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说什么她梦想在爱琴海结婚,就算现在心死了也要去看一眼。”亚乐背在身后的手指交叠,代表以上纯属虚构,“接下来好像会回加拿大的样子。”
心死了……他竟然让雪宁死了心!
“你好奇怪,干么气成这样?”她故意凑近他,“你不是很讨厌她,所以才跟她分手的吗?”
“谁跟你说的?”章涟棱眸子里迸出杀意。这女孩讲话怎么都切中要点?仿佛知道一切似的。
“她啊!她说你不爱她,只是玩玩,还质疑她对你的感情,而且还认定她欺骗你呢!”亚乐说到最后还笑了起来。
“闭嘴,不是那样的!”站在街道中央,章涟棱忍无可忍的爆吼,“我很爱她!我是因为太爱她才害怕失去她,我只是一时、一时……”
“唉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咧?”她顽皮的吐了吐舌,“她应该已经到希腊了,你赶快去追她吧。”
雪宁从来没提过,爱琴海是她如此向往的地方,即便心已死寂,她还是要去看那曾经载满美丽梦想的地方吗?
背负著情伤在那边观看爱琴海,泪水更流不尽啊!
“对了,在前面那条大道中间,有个很灵验的喷水池,你可以去许一下愿。”她指了指远处,“说不定可以保佑你找到她。”
章涟棱低垂著头,自责与担忧塞满他的心,他根本无暇再跟她哈啦什么。
当他抬首,想著自己好歹应该为连雪宁跟她道个谢时,却发现亚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。
她真是个奇特的女孩,幸好雪宁能在异乡中遇见这样热心的人,但是……他怎么觉得刚刚那女生有点面熟呢?
不,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,照那女孩所说的,雪宁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,连饭都吃不下,身体说不定早搞坏了。
万一她有个不测……章涟棱忧心的紧咬住下唇。
不会的,他的雪宁不会有事的!他这样说服著自己,往前迈开步伐,走向刚刚女孩提到许愿池。
平常他不信这种玩意儿,但到了这个地步,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祈求国外的众神保佑雪宁了……
***
“咚!”喷水池里激出好大一阵水花,一堆围在池边的人莫不瞠目结舌的看著丢进水池的许愿物。
一支白色的高级香奈儿手表,正躺在清澈的池底。
连雪宁站在喷水池边,双手合十,诚挚的许著她的愿望。听说投的金额越大、越诚心,许的愿就越容易实现。
“嘿,我买好饮料了!”愉快奔回来的亚乐,顺著众人的视线吃惊的看著池底,“表?你、你把那支表投下去了?”
“总是要割舍的。”她睁开双眸,凝视著池底闪闪发光的表,“而且我想用他给的表许愿。”
“哦?你许什么愿望?”亚乐挑起一抹笑,“决定忘记他吗?”
“许的愿不能说,说不出来就不灵了。”连雪宁笑了笑,神色还是难掩凄苦。
她不会忘记章涟棱的。
她想了一夜,觉得自己怎么能忘记一个过去曾让她深爱著,甚至未来也会持续爱著的男人呢?
她只能试著放过自己,挥别过往的一切,并且向天祈祷……章涟棱能够幸福。
是啊,只要他幸福,她就别无所求了。
“我们该走了。”亚乐搭过她的肩。再不走,只怕寻宝的人要来了。
“你怎么去那么久?”
“呵呵,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,他好像在找人。”她们停在斑马线前,等著绿灯亮起,“他放弃了生活和工作,不惜一切的在巴黎寻找走出他生命中的女人。”
“哇,真令人感动!”连雪宁回首瞥了一眼池子,“我投那么贵的表,可以再许一个愿吧?我想帮他也许个成功的愿。”
“呃……站在这边就可以了,反正也是对著池子嘛。”亚乐尴尬的说著,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相遇啊!
连雪宁再度双手合十,脸上划上一朵笑。
希望那位千里寻爱的人可以顺利寻得真爱,希望大家都能幸福……包括她自己,也能得到幸福。
“绿灯了,走吧。”亚乐拉过了她,一同踏上斑马线,往市区大路前进。
“这几天麻烦你了,真是谢谢喔!”连雪宁接过亚乐递来的机票,收进包包里,“改天记得来加拿大找我。”
“放心好了,你回到加拿大时记得打电话给我。”亚乐调皮的笑著,笑容比谁都耀眼。
她们从喷水池走向西边的道路,同一时刻,有某个人正从东方走向喷水池,淹没在人潮的他们,并没有注意到彼此。
一来到池边,看见周围的人指著池里议论纷纷,章涟棱望过去,就看见躺在池底的那支表,他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是他送给雪宁的表!雪宁果然来过这里!刚刚那个女孩……是在暗示他吗?
