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在减肥啦。”她故意用撒娇来掩饰自己低落的心情。
“以前从没听你说过要减肥,何况你也不胖啊!”他心疼地瞧着女儿。小若脸上虽然甜甜笑着,但眼里却有一抹愁绪。
“在爸爸面前,不需要伪装坚强。”说着,他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头。
方杜若一听,眼眶泛红,用力吸着气,不想让泪水夺眶而出。她将头轻轻靠在父亲的肩上,“我没事的。”声音有些哽咽,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。
“爸爸相信你会没事的,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都有我们。”他不勉强女儿说出来,只想让她知道家人会永远支持她。
眼泪终于沿着面颊俏然滑落,她幽幽地说:
“如果可以不要长大多好,可以一直赖在爸爸的怀里。”
“爸爸疼你们、爱你们,不是要你们赖在原地下前进,而是要你们健康成长,能以一颗包容的心去爱人、去看待整个世界。”
“嗯,我会努力学习付出的。”她由衷一笑。父亲的话抚慰了她慌乱的心灵,让她突生一股动力,仿佛看到希望就在不远处了。
第8章(2)
昨晚明明觉得充满希望,今天一早她却像是掉到地狱。
等电梯时,耳边一直传来同事的谈话声,她原本没有特别留意,直到听到“总裁”雨个字,她才竖起耳朵注意听着。
结果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报纸娱乐版头条新闻、与女模密会、亲吻等等,她心里十分不安,一到廿二楼,她马上冲进办公室找报纸。
一翻开娱乐版,映入眼帘的是大大的标题——“名模当街热吻商界黄金单身汉”。底下是一幅版面不小的照片,照片中的女主角贴靠在男主角怀里,虽没有拍到女主角的脸,但可推断两人正热烈亲吻着。
方杜若快速扫过内文,内容大致是说:名模李依人昨晚在知名Pub庆祝二十五岁生日,凌晨一点由友人护送回住处,两人一下车就搂搂抱抱,忍不住还在街头热情拥吻。文中还指出,她那位友人的身分正是“齐拓集团”的总裁齐非石。版面右下角,记者还特地将两人以往的情史列表做比较。
方杜若知道记者写的大半是瞎掰废话,这是身为记者的好友巫青匀所说的,但她实在无法不在意那张照片——虽然有些模糊,但还是看得出来男主角那颐长的身形和俊逸的脸庞——那不是齐非石是谁?
她突然觉得好累,她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。现在这是什么状况?
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可以将感情转移到另一名女子身上,那他之前的亲吻跟告白又算什么?她这几天的难过和反省突然变得好可笑,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。
齐非石快九点半才到公司,这几天他睡得很不好,昨天又太晚回去,今早竟难得的赖床。
才走进公司就遇到他的特肋朱得扬,想不到这位大牌特助竟比他这个总裁还要自由好命。
“哇,难得老大会这么晚才到公司。干嘛,昨晚和李大美人大战几回合啊?”说着还用手肘在齐非石的手臂上顶了几下,表情暧昧得很。
“谁像你满脑子污秽思想。”齐非石拨开他的手肘,没好气说道。昨晚的事上报了?这些狗仔的效率还真惊人。
“是,你思想不污秽,你是‘行动派’的嘛!”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少在那自以为幽默!”他不客气地给了朱得扬一记白眼。
“好了,不跟你开玩笑了。”他是看齐老大这几天像是低气压罩顶,心情很差,才故意闹着他玩的。
齐非石睨了他一眼。算他有自知之明,知道适可而止。
两人进了电梯,朱得扬突然说:
“你最近心情不太好,但也不要对秘书太凶,人家只是个小女生嘛。”方杜若可爱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有些稚嫩,所以朱得扬以为她才毕业没多久。
“小女生?”拜托,她都廿八岁了。他正想纠正朱得扬,却又觉得疑惑,“你怎么会认为我对她凶?”他都快被她气得头顶冒烟,仍舍不得对她说些重话,朱得扬竟然指控他对她凶?
