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九九 > 烈火娇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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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后减轻了对她的惧怕心理,但见到她,静宁仍很不舒服。

  宇文泰用力抱抱她的肩,用微笑提醒她:我们说好的,不要理她。

  静宁想起昨晚答应过他的话,也回给他一个微笑。

  两人亲密的对视与会心的一笑让珈珞又是嫉妒又是生气,知道自己昨晚的那一记狠招没起作用。

  自从几天前获知宇文泰要娶静宁公主起,她对这个幸运的小公主就有股难掩的妒恨。

  话又说回来,在她的一生中,又有多少时间不是生活在妒忌和仇恨中呢?这还是四年前她被迫离开晋阳城时,高欢骂她的话。

  那时,尔朱天宝刚死,她以为终于熬出头的高欢会需要她的侍候,没想到她不过是一时忍不住亲了他、说了些真心话,就被他大骂“淫妇”,还被无情地赶出晋阳大宰相府,幸好宇文泰收留了她,让她衣食无忧。

  可是,她心里的不平之恨却无人能消。

  她愤怒,为什么她这么漂亮多情的女人,得不到一个好男人真正的疼爱呢?

  在她真心喜欢过的好男人中,宇文泰对她是最温和、最有耐性的一个,他从来不像葛荣那样爱训斥她、不像高欢那样鄙视她,也不像独孤如愿那样避瘟疫似的躲著她。

  他一直像她当初在怀朔认识时那样开朗随和,而且随著年纪的增长,他越来越有男子气概,让她每次见到他,都忍不住怦然心动。

  这几年她跟随他从陇西到关中,一直刻意在他面前保持乖巧的好形象。只要他在府中,她绝对是个好女人,她替他缝补衣服,整理和打扫寝殿,就连那个爱挑剔的护卫队长巫蒙都对她改变了态度。

  她以为她最终会获得宇文泰的心,不料半路杀出个公主,让她眼睁睁地看著好梦再次幻灭。

  最让她愤怒的是,若非巫蒙无意中说溜嘴,她根本不知道宇文泰已在两年多前就与该死的静宁公主定了亲,让她辛苦多年却只落得一场空,她绝不甘心!

 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,再不找个好男人,下半生可怎么过?就算宇文泰娶妻已无法阻止,但他仍是目前她所能依靠的男人,她不能失去他!

  因此见他们不理她,她仍忍住内心的愤恨,做出温顺模样对宇文泰笑道:“下雨了,大人何不带夫人进来喝杯茶,擦擦雨水呢?”

  “这主意不坏。”宇文泰看看静宁淋湿的头发,赞同地拉著她进屋。

  这是一幢精致小巧的寝殿,虽然不像天梁殿那么宽敞,但十分华丽。入门的厅内有香炉、绣榻,玉凳、木几,布置得温暖舒适。

  一进门,宇文泰即放开她的手走开,静宁吃惊地看到他走到门边的柜前,从里面取出布巾,转回来为她擦拭头发和衣服。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珈珞也不慢,但她不是用布巾,而是用双手在宇文泰身上替他做他正替自己做的事,嘴里还亲热地叨念著。“看你,都湿成这样了,让士兵们看到哪还有大人的尊严?”

  宇文泰笑著说:“这是什么话?大人就不会被雨淋吗?”

  静宁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手在他身上欢快地移动,他不仅没有拒绝,还很自然地与她聊天,静宁恍惚觉得他们才是一对夫妻,而她则是闯入的外来者。

  感觉到静宁的异样,宇文泰似有所悟地移开身子,对身侧的女人说:“珈珞,你去准备热茶,我自己会弄。”

  “急什么,快低下头,让我替你擦干头发……”珈珞抓著他的肩膀靠近他。

  然而,静宁忽然拉过宇文泰,瞪著珈珞大喊一声。“你不要碰他!”

  珈珞和宇文泰都吃了一惊,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动作。

  “你疯了!”珈珞情急之下露出本性,凶狠地说:“我与黑泰认识时,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,敢威胁我?”

  静宁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,转过身想离开,可是在门口被宇文泰拉住,而真正留住她脚步的不是他的手,而是他瞬间充斥于全身的那股骇人张力。

  “珈珞,你也许忘了你在跟谁说话,可我要提醒你,她是我的夫人,是你必须尊敬的人。”他冷然注视著她。“至于说到威胁,我要你记住我的威胁。”

  他握起静宁的手腕,轻轻掀开她的衣袖,露出那道抓痕。“如果你的手敢再伸向我的夫人,那你就准备另外去找新的庇护所,我这里不欢迎你!”

