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摆手,“不用谢,诊金一万两。”尹圣原笑嘻嘻的伸出手。
一、一万两?!
柳炽儿听到咋舌,这简直比上匪还好赚,原来表弟都是这样敛财的。
左卫几人早就听闻过尹圣原收费昂贵的传闻,对他所开出的诊金数目,虽然有一点吃惊,但也算是能接受的范围内。
“尹神医,诊金领取后,能请你多留几日吗?”堡夫人对左卫点个头,左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尹圣原。
接过手,尹圣原看也没看的把银票塞到怀里,“不要。”很干脆的回绝。
“但是……天儿还没醒来呢!您再多留两日可否?”不是不相信对方,只是到儿子醒来之前,她都没办法放心。
“堡夫人,你这岂不是不信任我的医术?”
糟糕,戳到马蜂窝了!柳炽儿知道表弟生平最讨厌人家怀疑他的本事。
堡夫人一愣,被尹圣原脸上流露出的阴狠表情给吓了一跳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赶忙开口解释。
“圣原,留下也好,少堡主还要多久才能清醒?”不忍心看到堡夫人被吓坏的模样,柳炽儿开口问。
“服下解药,少说最快也要到明日才会苏醒,留下并无意义。”
“我有些事想问问少堡主。”这话不假,柳炽儿的心底存著疑惑,在成都遗失出自她手的暗器,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关外来?
这次是好运,凭著堡家堡的人脉迅速找来有神医之称的表弟,也亏得尹圣原是她的亲戚,不然一般人一定难逃一死!
虽然她不太想膛进这淌浑水里,但她怎么也见不得别人拿著她制造出的心血去夺取无辜人的性命。想了又想,她决定还是要将剩下的两枚暗器给追回才行。
“你想追回暗器?”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打算什么——远在成都失窃的物品却被拿来对付关外素有第一堡之称的少堡主,恐怕对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
“嗯。”
堡夫人听到他们肯多留下一阵子,当然很开心,“柳姑娘,真是多谢你了。”要不是她,只怕儿子这条命就没了。
“不会。”柳炽儿下意识低首看著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人,她有预感,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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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——
“圣原,你要去少堡主的房里吗?”柳炽儿唤住才踏出房门的尹圣原。
尹圣原转头看她,“是啊!怎么了?”照理来说,堡智天那家伙应该早醒了,怎么会到现在还没醒来?他要去看看。
“我同你一起过去,昨儿个收拾东西时,我有部分零件没拿到。”柳炽儿走到他身边,两人并肩而行。
“你写信通知阿姨及姨丈了吗?”尹圣原问,要是让姨丈跟表哥他们知道,表姊是怎么来到关外的,他身上的一层皮大概会被扒掉吧!
“嗯,今早已经请人送回成都了,你放心,我在信上只大约提了一下我到关外来救人,还会在堡家堡停留一些时日的事。”瞧他愁眉苦脸的模样,柳炽儿掩嘴偷笑。
拍拍胸口,尹圣原这才松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,我真怕表哥他们会拿刀来杀我。”
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,表姊可是柳家的宝,其他几个表哥都疼她疼得像是走火人魔似的。
“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!”睨了他一眼,柳炽儿和他一起跨步走人堡智天的寝楼。
撇撇嘴,尹圣原不打算辩解,反正事实就是这样。
一进到房里,他们就看到堡智天的床旁站著左卫,左卫自然也看见他们。
“尹神医、柳姑娘?”左卫疑惑的看著柳炽儿,尹圣原过来他还知道是为了什么,但柳炽儿为何也跟著过来?
“昨天收拾东西时没拿齐,有东西遗落,我来找找而已。”柳炽儿主动开口解开他的疑惑。
左卫点点头,“需要在不帮忙吗?”
尹圣原一屁股坐到床旁,仔细为堡智天诊脉,并觉得纳闷的挑眉,奇怪?堡智天都服下解药这么久,怎么还不醒呢?
“不打紧的,我自个儿来就好。”柳炽儿也同时来到床旁,蹲在床边仔细搜索,想找找昨天没拿到的一个零件。
在地上看了许久都没找著,一抬眸,正好看见尹圣原将堡智天的手放回锦被,那一眼,让她瞄到锦被中有个细小的物事,找到了!
