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活该!”商靓仪冷哼一声。要不是他曾为了救高碧絃那么费尽心力,甚至受伤,她会对他更绝。
“可是——”卫霆铠还是觉得他们这么做有违手足之情。
“别可是。谁叫他以前那么无情地对待小碧,今天活该让他受点罪。”
“小碧,我还有别的病房要巡,我先离开了。”白户脩签完她床尾的病历表,示意要离开。
“好啊,你去忙。”
白户脩离开后,商靓仪的好奇心又作祟了,“喂,你的主治医师很帅耶!有没有点心动?”
“自从捡回一条命后,我才有所觉悟。世界上的男人何其多,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而让自己的心灵受到那么大的伤害。”
“说得好!”
商靓仪大声叫好,却让卫霆铠的心里毛毛的。“你可别学小碧喔!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学?哪天你对我不好,我就凌迟你。”
卫霆铠这下子是真怕了她。
其实高碧絃的心里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这个抉择对不对,她清楚自己的心里一直都还是爱着卫霆政,岂是说放就放得了。望着他刚才离去时的落寞背影,她的心直纠着疼。
虽然卫霆政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,尝试着讨好她,但她怎知他这一切不是因为她救了他一命而所产生的补偿心理。不是她对自己太没信心,而是他之前对她的种种态度,让她失去了原有的自信。所以,她才会一古脑地往牛角尖里钻。
她不下几百次在心里告诫自己,相信卫霆政是因愧疚才对她百般好;如此她才不会抱着太大的希望,也不会到最后因失望而坠至谷底;现在她还有能力缝伤口,以后呢?
“小碧,你原本已打算回美国,可是发生了这件事,你爸妈会不会看不见如期回家的你而担心得飞来?”商靓仪坐在她的床边。
“对喔,我现在才想起来。”高碧絃经商靓仪这么一提醒,才猛然想到自己之前已通知父母要回美国的事。
那么久都没看见她回去,他们不知会急成什么样。
假如被父母知道她中枪的事,还差点送命,他们以后肯定就不准她再踏上这块土地一步。
“那怎么办?没关系吗?”
怎么办?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回来,这个令她心伤、有太多不好回忆的地方。她只要一想起,就会让她想起隔壁的那个人。
“无所谓,反正他们也很久没回来,就让他们趁机回来一趟好了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先打通电话报个平安?”卫霆桀将他的行动电话递给高碧絃。
“不需要吧。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受伤住院,他们肯定立刻飞奔而来,然后把我架回美国,一辈子都不让我再来。”
“真那么严重?”商靓仪担心地想,还是别让她打电话回美国好了,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见不到她,损失了这名好友,“那就别打了。”商靓仪孩子气地将卫霆桀的手推开。
“对了,我和霆铠要先走,我们还有事;我带来的袋子里有一些你的换洗衣物、杂志,闷了可以翻一翻。”她等会儿得和卫霆铠去挑选结婚戒指和礼服。
“好,你们去忙你们的,我没关系。”
“霆桀,反正你下午也没事,我看你就留下来陪小碧好了。”
“好啊!”卫霆桀爽快地答应,他正好有很多话要问高碧絃。
“那我们就先走哕。好好静养,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商靓仪有点舍不得离开高碧絃绞,还是卫霆铠硬拉着才将她拉离病房。现在是他的婚事最重要,他可不想婚礼一延再延。
一对活宝走了,病房就只剩她和卫霆桀;每看到他,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卫霆政。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,让她都会情不自禁地触“人”伤情。
为什么卫霆政就不及卫霆桀的三分之一好呢?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好些,见了面总是恶言相向?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他真心的对待呢?她爱他那么深,到底对不对?
看见高碧絃愁眉不展,卫霆桀心想,她又想起卫霆政那小子了。每次她只要一想起他,就一定满脸愁容。
“又想起他了?”
