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米虽然因为好友的话而陷入迷思,却又忍不住想提出异议,“可是——”
没让她有机会再说下去,范仪萱在那头打断她,“反正你好好的想想看,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。”
小米还没来得及应声,好友已经自动结束电话。
*
当夜,小米一如往常地拖到石靖言睡了才敢回房,只是这回不是为了要写稿,而是真的在躲他。
所以当石靖言再次见到小米时,已经是一早醒来的时候。
虽然是星期天,他还是如常地在这时间醒来,看到她又像只无尾熊缩在自己身旁,直觉想起昨天下午的事,眉头因而皱了下来。
伸手又想推开她,却突然打住,只是最后索性直接下床,不再理睬她。
梳洗后回到房里,他换上休闲服,走到床头边打算拿起手表戴上,突然看到一旁贴著张便条纸。
直觉拿起那张便条纸,上头只写了简单的五个字——对不起。小米。
石靖言眉头一挑,意外自己所看到的,直觉将视线调向床上还在睡的小米。
见她睡得很沉,她昨伎多半是熬到很晚才敢回房,原本问了一整天的心,莫名的软了下来。
也是在这一刻,石靖言确信了她昨天应该是真的要跟自己道歉,只是后来阴错阳差演变成那样。
想到她那时看到自己从浴室里出来时失声尖叫的表情,他不由得笑了。
自从认识以来,除了睡著外,在他面前的她哪回不是张牙舞爪,曾几何时见她像昨天那样花容失色?
这样一想,他心里顿时染上一抹得意,也冲淡了昨天的怒气。
因为意外,也或许是因为不用出门上班的关系,石靖言首次认真地仔细打量起床上的小米,这个跟自己从一开始就水火不容的女人。
比起她清醒时每每跟自已卯上的模样,他不得不承认,睡著时的她让人能忍受多了。
或许就是因为这样,昨天他才会鬼迷心窍跑去救她吧,当初被迫结婚时的满腔怒火,随著她的屈服回避而稍稍淡去,加上两人的作息错开,不让冲突加剧。
尤其她因为要避开自己感冒发烧一事,多少让石靖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。
不论是睡著时的她,还是发烧意识不清时的她,或者是在泳池边昏迷不醒的她,都让他意识到两人的差异,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有必要跟个女人计较。
虽然不能说跟眼前的女人对盘,但是看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,手里又握著她畏罪写下的便条,石靖言脸上不由得染上笑意。
“总算你这女人还识相。”
随手将便条纸塞进口袋里,转身要离开。
就在他走到门口时,人突然又停了下来,像是想到什么似地,又回过身。
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小米,石靖言脸上染上一抹令人捉摸不定的神情。
虽然说他一个大男人是没有必要跟个女人计较,但是,也不能老让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吧。
第7章(1)
经过昨个的风暴,长辈们原本预期今天可能无法平静,结果却看到石靖言心情颇佳地下楼。
难得他好心情,长辈们也都默契十足地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。希望能让他淡忘昨天跟小米的不愉快,虽然说心里多少仍在怀疑。应该是因为小米尚未起床的缘故。
直到近午的时候,石母吩咐佣人去叫小米起床时,一旁的石靖言见意外插口,“不用了,就让她睡吧。”
此话一出,不单是引来了石母跟石老爷子的注意,就连在场的管家也忍不住侧目。
见到他不但主动开口,语气听来还不恶,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拿诧异的眼神看他。
不过石靖言并没有解释,神情自若,像是在期待什么。
众人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,不久,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尖叫声。
大厅里的长辈都被吓了一跳,只除了石靖言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事地扬起了嘴角。
“怎么回事?小米怎么叫成那样?”石母说话的同时,石老爷子正准备上楼查看。
只是没等他们上楼,就听到一阵急促的下楼声。
石老爷子见到气冲冲的小米下来,才要开口追问,“小——”话到嘴边,突然怔住。
刚睡醒的小米,嘴边还沾著泡沫,显然是刷牙刷到一半就冲了下来。
不过更引人侧目的是她那一张脸。被画成了八字胡大浓眉。还外加副黑框老眼镜。
石母愣了好一会才回神,“小、小米,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
小米的视线往厅里一扫,最后锁住扬起嘴角的石靖言,确认元凶。“你这该死的混蛋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石靖言这一搭声,在场其他的人约莫都猜到怎么回事,只是意外他会做出这种近乎幼稚的行为。
石老爷子转向孙子,“阿言,是你画的?”
