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没问题,包在我身上。」
得到了保证,心中大石落了地,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,她饿了,而且是饿得慌,「你先坐一下,我去泡个面……」
严峻举手,「我也要。」刚刚在会场时他没吃什么东西,现在听她一说,肚子也感到饿了。
夏荷点一下头,就往小小的厨房去。
一会她端了两碗泡面出来,「喏,拿去。」一碗给他,一碗自己吃。
「你在尾牙宴上已经吃很多了,现在还能再吃吗?」严峻对她的食量深感佩服。
「我的胃口大得很,那根本不算什么。」
三分钟后,她掀开碗盖闻一闻泡面的香味,再举筷准备吃时,眼睛不小心瞟到他—
严峻也学夏荷掀开碗盖,然后闻一闻泡面的香味,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。
夏荷不可思议的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他,「你没吃过泡面吗?」这么普通的酢酱面也能吃得这么高兴,真奇怪。
严峻点头,「我是没吃过。」爷爷绝不让他们碰那些垃圾食物,他说泡面、糖果、速食,甚至于路边摊的东西都算是慢性自杀的食物,严家人绝对禁止食用。
夏荷讶异的看着他,好似他是外星人一般。
天底下还有没吃过泡面的人,太稀奇喽。
严峻当然注意到她脸上疑问的表情,但他没解释,因为他知道她听了一定会深深的不以为然。
「好了,我吃饱了,想洗个澡好睡觉。」折腾一天,他也累了。
「喔!」夏荷点个头,「浴室在那边。」她指了指厨房隔壁的小门。
这才想到他并没有带衣服出来,「我、我没有男人的衣服。」而且她卖的都是女性服饰,严峻根本不能穿呀!
「给我一条大浴巾就好了。」明天他再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。
夏荷赶紧从衣橱拿出一条几个月前她买的大浴巾给他,「拿去。」
他接过浴巾,进入浴室洗澡去。
在浴室望着镜中的自己,严峻刚刚的意气风发全不见了,留下的只有疲惫不堪的身心。
吻夏荷并不在他的计划内,虽然他早就想过要跟爷爷摊牌了,可从来也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。
爷爷是个专制跋扈的人,控制欲很强,所有严家的人做任何事都得经过他的同意,就像他的父母,两人根本不相爱,两人的结合纯粹是利益考量,这样的婚姻哪有幸福可言?
从小看尽父母的相敬如冰还有叔伯们的婚姻,他就发誓绝不重蹈覆辙,所以一知道爷爷有心帮他找一个他自认对严家有利的女人给他时,他就决定把要惩罚堂兄弟的事跟这事一并处理。
不过将夏荷扯进来,真的是意外,又感到很抱歉,让她得面对堂兄他们的奚落和爷爷的羞辱,幸好,她也不是好惹的。
想到夏荷的有力反击,严峻不由得笑了。或许假戏真作也不错呢,起码这女人挺对他的胃的。
而现在已经让爷爷把他赶出门,再来他就要等待严深与严柏露出马脚了。
跟亲人走到扯破脸的地步不是他愿意的,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,亲人间没有亲情也就算了,如果还想置人于死地,就不可原谅了。
严深、严柏得好自为之了,他这一次绝不再姑息养奸。
当他洗好澡走出浴室时,夏荷已经倒头在床上睡着了,他看了睡熟了的她一眼,不禁露齿一笑。他真不懂怎么会有人在心情起伏极大的状况下还能睡得那么沉。
帮她盖上被子,他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,跟对方说了句,「可以行动了。」然后再交谈几句便挂上电话。
这时夜色深暗,他找了个床边位置随意躺了下去。该睡了,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。
「铃—铃—」
「唔~」夏荷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,不理会闹钟铃响。
「夏荷、夏荷,起床了……」严峻摇摇她。
「不要吵……」咕哝几句,翻身继续睡。
严峻一向严以律己,实在难以想像有人这么会赖床,三番两次都叫不醒,他索性到浴室拧条冷毛巾,再转回床边一把被子掀开,将冷毛巾盖上夏荷的脸。
「哇!」好冷唷~
夏荷完全醒了,张开眼睛就看到严峻坐在她床边拿了条毛巾,「你做什么?」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弄醒她的。
「清醒了吗?」他把毛巾放在一边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。
「叫人也不必这样叫啊?」冷飕飕耶!