尹圣原离开床边,走到房中摆设文房四宝的书桌旁,“左卫,我开些药帖,你去抓来给堡智天吃。”
左卫赶紧跟了过去,站在书桌旁等著。
柳炽儿一转身坐到床旁,伸手掀开锦被,正要移开堡智天约手拿东西时,却看到堡智天的手动了动。
讶异的睁大眸子,她转头看向堡智天的脸,一转首,她就看到一双深沉的黑眸,那一瞬间,她无法转移视线,只能和那双黑眸的主人互相凝视著。
堡智天缓缓的从无边的黑暗中恢复神智,感受到盈满全身的无力与虚弱感,斜飞的剑眉轻蹙,“你是谁?”
眼前的女子穿著唐装华服,绫罗绸裙,肩披纱罗帔子,娇美的脸庞上镶著一双水灵灵的眼眸,眼生得很。
沙哑低沉的声音称不上好听,但柳炽儿就是全身一颤,白嫩的双颊染上绯红,红唇轻启,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时——
原本站在桌边的左卫一听到床上传来声音,一转身就冲到床旁,“少堡主!”他一激动,硬生生的将柳炽儿给挤开,还紧抓著堡智天的手。
这一撞,也撞回了柳炽儿的神智,站在一旁,伸手轻捂著自己发热的双颊,这是怎么回事?她头一次看男人看到失了神。
堡智天不悦的拧起眉,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变成一张男人的脸,尤其是这个男人还一双眼睛湿润得好像快哭的样子,这感觉……差异还真大!
“少堡主,你终于醒了!”左卫激动的紧抓著他的手不放,在昏迷了近一个月的时间,没想到还能看到少堡主睁开眼睛!
感谢上天!
动了动手腕,堡智天无力的抽回自己的手,“左卫,放手!”怎么他从没发现左卫这么让人讨厌?
眼神移转到床旁的少女,不自觉染上柔意,“你是谁?”他想要知道她的名字。
再一次,来不及等到她的回答,左卫已经抢先答道:“少堡主,这位是柳炽儿,柳姑娘是咱们千里迢迢从成都请来为你治伤的恩人!”
柳炽儿眨眨眼,她可不记得自己是被“请”来的,左卫这是昧著良心说谎话吗?
不等待他们的反应,左卫松开手,“属下立即去通知堡夫人及小姐!”话落,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门外冲去。
床上,堡智天身上的锦被半掀,手也无力的垂落在床旁,模样有些狼狈。
想也不想的,柳炽儿伸手将他垂落的手臂放回床上,轻柔的为他覆上锦被,抬眸看著他。
“柳炽儿。”堡智天低柔的轻唤,视线离不开她娇俏的脸蛋。
红著脸,柳炽儿避开他如火般的凝视,两人之间一阵沉默。
不一会儿,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远远的就听到堡夫人的声音传来,这一次,柳炽儿很识相的先起身离开。
房门“砰!”的一声被打开,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来到堡智天身边。
堡智天轻语安抚趴在床边哭泣的母亲,一双眼看著柳炽儿缓慢的走到书桌旁,同另一个稚气的少年相偕离去。
“柳姑娘。”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漫步在堡家堡人工湖泊旁的柳炽儿脚步一顿,回头看向身后。
休养了数日,堡智天让左卫搀扶著,脸色看起来好多了,就站在离她身后不到十步远的地方。
“少堡主。”颔首对他示意,水亮的眼眸瞅著他,前几次见面都谈不上话,当然,躺在床上昏迷的人能跟她说啥?
堡智天凝视著眼前的少女,这些天他已听左卫及其他人说过,当然也知道是她救了他一命,但这不是他来找她的重点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他不语,就静静的看著她,这样的眼神让柳炽儿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“听说从我身上所取下的暗器是出自姑娘之手?”他的语气有些冷列。
柳炽儿点点头,“是由我设计的没错。”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?
“真有心机。”堡智天抿唇一笑,话中有话。
“有心机?”单纯的柳炽儿一时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,思忖了半晌,她救人一命跟有心机是有什么关系吗?
“难道……柳姑娘不是正在上演救命恩人的戏码吗?”堡智天的眸光变冷,凌厉的紧盯著她脸上所有神情。
这下她懂了,原来他以为是她伤了他,却又扮演好人来救他!
柳炽儿抬起小巧的下巴,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不知道你说这活是什么意思,但对我来说,这件事的确是巧合,虽然你是个不错的男人,但还不值得让我受这种奔波之苦,就为了演这种无聊的戏码!”
她是实话实说,他是在瞪什么瞪?再怎么瞪,她的眼睛还是比他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