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趴在床上原本睡得昏昏沉沉,听到这一番话却突然惊醒,心中又惊又喜,紧张地抓紧床单,不敢出声。
自那以后,他心中就牢牢地装了一个心愿!
一定要出人头地,做一个配得上小姐的人。
天不负人,终于,让他等到这一天,所以是否急于向白家长辈说明这件事,他反倒不着急,因为他还需要一点时间,让于佳立真正确认这份感情。虽然她亲口对他表白,但是她那个心血来潮,随性而为的脾气,还是让他有一点点的不放心。
好在,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,有信心,所以他不怕等,等到时机成熟,再正式求婚吧。
既然和齐浩然都说开了,于佳立再见胡秋雁的时候就更加理直气壮,也因此当胡秋雁得知他们要一起回京的时候,俏脸绷得紧紧的,老大不高兴。
于佳立也不睬她,只是放弃自己平日爱骑的高头大马,非要和齐浩然、胡秋雁一起挤马车。
马车小,她就让家人准备了一个超大的四马马车,车厢宽敞得足以坐上五六个人,车内各种食物酒水一应俱全。
齐浩然看着一堆堆的东西往车内搬,不由得取笑。“我们又不是去踏青,你这样招摇,就是走官道只怕都能把劫匪招来。平日里你不是一人一马就可以闯荡江湖了吗?”
“我是可以凑合,只是你这个贵公子似的人物可不能委屈了。”她检视了一遍车内的东西,满意地点点头,“这样才好出发。”
“表哥,你这位大小姐是要把家都搬出来吗?”胡秋雁不满地皱眉,“你知道我不喜欢和外人太亲近的。”
把我当外人?于佳立暗中挑了挑眉毛。笑得很“无害”。“好啊,你要是不习惯和我坐同一辆车子,我可以给你另外安排一辆,一个人更宽敞。”
“我才不要,我要和表哥一起!”胡秋雁气得急道。
“浩然肯定要和我坐同一辆车子,我们还有好多事要谈。”她非常强势。
“你们?你又不负责白家的事情,他和你有什么好聊的?”
于佳立微微一笑。“我们俩认识的时间比你认识他的时间要长得多,当然会有很多事情可以聊。”
胡秋雁气得转身先上了马车。
齐浩然在身后悄悄拉住于佳立的手,低声说:
“干么那么嚣张?一定要气她?”
她昂着头,“你都说了不喜欢她,她还对你惦记不忘,你以为我会睁一眼闭一眼吗?”
“不要得理不饶人,秋雁又不是什么坏人,别老是给人家脸色看,倘若将来你过了门,她就是你的小姑,你们一对妯娌难道要一天到晚打打闹闹吗?”
于佳立悄悄踩他一脚。“谁要和她做妯娌!”
虽然嘴上气呼呼,但是心里却是喜孜孜的。
不过以她的性格,要想不去故意气胡秋雁还真的很难做到。
胡秋雁本来是坐在齐浩然的右边,但是于佳立借口说坐在窗边吹风不舒服,非要他把靠着后背板的位置让给自己,将他拉到她的左手边。
胡秋雁气得脸色都白了,于佳立却跷着腿哼着小曲儿,齐浩然在旁边看着,只觉得好笑:
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,没想到两个女人就够有热闹看了。
马车走了一天,天色快黑的时候他们才找了间客栈停歇下来。他们的人马比较多,其它人都被安排到后院去休息。
齐浩然和于佳立一起走进大堂时,就听到几个人正在一旁的桌子边高谈阔论。
“这次武林大会可热闹了,听说夏凭阑约了几个门派的掌门在醉仙楼商议成立武林同盟事宜,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到时候都会来,连一些小门派也获邀参加,到时候到场的应该不下千余人,所以夏凭阑提前预约了京里十几大饭庄的几十个有名大厨,要摆十里大宴。”
于佳立一听到武林中的事情就兴奋地蹦过去,插话问:“可是我不明白,往年武林大会都是在上扬山啊,京城那种地方是天子脚下,最不适合武林人士集会,怎么这个夏凭阑就有这么大的胆子,在京里摆下这么大的场子?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,有传闻说是夏凭阑和皇家有很深的私交,曾经有人见过夏愿阑带着他妻子进了皇城,一住十来天呢!”
她一听,更兴奋了。“我就觉得那人不简单!