  “黑泰,求你──”珈珞气焰顿消,露出可怜相。

  静宁不想听,也不想看她的哀求模样,转身跑出了婆娑殿。

  第五章

  太阳雨仍然美丽,但雨点洒在身上不再温暖。她才转过殿翼就被宇文泰拉住。

  “静宁,我已经警告过她了,你还在生气吗?”

  她不想回答,心里乱糟糟的。

  “她是很讨厌,可是她刚才那样碰我并没有恶意。”他努力安抚她。

  “当然没有恶意。”那是爱意。她了无生气地回答,用力挣脱他的手,继续往前走。

  他没有强拉她,但他的身子快速挡住了她的路,解释道:“我告诉过你,我与她认识很多年,我们曾经像一家人一样亲近……”

  “我们?!”静宁的眼睛在雨水中眯起,冷然看著他。

  知道她误会了,他忙补充道:“是的,我们──怀朔时的葛荣、我、高欢、独孤如愿,还有她和她姊姊。我从十七岁就认识她,相信我,就算我与她彼此照顾,那也只是出于兄妹般的感情,绝对没有其他关系。”

  雨水洒在脸上,像眼泪般滑落,她转开脸,淡淡地说:“我知道了,你先回去吧,我喜欢太阳雨。”然后静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。

  从昨天午后得知自己要嫁人,到婚礼,到洞房,再到现在,短短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,对于单纯的她来说,复杂的男女关系是这些事中最困扰她的部分。

  没有其他关系?他的解释并没能说服她。虽然她说过要相信他,可是绷得太紧的神经,稍遇刺激就会断裂。

  她无法不去想:如果珈珞跟他没有亲密关系,那她为何要用那种时而仇恨、时而嫉妒的奇特眼神看她,为何要用那样毫不避嫌的亲匿行为对待他?而他,又为何对显然属于珈珞的那座寝宫如此熟悉?一个男人熟悉女人的寝殿,那应该是什么关系?

  所有想不通的问题困绕心中,让她难以释怀。

  看著她在雨中孤独的背影,宇文泰感到十分彷惶,他们昨夜才对彼此说出了爱的誓言,难道今天她就可以这么不信任他?难道他真的能容忍她背对著他走开?

  不,他不能,他如果让她这样误会他,那他就该死了!

  “静宁!”他大喊一声,静宁站住,慢慢地回头看著他。

  他大步走过去,不管是否有人在看,一把抱住她,俯身攫住了她的嘴。

  看著他绷著俊脸抱住她时,静宁以为他会以粗暴的吻惩罚她。可是他紧拥著她的双臂虽然很有力,但落在她唇上的嘴却格外轻柔。在那辗转缠绵的温柔碾压中,她屈服了,分开唇瓣回应他,展开双臂抱住他。

  太阳雨停了,天边出现一道七色彩虹。

  他们的吻就像彩虹一样绚烂动人,也像彩虹那样短暂。

  宇文泰带她回到天梁殿,要仆佣准备洗澡水。

  热热的洗澡水准备好后,他将所有人赶得远远的,亲自伺候她洗澡。

  她太安静了,安静得让他很不安。好在他能看出她的心思,知道她被什么事困扰,因此尽管从回到寝殿后她没说一句话,但他仍自信地带她进沐浴房。

  可是当他脱掉她的衣服,把她放进澡桶,甚至脱光自己的衣服加入她,她除了满脸羞红外,仍是一句话也不说时,他心里有点发毛了。

  “嗨,小公主,你闻闻这个澡豆香不香?”(注一)

  看了眼凑到鼻尖的粉色澡豆,她简单回道:“香。”

  听到她开口,他略松一口气。一边帮她洗头,一边没话找话地说著,试图逗她说话,可她只是温顺地配合著他笨拙的动作,安静地听他没有重点的絮叨。直到洗完后,她终于有了反应。

  “你是因为愧疚,在向我道歉,对吗?”当他将她压进暖暖的水中,抱坐在他强壮的怀里时,她抬起头来看著他,平静的眼波里有著愠怒。

  他一愣,随即明白了她的指控,但他没有动怒,轻声问:“为何这样说?”

  “不然你干嘛这样?”

  “怎样?”

  “你知道的。”她不驯地瞪著他。

  他看她一眼,抱起她踏出木桶,拉过方巾包住她潮湿的身体,然后穿过过道走进他们的卧室,将她放在床上,擦擦她的头发后将她塞进被子里,俯身看著她,严肃地说:“你错了,我没感到愧疚,也毋须向你道歉。”

  “那你为何要那样做?”

  “怎样做?”

  她结巴了。“伺候……我……帮我脱……洗……”

  “伺候你脱衣洗澡?”他流畅地帮她说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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