“不是吗?我这几天常看她从女厕出来,总是双眼红肿,根本就是躲在里面哭嘛。”他其实只看过那么一次,但不说严重些,怎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呢。
果然,齐非石一听,神色一变,紧张地抓住朱得扬的手臂。
“你说真的?”声音里难掩关切之情。
朱得扬点点头,得意得唇角都快笑裂了。早就觉得齐非石对这个代理秘书很特别,但老大不说,他们也只能从旁推测。如今看来,他们的猜测应该没错,真正的女主角不是报纸上那个,而是办公室里的那个。
“牙齿白啊,再笑就发配到南非。”他瞪了朱得扬一眼。
没料到此举竟惹得朱得扬更加忘形大笑。还好,此时电梯门开了,不然齐非石怕不当场将他过肩摔才怪,两人互看一眼后,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走进去,他看了方杜若一眼,瞧她明显瘦了一圈I有股冲动想过去将她拥入怀里。但,如果只是朱得扬那家伙随口胡谵的,她又再度拒绝他怎么办呢?男性自尊又在作怪了,他绝不允许自己被拒绝两次。
方杜若威觉有道炽烈的视线朝她射来,一抬头便望进了齐非石的深眸。
他肯正视她了,那她是不是该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呢?看他好像有话要对她说,方杜若本来还期待着,但一个念头闪过,他不会是要告诉她,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情感,要跟那个什么依人的在一起了?
齐焕一走进办公室,看到他们两个人互望着,周遭气氛十分诡异。
“咳……咳!”他刻意清了清喉咙,
咳嗽声响,这才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两人惊醒,方杜若羞赧地低头假装在看文件;而齐非石则是面无表情地问道:
“爷爷怎么来了?”
“怎么,我没事不能来公司?”齐焕不悦的口气,让方杜若不禁抬眼瞧了下。
“什么事?”齐非石直接问道。他了解齐焕的个性,他会这么说,意思就是有事。而以他过往的经验推断,应该和报上的报导有关。
齐焕看了方杜若一眼,又瞪向齐非石。
“到里面谈。”老人家神色严肃。
“小秘书,如果没必要就别让人打扰我们。”他跟方杜若说话时,神色和蔼可亲。
方杜若虽有些疑惑,却没有立场发问,只能点头应着。
一进办公室,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齐焕将一份报纸丢在齐非石的办公桌上。
“爷爷,你才怎么回事,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报。”他以往和一些模特儿传出绯闻,不管真假,爷爷都不曾如此生气,怎么今天竟然跑来兴师问罪。
“你都三十几岁了,还不定下来?”这就是齐焕心里多年来的痛。
齐非石将“齐拓”带向更高峰,身为“齐拓”鼻祖的他当然备感欣慰,只是与其再创事业高峰,他宁可这小子快些娶妻,为齐家开枝散叶。
谁知孙子看待事业更胜于婚姻,怎么也不肯跟他妥协。本来他老人家都快放弃了,但半年前宋君力制造机会凑合他和宋湘琦,这小子虽不怎么热络,但也没有反对拒绝,这让他不禁燃起一丝希望。
只是前些天宋君力打电话来,说非石和湘琦之间有变卦,还说是非石辜负了湘琦。他其实不意外,尤其是上次看到非石和外头那个小秘书的互动后,那小子心里在意的是谁,他这个爷爷还会不清楚吗?
他了解孙子的脾性,不能强逼迫,所以他耐着性子没加以点破。谁知今早吃早餐时,管家特地拿了这则新闻给他看,他这一看,气得差点没被稀饭噎死,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花样?
“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上百遍了吧?”
死小子,他这是嫌他太罗唆了吗?可若不管他,孙子内心的结……
“非石,不要因为你父母的关系而害怕婚姻。”老人家语重心长地道,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而已。
“我没有。”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,不习惯将心底脆弱的一面显露出来。他的成长过程,父母不在身边,而齐焕则忙于事业,祖孙二人少有谈心的机会,更不可能谈论如此内心私密的事。
“他们长年在外,对你是有些忽略了。或许他们不是一对尽责的父母,但却是对恩爱的夫妻。”他希望孙子也能寻得生命中的伴侣,当然,能生个曾孙来抱抱就更好了。
齐非石突然有感而发地打量着齐焕。
爷爷应该是感到寂寞了。退休的他,一人住在大宅里,虽然有司机李叔夫妇相伴,仍是冷清了些。他一个月才回去一、雨次,回去时两人也少有交谈,眼前的他似乎更苍老了些……
“我知道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为了不让齐焕操烦,他指着报纸说:
“那不是真的,全是记者编出来的故事。”他和李依人根本不熟,如果不是大学好友的关系,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场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