小米已按捺不住冲了过去,“看你干的什么好事!”抓住他的衣领。要找他算帐。
照理说,被小米这么一把揪住,石靖言该感到生气,但是一对上她滑稽的脸。他却是噗哧笑了开来。
这惹得小米更加生气。“你这混蛋还敢笑?”亏自已昨天居然还蠢得要跟他道歉。
长辈们虽然想阻止,但是对上小米那张脸。一时竟也拿捏不定该如何反应。
倒是石靖言自己先开口,“洗掉不就好了。”
云淡风轻的语气,简直教小米气炸,“你说的倒简单,怎么洗?”
当著长辈们的面,石靖言一手抓过小米揪住他的手。
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他想干什么,他已经拉著她就要离开。
不单是在场的长辈,小米更是忍不住脱口问:“你于什么?”
石靖言并没有回答她,只是拉著她住楼上走。
被留在厅里的石老爷子、石母以及管家,目送著两人上楼!都没有想过要阻止他们。
一路被石靖言带回楼上的小米,根本不知道他的用意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直到回到房里进了浴室,地板上还看到小米掉在地上的牙刷,不难想像她刚才从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有多错愕。
“你拉我进来干什么?”
“别动。”他放开小米,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,打开水龙头,将毛巾弄湿。
见到他拿著拧干的毛巾伸手过来,小米连忙制止他,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还不想擦掉?”小米意外他居然是要帮她擦脸,不过意外归意外,可没打算让他这么做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一把抓过他手上的毛巾,她面向镜子,粗鲁地擦了起来。
只是实在需要点耐心加上难免有些痛,她用力擦得脸都皱了起来。
石靖言在一旁看不下去,“还是我来。”也不管她是否同意,迳自便接过她手上的毛巾。
想起他的脾气,她直接拒绝,“不用了。”伸手要拿回毛巾,担心被他弄得更痛。
石靖言却不给她,“就跟你说我来。”同时拉住她的手,“别动。”小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。
只是出乎意外的,石靖言下手颇为轻柔,一点也不像他的脾气,更不像她把自己擦得又痛又红。
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,忍不住诧异地瞠目望著他。
专心在帮她擦脸的石靖肓当然感受到她的注视,视线一转,与她四目交接。
小米心下一窘,下意识地调开了视线。
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仿佛不屑与他对视。
她没有开口答腔,担心被他瞧出端倪。
石靖言顿时又想念她,看她的脸还没有擦干净,这才打消念头。
跟角的余光看著石靖言耐心地帮自己擦脸,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,小米莫名地感到一阵羞赧,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潮。
所幸,因为这会脸被毛巾擦得泛红,石靖言才没察觉到。
*
因为对小米跟石靖言的发展感到好奇,星期一下午,范仪萱偷了半天班约好友出来碰面,要了解他们的后续发展。
两人才在咖啡厅里坐下来,范仪萱随即按捺不住开口问:“结果怎么样?他不会真的动手打你吧?”
“他不是那种人。”小米不经思索便脱口说。
虽然石靖言的脾气不太好,容易让人误会他会动手打人,但是小米发现即便他再怎么生气,终究不曾对自己动手。
范仪萱眉头一挑,意外小米居然会帮石靖言说话,试探的问:“那他是哪种人?”
小米并没有注意到好友的意图,“他只是脾气比较大,其实没那个心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像之前我发烧”话才起头,小米注意到好友一脸的兴然,嘴上要说的话顿时打住。
“怎么不说了?”范仪萱语带笑意的问。
发现被取笑的小米,佯装不以为意道:“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还说没有,你看看你。”
“我怎么样?”
“之前还对他怒气冲冲,我说他几句公道话你就气得要死,结果现在自己却帮他说话。”
“我哪有帮他说话?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小米逞强著。不肯承认。
“还有呢?”
“是真的。”小米郑重地道,也不知道是要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