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徽山庄”的大厅散发着古典艺术的氛围,但仍然安抚不住皇甫花焦躁的情绪。
“十年过去了,这闷亏我已经吃了十年。您一直想把我跟解苳绑在一起,这是不道德的,祖父。这么多年下来,您怎么还没清醒,还是要把我跟她配在一起呢?”
他不断地来回走动,宣泄心里的怒气。想到前几天祖父居然放任解苳带着一群女孩进“花徽山庄”参观,他就觉得不可思议!这十年来,祖父对解苳是愈来愈宽容了。
“苳苳很好啊!十年过去了,个性不曾变过,依然可爱又善良,只是你还是没能认清楚她。”皇甫翁有点不满。
“她是个滑稽的丫头!”一句话道出他的看法。
“她有着一颗高贵的心。”皇甫翁说道。
“她只是朵莫名其妙的圆仔花。”
“你别嘴硬,摸摸自己的心,她很可爱也很善良。”
“可爱?善良?”皇甫花深吸一口气,再吸一口气,免得爆出一堆粗话来。“都十年了,您怎么还在作梦?”祖父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,老认为他俩适合在一起。
“作梦不好吗?让梦想成真不就是你的工作?”皇甫翁回他。
皇甫花蓦地无语,是的,让梦想成真就是他的工作。
“幻想设计乐园”是一个以制作各种惊喜为目的的设计团队,公司的出资者与幕后决策者正是皇甫花,只是总裁之位交给了挚友去当,他从不曝光。
就因为身分隐匿,所以他的日子可以过得惬意,并且制造浪漫与制造快乐正是他的企业方针与做事方向,而同样在“幻想设计乐园”工作的创意人也拥有极大的空间发想出各种点子来,之后再与实体面的执行者做磨合,一座座浪漫的梦想据点就是由此而诞生的。
“幻想设计乐园”在世界各国都设有分公司,规模相当庞大,但因为皇甫花是属于幕后操刀者,且公司本身也习惯低调,所以一般大众看见的都是开发完成后的实体物。例如去年完工、已达两千万人次造访的“天狼星乐园”;还有数百万人居住过的“疯狂城堡”;以及横跨世界各国的知名影城、花园、观光胜地……不胜枚举的顶尖娱乐产业,都是“幻想设计乐园”的结晶。
唯有业界同行才知道“幻想设计乐园”的能耐以及影响力,而许多想跨足娱乐事业的金主也是以找“幻想设计乐园”为首要合作对象。
“说到我的工作……”皇甫花面有愠色,他不解祖父为何要贬抑他?“您明知我有正当工作,为什么要栽赃我是无所事事的败家子,还让解苳那朵圆仔花以为抓到我的把柄,不断地攻击我?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皇甫翁笑咪咪的,他当然知道他的鸭霸孙子成立了一间童话公司,是专门制造童话与浪漫的,而且生意好得很。
“更不可思议的是,您居然对她说皇甫家要破产了。”皇甫花觉得这玩笑开得太大了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
“笑什么?一肚子坏水。”他说着,跟着祖父的脚步绕过曲径,走向山庄后方的树林公园里。
他是创意人,性喜玩点子,尤其喜欢把吓唬人的玩意儿重新组合,变成新的浪漫氛围。
像是烛火,摇晃的烛火总是与阴暗飘渺融为一体,但他偏偏要打破这层幽暗感,让烛光变成新的梦幻之火。
他还用自家的“花徽山庄”做为实验品,花一个礼拜做好布置,将设计的超级烛台设制在山庄窗边,在电流启动与灯光效果的搭配下,试验梦幻之光是否会呈现出他期待的慑人氛围来。
岂知,就在试验的前一日,突然接到管家报告,说解苳要带朋友至“花徽山庄”住一晚。这消息坏了他的工作,也坏了他的心情,当下他便联络管家以及钟点佣人停止工作一天,由他自己负责跟她对上。
十年来各忙各的,一年了不起见个四、五次面,但不知怎地,他就是看解苳不顺眼,十年过去了,这感觉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,尤其当祖父莫名其妙地抛下一个他是败家子的谎话后,他对解苳的愤怒倏地跃升到了最高点。
“皇甫家的家产依然多得很,最重要的是——您的孙子我有正当工作,而这工作足够养您以及‘花徽山庄’十辈子都没问题。我不明白,您为什么要跟解苳玩这套莫名其妙的破产游戏?”结果他成了不肖子孙。
皇甫翁停下脚步,望着前方的两棵雀榕,慢慢走过去,爱护又疼惜地抚摸着。这两颗雀榕盘根错节、相依相偎的纠缠模样,很像是夫妻。
当年在建造“花徽山庄”时,就发现了这两棵树的存在,而且树龄久长、枝叶茂盛,皇甫翁一直视之为情人树。
“我很喜欢看到梦想成真的表情。”皇甫翁喃着,又摸了摸雀榕,心里有无数怀念。皇甫花会去开设“幻想设计乐园”,全是他祖母潜移默化下的影响,皇甫夫人亦是个浪漫天真之人。
“祖父喜欢看到梦想成真的表情,那就不该拿我跟解苳来实验,您找错对象了,我不可能配合您,所以您根本不会在我脸上看到您想要的表情。”
“是吗?”皇甫翁不以为然。
他鸡皮疙瘩一直冒,不明白祖父为什么偏偏执着于解苳那丫头?
