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得等上三、五年才能再展雄风,黄重知府正要翻脸,又猛然回过神来。“道长知道本官?”
“大人,你人中绵长,天圆地阔,一看便是权贵之人,贫道如何不知晓?”
“你既然什么都知道,该有办法让我们尽快痊愈。”
“是要银两吗?”黄重知府冷笑。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句话果然没错。
“也是,也不是。”齐皓吞吐半晌,直把众人胃口都吊起来后,才为难一笑。“贫道可以为各位对症炼丹,但贫道手中无银买药材,这得各位自行想办法才是。”
“你把药方写了,我立刻叫人出去买。”林保定挺身而出。
“不行,凡是染了煞气的人,在煞气未除前,都不能出去,否则会染给其他人。贫道刚才不是说了吗?请各位在此静养三年五载,身体自然康健。”
一个修行到脑袋坏掉的道士。这是众人与齐皓一番对话下来的想法。
想这天香楼里都是些什么人,士农工商,上九流、下九流全齐了,不能外出,得关一处休养三、五年,这期间,他们的吃喝用度怎么办?大家手上的工作都不必做了?
“道长只管写药方,我们不能出去,本官叫衙役进来,拿了药方,照单买药。”黄知府道。
“可一般人只要进来,就会染到煞气,也之所以贫道请诸位在此地静养。”齐皓死活不提钱。偏偏,他说的每句话、每个字都得大笔银两才能解决。
不知内情的人几乎被这迂腐道士呕死。
通晓内幕的秦可心抚着腹部,肩膀一抖一抖的,笑得肚疼。
齐皓偷偷拉一下她的友袖,使了一个眼神。还笑,不怕穿帮!
秦可心愈发忍受不住,噗哧吐了口气出来。
一帮子被老道士气疯的人这才注意到这清俊小道士,淡淡的眉眼,乍瞧之下并不引人,但越看却越有韵致,飘飘然地似降云谪临的仙人。
黄重眼睛更是一亮。他不止爱美女,漂亮的脔童他一样喜欢,若能将这仙人也似的小道上招入房中,一番嬉戏,该是多么快活?
“我们不能出去,一般人进来不得,那贵徒呢?”
“小徒已习得贫道三成术法,自然保得了清净身,来去自如。”齐皓道。
“这就简单了,你给我们把脉,写下药方,我们给钱,让贵徒出去买药。”黄重道。
齐皓想了想。“这倒可行。贫道先收妖,这期间,请林东家将楼里染病之人全数集中起来,切记,不可漏掉任何一人,待贫道收伏妖魅,再为大家诊治。”
“啊?”林保定怔了一下。“每一个人都要治?”在他看来,那些烧火婆子、已经过了气候的妓女便放她们自生自灭吧,怎舍得为那些低等人浪费银钱?
“若不将煞气一次除尽,难道要放她们将煞气继续外传,沾染其他人?”
现下,齐皓说的话就是圣旨,他开口,人人都要遵从。林保定再不舍银两,也得照付。
“我知道了,请道长施法吧!”
“请给贫道一碗酒。”齐皓说。
立刻有人为他送上最好的竹叶青,齐皓悄悄地跺一下地面,秦可心会意地在手中捻了一小撮迷药。这是他们来时便说好的,他跺一脚,她施迷药,他跺两下,她便洒解药。
然后,齐皓接过竹叶青,抿了一口,喷出,化成酒雾,霎时,酒香溢满天。
同一时刻,秦可心的迷药也布下了。
所有人都被齐皓这个动作给晃傻了。这是哪门子收妖法,不设坛、不摆阵,只要一口酒?
偏偏,这一刻他们都感到脑子一阵迷糊,神思好像被抽离了。
齐皓又跺两下脚,秦可心再捻一撮解药,以内力发出去,晕眩中的众人只觉刹那间理智又恢复清明。
“好了。”齐皓笑着施了一礼。“无量寿佛。”
林保定眨着他那双本来就不太大的眼睛。“道长……你的……妖魅……”
“已让贫道收伏。”
“不用法坛、令旗、焚香、符咒……就这样……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齐皓轻笑,清扬的声音像雨后第一抹和风,渗人心脾的凉意与洁净。“林施主说的那是做水陆道场摆的谱,实际上,道门收妖,靠的是自身修行而来的力量,不藉助外物的。否则如何练得一身超然,博个白日飞升?”
“人真的能够修练成仙?”
齐皓点头。“只要功夫深,铁杵能成针。”
太不可思议了。场中所有人,除了秦可心外,个个眼带疑惑。
齐皓只道:“其实大家刚才都感觉到妖魅的现形和伏诛,心中应有定量,何必再来问贫道呢?”
