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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善儿,桢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?”皇帝愤怒地拍打桌子。
“父王,这是他污蔑我,儿臣不曾做过这些事。”朱善替自己辩驳。
“桢儿,可有证据?”
朱云桢点点头。“请父王见谅了。”他扒开身上的衣裳,露出肩上那两道难看、还未痊愈的伤口,“这是其一。”
当朝众人一见朱云桢身上的伤,立即倒抽了口气。
皇子相斗是所有帝王所不愿见的,朱善这次做得太过分了。
“桢儿,你说这是其一,可有其二?”
“有。”朱云桢当众说道,“儿臣的手下捉住了当夜的刺客,就在殿外候传。”
“宣”
“宣!”门口的太监连忙宣人。
朱云桢的侍卫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刺客进门,往他的小腿上一踢,刺客的双脚便跪了下来。
“小李!”明成祖震惊地看着那名刺客。
“皇上!”小李全身都在发抖。
“善儿,你还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!”皇帝颇为震怒,“小李是你的贴身护卫,能命令他做事的只有你一人,你还想脱罪吗!”
“父王!”朱善这下子才惊党大事不妙,双脚一软便跪下。
“竟然手足相残,这算什么!原以为你只是本性冷了些,没想到连杀害自己手足的事你都做得出来,还敢说是桢儿污蔑你!”
“父王饶命!”
“朕决不宽贷!”皇帝指着底下的朱善,“朱善贬为庶人,永生不得为官!”
“父王、父王!”
见自己嫡出的儿子变成如此,明成祖心里有说不出的沉痛。
“桢儿,你受苦了。”
朱云桢拱手作揖。“父王,这是儿臣应该做的。”
明成祖的眼中流露出对朱云桢的疼爱与赞赏。若他不是庶出,太子之位他实当之无愧,但可惜……
“桢儿,你可有想要的奖赏,就当是父王补偿你在荆州所受的苦。”
朱云桢抬起头,“父王,儿臣只有一请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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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踏上大观园,王熙凤的心情是两样的。
初时,是她不愿离开大观园,却被他威胁强迫离开;现时,回到大观园的念头越来越淡,他却将的扔了回来。
在这个时代,她什么都没有,孤独一个人没有家,只能寄身于贾府。
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,说实话,她感到安心。愉快;她不曾为了往后的生活而烦恼,他让她放纵,却从不曾说过重话一句,她从不觉得住在他那儿是寄人篱下。
如今再回这里,孤独的怅然和疏离让她有些失落。
王熙凤忽然一笑。他从来不觉得她的举止行为有多怪异,他老是被她耍得团团转,却又拿她没辙。
她不是不愿相信他,她只是怕!
她害怕在这里惟一的避风港到最后却是最危险的,她害怕当她完全倚赖他之后,他会一把将她推开,如同现在这样。
王熙凤无力地趴在桌上。明明知道他不会骗她,若要骗,也不用等到这时才骗,还笨到让与他为敌的朱善来揭开他的假面具。
她到底在做什么?她是猪啊!
若他不是真心关心她,大可不必替她挡那一刀,大可在蔷儿与她的奶娘欺负她时放手让她们整死她,何必大动肝火,甚至将蔷儿的奶娘治罪?
王熙凤越想,头越抬不起来。
如果她现在去找他,他会不会愿意见她一面?
如果她去道歉,告诉他她不该怀疑他的,他会原谅她吗?
一想起那日的他,她便迫不及待地冲到外面去,正好与钏儿撞个正着。
“主子!”钏儿差点就被撞倒在地,幸好及时抱住一旁的柱子,才免于跌个四脚朝天。
“钏儿,我要出去!”她拉住钏儿的手猛拽。
“去……去哪儿?主子您要去哪儿?”她从没见过主子这么急惊风似的。
“我要去找朱云桢!”
“找王爷?”钏儿惊喊一声。
“对,我要和他说清楚,我不是故意的!”她拽着钏儿往外急奔,让钏儿好几次都差点跌倒。
“主子,您别急!”她拉住王熙凤,“王爷此刻应该不在王爷府里才是。”
“他不在王爷府?”
钏儿点点头,“现在这时刻,王爷应该是上朝面见皇上去了,不如先让钏儿去备马车到王爷府等候。”
“好好好!”她要告诉朱云桢,伤害他是她不对,是她胆小、爱钻牛角尖,求他原谅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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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马车里,无视车马颠簸,此刻在王熙凤心中只有向朱云桢解释的念头存在。
她拨开窗帘望向外头,只见沿路上热闹滚滚,一旁人家也结起一连串喜色布条,整条街可说是喜气洋洋。
“钏儿,为什么每户人家门前都挂着红布?是哪户有钱人家在办喜事吗?”