看出他的想法,皇甫翁再道:“你不拿掉偏见,就看不到她的优点。比方说她答应守护“花徽山庄’的秘密,十年来果然没有透露出半句,光凭这一点,我就佩服她。而且十年来,她一如我期望的,一直保持坦白以及可爱率性,我喜欢这样的孩子,尤其我在一年前跟她说‘花徽山庄’有可能保不住时,她就开始担心,还一直替爷爷找生存之道,你爷爷我可是被她给深深感动了。”
“她是在演戏,她是在玩放长线钓大鱼的游戏。”皇甫花逼自己要心平气和地说服中了圆仔花毒的祖父。
“不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看见‘花徽山庄’被抵押的文件以及欠债单据时的表情,她那不舍的眼泪、义不容辞的神情,实在太美、太漂亮了。这娃儿的心眼真的很高贵。”
“她是在铺陈布局!”皇甫花没好气地反驳。
皇甫翁不再理会他的反驳,悠悠道:“对了,她昨天打电话告诉我,说有机会找到金主解决贷款问题,她在‘春奇集团’工作的好朋友可能有办法,所以她要去探询合作的可能性。”
“多此一举!”他继续泼冷水。
“是不是多此一举,我们可以先观察她怎么做。”皇甫翁道。
无法沟通,根本就无法沟通!想她十年来放长线的大鱼的计划,终究还是有了极佳的成果,让祖父对她充满着好感舆期望。
皇甫翁看着他忽青忽红的脸色,问道:“还是你要去揭穿根本没有破产这回事?”
“我是要——”等等!看祖父如此执迷,而且还愈陷愈深,想来当务之急是要揭发解苳的企图,所以这破产游戏可不能喊停,反倒可以借力使力。
“怎么?”皇甫翁问道。
“没事,我是在思考,怎样才能把您从陷阱里救出来?”皇甫花思索着要如何将计就计?
“好吧,你就想想怎么样让苳苳露出真面目?”皇甫翁笑着。拉他一起下水正是他的目的,傻孙子一头栽进,正合他意。
他望着祖父诡异的表情,不悦地道:“真相大白后,您可不要又指定我跟解苳纠缠不清。”
“好啊!”他应得干脆。
皇甫花蹙眉,心里觉得怪异,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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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天空美到不可思议,渐层的蓝,朵朵白云飘过,看起来舒服极了。
解苳很想哼出首快乐的曲子,应和此时美妙的天气,只不过,一想到“花徽山庄”很可能被外国银行夺去,而皇甫爷爷可能直接把山庄给铲除毁灭了,她的心情就瞬间荡到谷底。
好同学小许约她中午到“春奇集团”旁的咖啡厅用午餐,“春奇集团”就是小许毕业后即将进入的公司,是一家组织庞大旦获利极优的跨国企业。因为小许在学校的成绩十分优秀,所以早早就被这间大公司挑选中,也让她年纪轻轻就有机会接独到商界菁英。
“我想替你引荐的人来自日本,叫做秋沾一。”在咖啡厅里用完简餐后,小许对好友解苳说道。
解苳眼睛亮晶晶的,充满期待地问:“秋沾一?是不是杂志上刊登的‘日本年轻菁英排行榜’上那个第二名的家伙?”
“就是他没错。今年才三十岁的他在日本可是位风云人物,知名度很高喔!其实他是华裔,只是先祖父辈移居日本,也在日本奠定了事业地位,秋家在娱乐产业这一块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公司。我在两天前跟我的老板聊到未来工作走向时,听到秋沾一下个月会来到台湾拜访我家老板,而且想找合作伙伴,在台湾建立一座新的梦幻型乐园的消息,当下我就想到,或许‘花徽山庄’可以走观光路线赚钱,凭藉‘月弧湾’与‘化徽山庄’的绝美景观,一定可以吸引大批人潮,而人潮将会带来钱潮,这样一来,偿还贷款以及维护的修缮费用就有着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