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谁神魂颠倒啊?你少臭美!」她羞到极点,伸出五手用力掐他颈子。「你不要再唱了,不许唱了!」
「呵呵呵。」他明知她是害羞,笑得开心,唱得更开心。
「讨厌、讨厌!」她直跺脚,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情况,只好蒙住耳朵。「人家不听了啦!」
荆泰弘笑得唱不下去,终于放下吉他,站起身,一把将她拉进怀里。「我难得学连续剧里那些傻瓜男主角唱情歌,你居然不领情?」他半真半假地在她耳畔抗议。「好歹也表示一点感动吧?」
「感动什么啊?」她嘟嘴,纤足故意踩住他脚掌,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。
「哇!好重!」他不真心地哀号,又把这话编进歌词里,哼唱起来。「宝贝你好重,是不是该考虑减个肥?我知道你好爱吃东西,尤其零食跟点心,可是女人还是应该有节制……」
「你到底在唱什么啦?」她不依地巴住他后颈,脸蛋埋进他胸前,忍不住格格发笑。
「宝贝你笑了,你笑起来好可爱,女人就是应该常常笑……」
性感的歌声紧紧地勾她心弦。
美琪微笑地叹息,她真的拿这个男人好没辙啊!她想,他也许是在为昨夜与今天凌晨的事向她道歉,他知道她心情不好,所以用这种方式逗她开怀。
唉,他虽然总是很任性,但偶尔的温柔又老是体贴到她内心最深处,才会害她像中了毒,怎么都戒不了对他的瘾。
「你什么时候起床的?现在几点了?」她柔声问,胸房一股甜蜜的滋味不停地、不停地漫开。
「五点多了。」他说,又孩子气地补上抱怨。「你都一直不起床,害我一天没吃东西,肚子好饿。」
她噗哧一笑,握拳敲他肩头。「笨蛋,难道冰箱里没东西吃吗?你是还没断奶的婴儿喔?老要我喂你!」
「喔?你愿意喂我吗?」听到这话,他不但不愧疚,反而抬起头来,一双眼淘气又邪气地紧盯她若隐若现的乳沟。
「你在看哪里?」她一惊,连忙往后退,双手收拢睡衣前襟。
「我想吃东西。」他声称,眼睛依然邪恶地盯她的胸部,摆明他想吃的不是一般的食物。
她脸红心跳,瞬间透不过气。「我、我去厨房弄给你……」
话语未落,他已展臂将她囚进怀里,深深地、饥渴地吮她的唇,吻得她天旋地转,辨不清方向。
正当她感觉全身细胞都因他的诱惑而舒张时,他忽地停住,抬起亮晶晶的星眸。「我有了!」
「有什么?」她迷蒙地呢喃。
「有灵感了!」他乐呵呵地宣布,竟马上放开她。「我得赶快写下来,免得忘记。」
「荆泰弘!你——」她难以置信地瞪他,又急又羞又气——好可恶的男人!都已经挑起她的情欲了,怎可以不负责善后?而且他在吻着她时,竟还能想着作曲的事,她在他心里,到底算什么啊?
「怎样?」他无辜地眨眨眼,假装不懂她的懊恼。
「随便你啦!」她愤然转身,大踏步回房,跳上床趴着。
他追上来。「怎么啦?琪琪,你生气啦?」
「我没有。」她将脸埋进枕头里,闷闷地抗议。「你不是有灵感吗?快去写下来啊!」
「呵呵呵~~」
「笑什么笑?」她气到不行。
「笑你真会故作大方,明明舍不得我走,还要推开我。」
「我……我哪有啊?」她死不承认。「你、你快去作曲啦!」
「我不去了!」他也跟着跳上床,阳刚的身躯压在她身上。「我要跟你腻在一起,要跟你做爱到天亮。」
「你、你疯了啊!」她心跳快得无法自持。
「对,我疯了。」他从身后啄吻她粉颈,勾引她芳心荡漾。「你不也是吗?」
她无法抵抗,只好顺从地投降,与他在黄昏暧昧的光影里,一次又一次地缠绵——
*
两人在床上嬉戏,又吃又玩,闹了一夜,隔天早上他便宣布,他要闭关作曲。
每回创作灵感一来,他便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,不眠不休地工作,甚至连东西也懒得吃。
「泰弘,你多少吃一点吧?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。」美琪无奈地盯着餐盘上不曾动过分毫的食物,叹息。
「别吵。」荆泰弘漫不经心地朝她比个手势,继续写曲。
又不理她!