坐在前头的钏儿一句话都不吭,静得有些怪异。
“钏儿?”
“呃……主子,对呀,是一户大户人家要娶妻,街坊为了庆祝也跟着挂上红布沾喜气。”
“喔。”王熙凤恍然大悟。
马车很快地到达曦峰府。
“主子,到了。”钏儿掀开车帘扶着王熙凤下车。
刚下车,王熙凤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。
曦峰府,也就是桢王爷府前,竟挂上两只红灯笼,石狮子前也结了红彩球,整座宅子显得喜气洋洋。
她犹豫地移动步伐往前,“钏儿,这……”
为什么门前会布置得好像要娶妻一样?
王熙凤下意识地不停摇头。不会,不会的……
一旁人们路过曦峰府时忍不住讨论了起来——
“咱们的桢王爷明日就要娶妻了呢!”
“是啊,一直以来有不少名门淑女、皇族大官不停托媒人上门求亲都无疾而终,我可真想看看王妃长得是什么模样”
“对对对,说不定是天仙下凡,才让桢王爷看得上眼!”
“我听说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的呢!”
“你怎会知道?”
“我表叔在宫里当侍卫,听说皇上是在早朝时下的旨。
“知道是哪家姑娘吗?”
那人耸耸肩,“这我可就不清楚了,不过对方的身份似乎也不俗呢。”
“合该是、合该是,桢王爷为人一向良德,是该配个好姑娘给他的。”
众人你一语、我一句地,只见王熙凤脸色苍白,身子摇摇欲坠。
“主子!”钏儿及时扶住王熙凤,担忧地看着她。
他要娶的妻子是蔷儿。她难过地闭上眼。
他的妻子一定是蔷儿,他们有婚约,他不能违背他父王的命令,依他的个性,不可能做出抗旨的事情来。
她的胸口一阵揪痛。
为什么?她的心抽痛得好厉害!为什么到这时她才清楚自己的心?
来不及了,一切都来不及了!是她笨、是她蠢!她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,在失去之后才明白他对自己的重要!
她没有发现两颊已沾染了泪水,湿凉地贴在上头,像河水溃堤一般往下流。
一阵晕眩袭来,她扶住额,还来不及感觉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时,身子便已倒下,昏厥在地。
“主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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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花味、烧烛味、干粮和酒味……王熙凤猛然睁开眼睛,弹坐起身。
她回现代了吗?她记得在她离开时,桂花香正浓。
王熙凤眨眨双眼。一切都是梦吧,她不可能会回到现代的,一切都是梦。
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,再也没有人让她倚靠。在这个现代她只能寄人篱下,直到死去,她都永远不能再倚靠他。
她捂住脸啜泣,香肩无助地一耸一抖。
人家说失去后才知后悔,她原本不信的,可现在………
说不定他已经娶蔷儿为妻,两人正恩爱地在喜房里缠绵,孕育下一代了。
“孩子!”她惊愕地想到自己与朱云桢的那一夜,和方才的晕眩,“不!不会的,孩子……”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皮。“不会的,才一夜而已,不可能那么准,这样就有了……”
“你有了吗?”熟悉的男人嗓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她惊愕地回过头,脸颊正巧刷过他那两片性感薄唇。
惊见他,她鼻头一酸,泪水再度不争气地落下,小脸皱成一团,硬咽着流泪。
他一把拉过她,将她拽到怀里紧紧拥抱。“别哭,你哭得我心好痛。”
熟悉的温暖怀抱让她哭得更厉害。她的心好酸、好痛!她不要失去他!
她反手由他背后搂住他,将自己埋人他胸膛里。
“不哭了。”她哭得厉害,他的心就疼得厉害。
她抽抽噎噎的,好不容易忍住泪水推开他,泪眼婆娑地避开他的视线。
“对不起,恭……恭喜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我不懂。”他不明白何以她会冒出这两句话。
“对不起,我不该不相信你,明知道……”她深吸口气,将想哭的冲动硬吞进肚子里,“明知道你一直都是为我好,我却因为朱善的话而怀疑你、不相信你。”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。那天你用那样的言语与行为来回报我对你的关心时,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痛?我将心肺全掏给了你,你却是不屑一顾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哽咽地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