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昏眩地攀住他,任由他汲取她的甜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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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的天空明亮中带着几分阴郁,刚下过一阵细雨,柏油路上还积着几滩水洼,冷风乍趄,带来浓郁的秋天气息。
离开台湾之前,季少衡刻意压缩行程腾出一星期的假期,名义上是视察分公司业务,实际上是抢救爱情,挽回任维薰的心。
在他温柔的攻势和甜腻的情话下,她终于卸下骄傲的面具,再一次接受他的感情,不同于上回嬉戏的态度,这一次是带着坚定且认真的承诺。
在这七天的假期里,他们漫步过大大小小的胡同市集,踩着凋零的梧桐叶,闲晃过一间又一间古玩小店。
回台湾的前一晚,季少衡带她来到一家别致的餐馆,里头的装潢布置弥漫着浓浓的中国风,晕黄的灯光下,彷佛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历史的气味。
他们坐在二楼的雅致包厢内,桌上摆放了绍兴醉鸡、砂锅东坡肉、无锡脆鳝等道地的上海菜。季少衡替她添了一碗白饭后,又亲自下楼去加点了一道汤包。
「这些已经够吃了,不要再点了。」维薰挟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,好奇地看着他。「你干么不吃呢?」
「我在等你喂我。」季少衡墨黑的眼眸带着笑意,宠溺地注视着她。
拿他没办法,她挟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。「你恶心够了没,快点吃饭,吃完还要回去整理行李。」
「任维薰,你真的一点都不温柔。」他皱着眉心,一脸无奈。「我怎么会爱上像你这么骄傲又爱面子、不温柔、不会撒娇,还有完全不做家事的女人呢?」
「你不是都说了是报应吗?」她娇睨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接话。
「上天果真是派你来惩罚我的。」他认命地替她剔去盘子里的鱼刺。
「老天才是惩罚我吧!」她甜甜地抱怨着。「我居然爱上你这种花心浪子,前科累累、前女友多到数不完……」
他得意地轻笑,温柔拍拍她的脸颊。「你看,承认爱上我一点都不困难嘛。」
「哼,口才很好嘛!」这家伙就会挑她语病。
不过他说对了,承认爱上他一点都不困难,反而很温暖踏实,不用为了心中那份不确定的感觉而焦灼。
「不过没有任秘书的嘴巴厉害。」
「可惜我不当任秘书已经很久了。」
「是啊,你现在是事业女强人,是行销企划部经理,不是让执行长呼来唤去、卑躬屈膝的任秘书了。」他故作夸张地叹口气。
「就算是行销企划部经理又怎么样,还不是为了你一句话,我就被拐出办公室了。」她娇嗔道。
「那我再问一次,你跟不跟我回台湾?」这问题他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,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,他绝不死心。
「不了。」她微笑拒绝,体贴地挟了一块鸡肉送进他的嘴里。「这个绍兴醉鸡很好吃哦,多吃一点。」
她其实想答应他,但她才就任一个多月,如果马上调回台湾,不仅会招惹来许多闲话,也会让他在日后执行公司业务,尤其是调动人事产生不必要的困扰,因此只好理性拒绝。
「真的不后悔?」他不死心地追问。
「我现在回台湾会很难堪,人家会认为我们把公司的人事命令当儿戏,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……」她软软地央求。
他只好点点头,心想反正总有办法拐她回台湾。
她撒娇地哄着他吃东西,把握两人在上海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,一想到等会儿回到公寓就得帮他整理行李,忍不住又对他温柔了一些。
她不断替他挟菜,看到桌上那笼他特地下楼去加点的小笼汤包,心想可能是他特别爱吃的菜吧。
「吃颗小笼汤包吧!」她掀起盖子,蒸笼里却空荡荡的并没有汤包,反而放了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。
她好奇地取出蓝色小盒,里面竟装着一枚切割完美的璀璨钻戒,莹亮得好似从天空坠下的星子,刺亮得令她感觉好不真实。
季少衡执起她的手,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,眼神中充满温柔地恳求。「维薰,我们结婚吧!」
「我……」她怔住,一时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浪漫举止,理智告诉她太快了,他们的感情才刚刚确定下来,就这样接受他的求婚跨进婚姻里,实在太冲动了。
「我爱你,我们结婚吧!」他的手指画过她诱人的殷红小嘴,低声表白。「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过,你是第一个,也会是最后一个。」
「你确定?」她疑惑地眨眨眼。
「我愿意为了你这朵带刺又骄傲的玫瑰花,放弃全世界所有的花朵,永远只喜欢你、只爱你。」季少衡深情地说。
来上海之前,他已经想得够清楚,过去的爱情只是成人式的游戏,只有她才是他生命里渴求追寻的爱。
也许情感的幼苗在她进入公司时,两人凝眸的瞬间,就已经注定了日后解不开的羁绊。现在回想起来,每次她进办公室呈报事务时,两人的唇枪舌战其实是最甜蜜的斗嘴。
「我还要想想……」她的脑子乱成一团,心跳飞快,努力不让他甜腻的情话和闪烁的钻戒冲昏头。
她很确定自己是爱他的没错,但这男人过去的情史丰富得不像话,万一过了热恋期,他后悔了怎么办?