美琪更无奈了,替他收拾了下混乱的桌面,将烟灰缸里满满的于蒂丢进垃圾桶,空咖啡杯收到厨房水槽,倒了一杯热牛奶进来。
她将杯缘靠近他唇畔,也不管他乐不乐意,强逼他喝下去,然后又一口一口,喂他吃三明治。
「好了,我不吃了!」他忽然想到一段旋律,兴致勃勃地在键盘上试弹。
好吧,至少他胃里已经塞进一点食物了,不再是空空如也。
目的达成一半,美琪也不再坚持,识相地离开工作室,在厨房洗杯盘时,她看见水面上一层浮油,蓦地一阵作呕。
她连忙捣住唇,退到一旁喘气。
奇怪,这两天她是怎么了?肠胃好似有点不舒服。
她蹙眉,还来不及细想,便听见电话铃响,原来是方经理打电话来催曲子,她好说歹说,好不容易安抚气急败坏的他。
「你保证他下礼拜一一定交出来?」方经理问。
她能保证才怪!
美琪吐吐舌头,但她还是保持平淡自若的口气。「嗯,应该没问题,他现在整天关在工作室里,很认真作曲。」
「最好是那样。」方经理恨恨地咕哝一句。
美琪不觉好笑,瞥了眼桌历,心念一动。「对了,方经理,下礼拜三的联谊会,泰弘非去不可吗?」
「怎么?他大才子又不屑去跟同业应酬啦?」
「不是。」是她不想让他去。美琪在心底补充。「我是想,他连续工作几天,也该好好休息。」
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聚会,不去也OK啦,只要你能催他大爷快点把曲子交给我,我就阿弥陀佛了!」
美琪噗哧一笑。「好啦,我知道了。」
挂电话后,她笑盈盈地拿红笔在桌层下礼拜三的空格,画了个心。
那天,是属于她跟荆泰弘的纪念日,从她第一天跟在他身边当助理,将满四周年,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记得这日子,只是每年逢到这天,她都会替他排开所有的工作,借口慰劳他工作辛苦,约他出门看电影或踏青,然后下厨准备一顿丰盛的料理。
今年的节目她已经想好了,他喜欢的某个英国摇滚乐团刚好要来台湾开演唱会,她已经订好票了,打算到时给他一个惊喜。
「琪琪、琪琪!」任性的大魔王又拉开嗓门狂叫她。
她抿唇一笑。「是,马上来。」
一站起身,反胃的感觉又排山倒海地袭来,她慌张地掩住唇。
难道真的生病了?看来,她得去看医生……
*
第4章(2)
「什么?!你怀孕了?」朱巧巧的惊声尖叫,震动整间咖啡馆。
客人全都好奇地侧目。
「拜托!你小声点。」美琪尴尬不已,目光不敢胡乱飘,与其他客人相对,只好定在好友大惊小怪的脸上。
「你搞什么?」朱巧巧虽是压低了嗓音,表情还是很愕然。「你不是说你们每次上床他都有戴套子吗?」
「是啊,他是有戴。」
「那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?」
「医生说,就算戴了,还是可能有意外。」美琪羞窘地咬唇。「也许那个保险套是瑕疵品吧?」
「呿~~那男人真的是生活低能耶!连买套子都会买到黑心货!」
「是我买的啦。」美琪小小声地反驳,神情更窘了,粉颊晕开一片红。
朱巧巧正气冲冲地喝咖啡,听到这话,呛到直咳。「你啊、咳咳,你……唉,我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了。」
美琪同样无言以对。
朱巧巧瞪她,好片刻,轻声叹息。「好吧,现在你打算怎么办?」
「我……不知道。」
「不知道?不知道是啥意思?」
就是这意思啊!美琪苦涩地牵唇。「我不敢告诉他这件事。」
「因为你知道他不想要孩子?」朱巧巧犀利地切中要点。
「……」
「你确定他不想要吗?你有问过他吗?」
「我何必问?」美琪自嘲地摇头。「他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,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,不可能为谁定下来。」
「所以,他不会答应结婚?」
「怎么可能答应?」
「呿!」朱巧巧冷嗤,明眸射出两道凌厉的光。「早就跟你说过了,跟这种男人在一起,只是自讨苦吃。」
这点,她自己很明白,只是爱就爱了,爱到深处,也只能无怨尤。
美琪哀伤地闭了闭眸,深呼吸,用尽全身力气,好不容易逼出嗓音。「我在想,也许我应该……」
「应该怎样?」
「应该……」她痛楚地咬牙,就是说不出口。
朱巧巧蓦地恍然大悟。「你该不会是想堕胎吧?」
关键的字眼如落雷劈下,美琪一震,脸色顿时惨白。
「你真的想那么做?」朱巧巧不敢相信地瞪大眼。「不可能!你那么容易心软,连看个电影都会哭哭啼啼的,你怎么可能……」亲手葬送一个小生命?那会是多大的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