大家都想到酒雾喷出时的晕眩,和片刻后的清明。原来真正的有道之上收妖是如此简单,那以前他们花大把银两,做一堆法事又是为何?难道民间一些道士、和尚,搭台念经、斋戒沐浴都是弄好玩的?
齐皓又是一诺。“无量寿佛,妖魅已除,诸位还是准备一下,让贫道为大家把脉,按症炼丹。切记,不可漏掉一人。”
对喔!身体最重要,方才看把戏都看呆了,差点把这最要紧的事给忘了。齐皓一提醒,大伙儿猛然回神,几个有权有势的开始吵谁排第一个。
林保定则指使老鸭将下人也集中起来,当然,他们得排在客人后头,接受治疗。
齐皓对着林保定一揖。“林施主,可否先为我师徒准备一间静室,调养片刻,大家再依序过来看诊?”
林保定亲自为齐皓带路。“道长请随我来。”
“多谢。”于是,齐皓和秦可心跟随林保定,住进了天香楼最豪华的客房。
这房间好似以黄金雕就、珠玉镶成一般,闪得人眼花。
秦可心只在刚进来时,被那充当照明用的夜明珠迷了下心,不一会儿,便觉得无聊。
“黄金杯、象牙箸,瞧着是不错,但这杯还不如一般的瓷杯用来顺手。”黄金很重,拿着就沉,倒点热茶进去,它就烧得烫手,真搞不懂,怎会有人想到用黄金来做杯子?
“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摆好看的,没多少人真的使用它。”齐皓毫不在意这满室辉煌,再奢华的摆饰也比不过皇宫。
“好看吗?”她扣了下墙壁镶的宝石。“我不觉得它漂亮。”虽然很闪,但看久了却庸俗。
摇摇头,她往里间逛去。
第6章(2)
“前回来,只看见这里又吵又脏,倒没细瞧——哇!”她忽然惊呼。
“怎么了?”本来已经准备找张软榻躺下去睡大觉的齐皓,听见她的叫声,从榻上跳起来跑入里间。
秦可心指着面前那冒着白烟、洒满花瓣的一池水。
“好大的浴池!”对于爱洁成癖的人而言,这里就是仙境啊!
齐皓心里有个非常不好的念头。“可心,我们是来办正事的,你别节外生枝。”
“洗一下澡而已,能耽搁什么事?”她两只眼已经闪得比夜明珠还要亮了。
“一下?你洗一个澡最少要半个时辰。”
“那你就在外头帮我拖一会儿嘛!”
“我的好可心、姑奶奶,你不能回客栈再洗吗?”
“那里没有这么棒的浴池。”
“你脸上还有易容,万一洗掉了怎么办?”
“放心,我的易容不用特殊药水是洗不掉的。”横竖这澡她是洗定了。
“可心……”他还想再劝。
“拜托嘛,齐皓。”她先下手为强,拉着他的手使劲儿地摇。
“可心……”
“好嘛好嘛好嘛……”
齐皓只能长叹。女人,他永远也无法了解,为什么她就这样爱洗澡呢?唉!“两刻钟,最多两刻钟。”
“耶!”她欢呼,准备脱衣服下水。
真没见过这种要浴池、不要情人的女人。齐皓赶紧别过头,眼角余光仍收到一抹嫩白,如初雪般柔细,又带着艳梅的清香。
霎时,欲火像被烧融的水在他体内流窜,他的脸烫得发红。
随即,他听见物体落水的声音。
她下水了吗?想像温热的清水流淌过她雪白玉肌,留下一抹清新……他禁不住喉头滚动。
如果清水才是真正能吸引她的物事,他宁愿自己化成那液体,朝夕伴在她身边。
心头狂跳着,他不知,此刻,秦可心也有同等想法。
她望着他的背影,那披肩的银发根根雪白,恨不能扑上前,亲吻它们的每一寸。她的手也颤抖,嘴巴有些发干,而那种饥渴却不是饮水可以解除的。为什么光是看着他,心绪就能波动成这样?如此地激烈,她生平头一回知晓。齐皓藏在袖里的双拳紧了松、松了又握,脑海里依然昏昏眩眩。恍惚间,他好像回了头,步入浴池,张开双臂,搂住了那具凝脂般细滑的身体。
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,似绿草,又像鲜花,还带着一点药味,说不出的味道,却魅人至极。
AA他情不自禁将头埋入她柔软的胸脯,舌头轻舔,入嘴是满口的甜香。
他听见她的娇吟声,好像在糖罐里滚了一圈,甜腻腻的,自喉间溜出。他的心几乎融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