不行!
事关一生的幸福,她可以忍受失恋,但绝不接受失婚。
「喂!」他拍拍她怔愣的小脸,紧张追问。「难不成你把我『吃乾抹净』后,想始乱终弃?」
她娇瞪了他一眼,她才是那个被「吃」掉的才对吧?
「你前科累累、前女友多到不可数,我当然要慎重考虑。」她拍拍他的脸颊,甜甜地宣布。「先把你列入留校察看,等到确定你不再犯规,彻底戒掉花心的毛病再说。」
说着,她低头想拔下戒指,却被他制住。
「戴着,不准拿下来。」他捧起她的小脸,坚定地宣示。「我会证明给你看,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!」
他低头吻上她红润的小嘴,两人都把心中浓烈的情感投注在这一记热吻,彼此的气息亲昵地交融。
古色古香的雅致包厢中,淡黄的灯光带着一种浪漫温暖的色调,淡淡映照出一对幸福的剪影。
第8章(1)
秋去冬来,季节在城市中递嬗,台北的天空灰蒙蒙一片,飘起毛毛细雨。
从上回在中国餐馆向维薰求婚到现在,已经过了两个多月,连季少衡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,他居然靠着电脑视讯和长途电话,就这样和她谈起远距离恋爱。
这两个多月里,他安分守己不把妹、不接受女人的示好、不泡夜店,被好友丁冠翼调侃他是在过苦行僧禁欲的生活,但是他却甘之如饴。
每隔两到三个星期,他就会腾出时间飞到上海去,除了可以跟维薰见面,也能视察分公司的业务。
距离非但没有冲淡两人的感情,反而因为各自在不同的城市,让彼此更加挂念对方,把握每一次见面的时间,尽情地讨好对方,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定。
下午三点,季少衡没有上班,披着睡袍,懒懒地躺坐在沙发上,手里握着冰枕贴覆在炙烫的额头上,另一只手则持着电话。
「任经理,你在做什么?」季少衡将长腿搁置在茶几上,被病菌折腾的他,兵败如山倒,整个人无力地瘫在沙发上。
电话的另一端,维薰用肩膀夹着话筒,忙着审查报表。
「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?」她看了手表一眼,感到有些不寻常,他很少会在上班时间打电话过来,通常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,才是两人缠绵热线的时间。
「我生病了。」他虚弱地哀号。
「你在装可怜吗?」她疑惑地停下动作,不是很相信他。
「我是真的病了……」他咳了几声。「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吗?」
「那去泡杯蜂蜜柠檬茶来喝,那对治感冒很有效。」她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:「还有,记得多休息、多喝开水,要去看医生。」
「就这样?」季少衡像个任性小孩般抗议。「我发烧到三十八度半,连出门上班都不行,你居然只说这些……」
他是在撒娇吗?隔着话筒,她低低地笑着。「那你希望我说什么?就算我是医生,也不能隔着电话帮你看诊。」
「我发烧全身都不舒服,喉咙好痛,你这个当女朋友的还不关心我、安慰我两句。」季少衡低声抱怨。
「我都叫你去医院了,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。」她无奈地叹气。
这男人平常成熟沈稳,怎么一生病就变得像十岁的小男生,任性得不得了。
「我讨厌去医院。」他重新将冰袋枕在额头,减轻灼热感。
「你在家对不对?那我等会儿传一间耳鼻喉科诊所的地址给你,你去那里挂号看诊,那医生很厉害,吃几包药就会好了。」她耐着性子哄劝。
「你回来陪我好不好?」季少衡仗着自己是病人,无赖地提出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