一天到晚深居简出在未及城,但是天下事好像他都知道似的。前不久武当派的张掌门被人意外害死,他们门派自己乱作一团,没有查到凶手,结果不出十天,未及城就派人把杀害张掌门的凶手捉拿到案,绑缚到武当山门前!简直比官府查案还有效率。”
旁人听她对武林掌故如此侃侃而谈,不由得都好奇地偏过头来看她,“小姑娘,你对武林中的事情很了解嘛,你是哪一派的?”
“我啊?”她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转,“于派!”
齐浩然好笑地拉地一把,“走吧,你刚才不是说累了,要休息一下吗?”
“我再聊会儿,你先回房吧。”她挥手赶他,聊兴正浓。
胡秋雁嘟嘴,“表哥,管她干么?她想聊就让她去聊。”
齐浩然回头看了一眼,见她的确没有离开大堂的意思,才先送胡秋雁回房。
直到天色已经全黑的时候,他的房门才被人推开,于佳立笑咪咪地举着一对小酒瓶走了进来。
“就知道你还没有睡,所以给你带了好酒来。”
他看着酒瓶,轻蹙起眉。“你常喝酒?小心把身体喝坏了。”
“爹说我天生就是酒缸,没事的。”她笑嘻嘻地递给他一瓶酒,“你就别装矜持了,当初我们俩在荣华楼重逢的时候。是谁一个劲儿地非要和我买酒喝?”
“那时候我想喝的是荣华楼的女儿红。”
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,“还记得当年你带着我去吃那里的水晶饺子,还非要偷着买酒喝,结果好说歹说让老板卖了你一小瓶,你喝得醉醺醺的回家,挨了夫人一顿臭骂,现在想来都觉得很好笑。”
于佳立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,甜腻腻地问:
“是不是我小时候做的那些模事你都记得?”
“你的一颦一笑都刻在我心里了。”他转过脸来,脸颊贴着她的,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都心头轻颤。
“浩然,我喜欢你。”她呢喃着,忍不住又去亲他的唇,这一次又是她采取主动,而且还用舌尖抵开他的唇齿,灵巧的小舌在他的口中点起一把火,惹得他忍不住呻吟出声,将她从后面一把搂到自己身前,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脸颊。
“从哪里学来这种技巧?”
“以前偷看我爹这样亲过我娘,看来还挺好用的。”她得意地嘿嘿笑。
齐浩然忍俊不禁,又咬了她一口。“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看?好歹你是个女孩儿。”
“爹亲娘,是天经地义的,我为人子女,看一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”她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,“看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也要向你请教了。”他对她眨眨眼。
她一怔,奇怪地反问:“请教什么?”
唉,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单纯的丫头,再多说点暧昧的她就不知道了,真是个可笑又可爱的小东西。
正当他们在屋中甜甜蜜蜜、卿卿我我的时候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只听见有人在喊,“快来人啊!后院着火了!”
第6章(1)
“火势是从马棚着起来的,好在不大,生丝损失不多。”齐浩然勘察了一遍现,总算放下心来。
于佳立却低着头在火堆里挖着,好像在找什么东西。
“回去吧,派两个人好好看守就行了。”他伸手拉她。
她的表情却很严肃,默默跟着他上了楼,直到回到房间,才说:“这场火不是,是有人故意纵火。”
齐浩然一惊。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火堆里有半截松香还没有烧尽,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出现松香的。”
齐浩然一听,表情也严肃起来。“难道有我们白家的对头故意来找麻烦?”
“这就要问你啦!”她盯着他,“你做生意这么久,应该知道我们白家有没有在生意场上得罪过谁。”
“要说得罪,商场上是难免的。”齐浩然沉吟着,“不过白家做生意向来光明正大,又是皇差,所以即使有些冲突,也不算太大,很快就都化解了。这几年你娘和你姊共同执掌生意,据我所听到的,外界对她们一直风评很好。”
“那就奇怪了,会是谁故意放火啊?难道是疯子不成?”她歪着头想了想,“一般江湖上出现这种事情无外乎几种情况,第一是仇人上门踢场子,这种可能已经被你排除了;第二是闹场子闹错了地方,我们是无辜受累。”
齐浩然摇头。“我们所有生丝的包布和骡马身上都有白府的印记,不会被人认错。”
“那就是第三种了,调虎离山。”
“调虎离山?”他初时还有些不解,可瞬间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,起身冲出去敲隔壁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