高碧絃回过神,无奈地苦笑,“嗯,每次我一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他一样,只不过他永远也不可能会像你一样,那么温柔体贴,那么善解人意。”
“其实他真的爱上你了,只是你一直不愿相信而已。”
会吗?她不语,因为她没话好反驳。
见她的沉默,卫霆桀又继续说道:“你不觉得打从你住院后,他几乎天天拎着补品到你的病房报到,像上班族每天打卡一般准时。”
她望了眼房内的东西,“那只是他的一种补偿心态。”床边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是他前天要看护送来的,柜子上的杂志也是,还有椅子上的几瓶补充体力的饮料也是他刚拿来的。
“你在自欺欺人!你明明一直期望他能对你好些,为什么在他开始尝试着对你好时,又不愿去相信;老是要想尽各种理由去驳斥他呢?”卫霆桀有点生气地看着高碧絃。
“我没有!”
“你有!你现在就是。”他真想敲醒她固执的脑袋。
“我没有。他只是因为我替他挨了一枪才会想要对我好。这是一种补偿心理,你知道吗?”说到激动处,她的眼泪克制不住地滴了下来。
“你——”他快受不了,他竟碰到这么固执的人,“算了,有天你会发现他的心意,到时你会觉得自己竟绕了那么一大圈。”
真有那么一天或许她会那么想,但对象绝对不会是卫霆政。
“你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?”
她擦掉颊上的泪水,“好。”
对于病房外的世界,她已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没去接触了。她在病床上躺了两个礼拜,偶尔能坐起身来,但时间却不长;在房里呼吸到的空气都充满了药水味,她想呼吸外面充满花草香味的空气,去感受太阳照射在身上的那般温暖的热力。
高碧絃坐在轮椅上,卫霆桀则在身后推动着轮椅。
“虽然大家一直抱怨空气品质不好,不太愿意走到室外,但对我这个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人来说,能再次呼吸到大家所‘厌恶’的空气是一件多开心的事。”
“当然。”
高碧絃回头对着卫霆桀说:“其实也没差到哪儿去嘛,对不对?”
“有些人却不那么想。大家都希望空气品质能改善,常抗议别人为什么不做这个,不做那个;但却往往从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做到自己对别人所要求的事。”卫霆桀似乎有意要将话说给她听,“感情的事也一样。如果只一味地要求对方付出,自己却吝于给予,同样,谁又会想去做那个只知付出不求回报的人?”
她不是笨蛋,她听得懂卫霆桀话里的玄机,只是,难道她没付出吗?没付出又为何会遍体鳞伤?
她轻易地忽略他的话,“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休息一下。”
他们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了下来,卫霆桀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坐下来。
“对了,你有没有女朋友?”她现在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霆桀有没有女友。照他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的行为看来,就算有也被他给气跑了。有哪个女人会心胸宽大到容忍自己的男友去医院照顾别的女人。
“没有。”
“依你的条件应该有不少女人倒追才是,怎么会没有?”她很怀疑,依卫霆桀突出的外表,竟会没有女朋友。
“可能我要求太高,眼睛长在头顶上吧!”他那些兄弟老爱这么说他。
不过,有一点最重要的是,如果他的另一半是因为和他相恋才结婚的,那就无话可说,两人一定恩爱得很;但,如果是因相亲而结婚的,那就另当别论,他会对他的妻子非常好,好到相敬如“冰”。他只要负起延续香火的重责大任,其他感情的事一律免谈。
“我一直期待能遇上我命中注定的女人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然,不过,那一直是我的想法。”他拾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把玩着。
高碧絃心有所感地朝他的肩膀拍,“你会找到的。”
“希望是如此。”
“你们怎么会来救我?”这是她心里的一大疑问,但总找不到时机去问个清楚。
卫霆桀心想,卫霆政和商靓仪他们八成都没告诉她“圣勒盟”的事,还是先别告诉她好了。“靓仪跑来告诉我们后,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报警;报了警我们才能知道你被谁绑架、怎么救出你。”
“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要绑架靓仪?”
“你也晓得能读圣曙这所贵族学校的学生,家世背景必定都非常显赫;歹徒的目的是求财,自然就会找圣曙的学生下手。”
但那个老大为什么会提到卫家的人呢?高碧絃心里的疑问没有因卫霆桀的解答而消失不见,反而愈滚愈大,问号愈多。
“喔!”
“天气有点冷了,我们回去吧。医生交待过,你不能坐太久、太累。你的伤口还没愈合,我们还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,回病房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