旁边有人在吱吱喳喳的讨论,说刚刚有个东方女孩把表投进水池中许愿,而她身边还跟著另一个东方女孩。
章涟棱听懂了几个关键字。他们说“刚刚”,不但表示雪宁前一秒还在这里,而那个“好心”女孩也在她身边!
章涟棱迫不及待的趴在池边,伸手就把表给捞了起来。
啊,该死!他怎么现在才想到,那女孩长得跟展扬的老婆颜亚音非常像,而颜侨企业的二千金──颜亚乐,正在法国念书!
他被耍了!章涟棱紧握著手表,打算急起直追,一定就能追上她们。
不过呢,人算不如天算,他才跑没两步就被警察拦了下来,因为……
他在光天化日之下,公然窃取许愿池里的公共财物。
唉,这罪可不轻呢!就让他好好向警察解释,爱情是怎么让他昏了头吧。
第十章
连雪宁风尘仆仆的下了飞机,结束了为期七天的巴黎之旅,回到了加拿大。
在加拿大的落脚处是姚可蓁为她安排的,那是间度假别墅,有佣人在那儿伺候,她觉得有点不自在,她是个无根的浮萍,怎受得起如此奢侈、优渥的待遇?
在回程的机上想了想,她决定还是赶紧把学校申请好,找份工作糊口才是。
通了关,接机的人还没来,因为亚乐突然多留她一天,硬是帮她改了机票日期,所以她也通知在加拿大接应的人,说她晚一天回来。
她抬起右腕想看一下时间,却发现那儿空著,少了一支手表,她露出一抹浅笑。她拿手表去许了愿,希望棱能幸福、她能幸福,即使两人的未来是平行线,还是都能幸福。
不一会儿,司机来了,再三的跟她道歉,送她到了那间度假别墅。
此时的加拿大被白雪覆盖了大地,这一片净白的美,壮阔迷人。
车子停在庭园里,连雪宁在车上拿了把伞,说她想欣赏一下雪景,要司机迳自把车子开进车库里停放。
下了车,她昂首看著自天空落下的片片白点,她伸手盛接。从来没这么直接的接触到雪花,好冰、好冷,放在手心里,一下就融掉了。
“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背后传来一个略微颤抖的嗓音,是她觉得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的声音。
她不敢回头,生怕自己听错了,担心是自己过度期盼造成的幻觉。
“幸好我先回加拿大,要不然现在还在希腊扑空闲晃。”在这里枯等的时候,章涟棱已经咒骂所有联手的朋友好几十回了。
第二句话,让连雪宁几乎确定了声音的主人,她缓缓的回首,看见小屋前的阶梯上,坐著叫她诧异的身影。
棱?棱为什么会在这里?
“我跑了大半个地球在找你,好歹打声招呼吧?”章涟棱冻到身体发抖,全身蜷成一团。
他只比她早到半小时而已,为了怕有差错,冻死自己也要守在门外,以防万一。
“找……找我?”她的声音也在发抖,但不是因为白雪的冰冷,而是情厌的激烈波动。
“我一听见你出国,整颗心就乱了,我可以什么都不要,就是不能失去你,而你该死的竟然不告而别。”他站起身,朝著她走过来,“我发狂了,等我意识到时,我已经坐在飞机上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她的泪水再度涌出,热泪在低温之下,显得更加晶莹剔透。
“不必可是了,我爱你。”毋需更多的言语,章涟棱用力的拥抱住她,用情感包围她,“请不要再消失不见。”
连雪宁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,她哭了好几天,却没有一次哭得这么激动,却又如此感动,她张开双臂回拥他。这温暖的胸膛,依旧是属于她的港口吗?
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,只希望你原谅我的盲目跟白痴。”他激动的吻著她的发与脸颊,“就算你要在爱琴海举办婚礼,我也没第二句话。”
“爱琴海?”她仰著哭肿的脸,有点愕然。
章涟棱停下了啄吻,眯起双眼。“颜亚乐说你梦想在爱琴海结婚。”
“没有啊……”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?而且棱怎么提到结婚……
棱还提到亚乐?为什么棱会认识亚乐?亚乐跟他说她人在希腊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