夏荷不高兴的怒瞪他,恨不得拿那条毛巾往他脸上砸去。也不想想现在是她收留他耶,竟敢这么对她
「从没看过睡相这么糟糕的人,还流口水。」严峻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。
「你管我。」夏荷顿时脸红得像关公。这么丢人的事居然被严峻看到,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。
「该去工作了。」严峻指指闹钟上的时间。
夏荷眼睛一撇。完了!快迟到了啦!
她赶紧从衣柜里抓出换洗衣服直冲浴室。
她的动作非常快速,十五分钟内就准备完毕。
「我去公司没关系吧?」她指的是什么,他该听得出来吧?
严峻点点头,「我保证没关系,走吧!」
「我还没吃早餐……」她小小声的嘀咕。
「到外面吃。」他给她一记败给你了的眼神。
这女人除了钱之外,唯一挂心的,就是她的肚皮问题,糟糕的是,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她也满可爱的,完了完了,他真的病得不轻了。
第5章(1)
一到公司,严峻就要夏荷留在总机部门,他直接上执行长办公室去收拾东西。
总机部门的同事一见到夏荷就把她团团围住准备质询。
「你跟执行长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
「你跟执行长是真的还是假的?」
「执行长的唇嚐起来怎么样?」别怀疑,这句话绝对是小春小姐问的。
「昨天你们一起走,有没有……」
「没有,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。」夏荷郑重声明。
「骗人,你们一起跳舞又一起离开,没有怎样才怪。」先前夏荷被严峻钦点担任他的秘书时,大家就议论纷纷了,昨天又在尾牙现场共舞,说没有奸情谁信呀?
同事的暧昧眼神让夏荷心里颇不舒坦。
「我……」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。「算了。」多说无益,经过昨天那众目睽睽的一吻,现在她就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。
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跟她梁子结很大的高秘书已经不在总机部门,不然不知道又要从她那张刻薄的嘴巴里听到多不堪的字眼。
执行长室—
「你真的为了那个女的要与我决裂。」严菘一早就到公司等着孙子。
「爷爷,我并没有要跟你决裂,是您……」
「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吗?我的话居然敢不听。」严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骂道。
「什么事都能听爷爷的,唯有婚姻这事我不能妥协。」这件事绝没有转圜的空间。
「你是要报复我吗?」严菘敛去精明,留下关爱的神情。
会这么想,是因为他在严峻十二岁的时候把他母亲赶出严家,还禁止他母子见面。
可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,是严峻的母亲自己做得太过分,偷吃也要懂得擦嘴,儿孙要搞外遇,只要小心不曝光,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,偏偏严峻的母亲要弄到上报,像是故意给他难堪,他才会把她赶出去。
严峻不吭声,眼睛直视着爷爷,对爷爷他的确又爱又恨,恨他无情无义又冷酷,但又很感激他对他的栽培,这种爱恨交错侵蚀着他的心长达一、二十年,累了,真的累了,他不想再做严家的傀儡了。
「你要知道离开严家,你将会什么都没有,而且我老归老,讲的话还是十分有分量的,如果我刻意要阻挠,你以为你能翻得了身吗?」为了留下孙子,严菘已经好坏都说尽了。
「这个我有想过,不过,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您的羽翼下过活。」意思是,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。
「我会等着你回来求我的。」严菘冷笑的说。
严峻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,不发表任何意见。
「严深!」严菘一叫,严深立即进入执行长室,「爷爷。」
「看着严峻,不能让他带走立翔的一点东西,连支笔也不行。」说完就要离开。
「爷爷,请等一下……」严峻叫住他。
严菘停住脚,「怎么,后悔了吗?」心里有着一丝得意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严峻摇头,「不是,只是有件事要请您高抬贵手,就是夏荷,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到她的工作权益……」
「不可能!要不是她,我们会闹翻吗?」严菘再度火冒三丈。
「爷爷,你难道忘记她昨天说的话了?夏荷对她的饭碗可是很在乎的,我想,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缘故失去工作,我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去向媒体放话。」他故意危言耸听,知道他老人家最痛恨的就是家丑外传,只要稍稍加以利用这点,一定就可以达成目的。
「爷爷,严家的颜面得顾一顾。」严深在严菘耳边咬着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