨恨和逃离。”

  司空曜似是一震,然后低下头急急冲出宫门,再没有回过头了。

  宫门口,和他一起回京的随行护军头领也在那里焦急地等了两天,意外看到他平安出来,大喜过望,迎了上来,“三皇子,您平安无事了……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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