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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小子不会以为,所谓的受害者,就只有他一人吗?亏她以往还那么同情他。

  守在客房外头一整日的封浩,在蔺言总算打开客房大门时,随即心急如焚的迎了上去。

  “她怎么样?没事吧?”

  蔺言瞧了瞧他急如锅上的蚂蚁的模样,再想想花楚的泪后,半晌,也不知究竟该同情谁的她,头疼地叹了口气。

  “看样子,有事的是你。”这对小两口究竟在搞什么啊?为什么他们的心思就不能像她家那头大熊那么简简单单?

  “你可知是谁对她下毒的?”心头一直悬着这个疑问的封浩,从蔺言的神情上大抵探知花楚已无碍后,头一个问的就是这个。

  “不知道。”岂料有心守密的蔺言,却将脸偏过去来个难得装傻。

  “什么?就连你也查不出来?”急着想找出凶手的封浩,失望之余,难以相信她居然也有不神通广大的一日。

  她直接白了他一眼,“你当我是神医吗?”她最恨那票无聊房客这么叫她了。

  “那小花知情吗?”

  蔺言双眼一耸,另一个谎言又是轻轻松松脱口而出,“我问过了,她说她也不知。”

  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的封浩,才想转身去找那个嫌疑最大的盛守业再问清楚时,蔺言已一把将他给扯回原地。

  “好了,你也不必急着去找是谁下的手。”她不客气地以一掌朝他的头顶上招呼过去。“总之,你得先去感谢那位姓盛的公子保住了小花一命才是。”直至今日,她总算明白那阵子东翁干嘛联合了所有住在家里的房客,日日勤跑地字六号房去找他查了,因为,她现在也有种很想努力泼酸醋的冲动。

  一想到那夜花楚突然昏厥在他的怀里,就在他急忙抱着她想出门找大夫时,那个盛守业却忽地自暗地里冒了出来,以他不懂的诡异法术先镇住了花楚的巫术,再命人以他的名义写了封信,派送信鸽速至有间客栈求援。而就在蔺言飞快赶来的七日内,不惜花下重金的盛守业,不但找来了十来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试图解毒,在仍旧解不了毒时,还找来了一票来路不明的人士,在偌大的禅堂里画下了某种奇怪的阵法,再将花楚置在其中日夜诵咒。

  而他呢,他却只能无能无力地被撇在一旁,眼睁睁地看着花楚在蔺言赶来之前,徘徊在生死关头日复一日地煎熬着。

  蔺言痛快地再给他一击,“若是无那位盛公子,你的小花,今日恐怕就不在世上人。”

  不愿承认这点的封浩,倔强地撇过脸,怎么也不肯直视这些日子来,他是如何只能处在一个袖手旁观的地位。

  “对了,小花错过了解毒的时间,因此在痊愈之前,可能会有些麻烦。”觉得打击够了后,蔺言也不忘似东翁他们一般给他留条后路。

  他惶然地抬起头,“那……”

  “我会写几贴药方给你,在这段期间,你得好好照料她。”就当她在还一心一意想撮合他们的左刚,那日代她吃了苗疆奇辣的报酬吧。

  “嗯。”

  举步走向书斋的蔺言,在廊上走了几步后,忽地回首看向呆站在原地,不似先前直想冲进客房里看情况的封浩。

  她决定再推他一把。“封小子,你既自认那么了解小花,那你可曾知道,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?”

  “她要的是什么?”

  不再多言的蔺言朝他摆摆手,反而选在这时刻意在他心头留下了一道不平静的涟漪。

  “想知道的话,那就自个儿去找出来。”

  第6章

  脖子以下全浸在浴桶里的花楚,坐在桶里边看着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,泛着花草香气的药袋,边再次举高了不可碰水的双掌,让它们远离墨绿色的水面。

  双手又酸又麻的她,在封浩又加了小桶热水进浴桶里,以保持水温后,没什么耐性地问。

  “我得与这木桶相依为命多久?”她都已罚坐似地在这里头坐了大半天了,还不能放她一马吗?

  “蔺言说最少一日。”奉蔺言指示办事的封浩,自浴桶里汲走一盆已快凉的药水,而后再加上一小桶热水及另一个药袋进去,并看着药袋迅速将水给染成什么都看不见的深色。

  “我又不是鱼儿,我会被浸得全身皱巴巴的。”两手举得很累的她,不耐地在浴桶内转过身,半趴在桶边将两手置在桶外,也将下巴搁在上头顺道歇一歇。

  “总比没命来得好。”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浑身光溜溜的浸在水里,只希望她快些好起来的他,在她那美背都露出水面来时,再次在心底对自己叮咛,他什么都没看到。

  偏偏不知他刻意装作没看见的花楚,却在这时朝他招招手。

  “封浩,你帮我看看。”

  “看什么?”内心饱受煎熬的他,不情不愿地照她说的转过头去。

  “我的肤色。”她一手指向后头,“我怕我在浸完一整日后,我会变成只绿色的青蛙。”谁晓得蔺言用的这些药草会不会染了个颜色?

  “放心吧,你还是白得——”封浩仔细地瞧过她露在水面上的雪背,忽地在上头隐约瞧见一些红点,他登时一顿。

  他还记得,那一晚,已大致解完毒的蔺言在临走前,刻意将他给找进房里,当着他的面,送给了花楚一样大礼,那就是,在她的背后针上了快上百支的银针,还说什么这会让花楚更快好起来。

  可蔺言并不知道,当那一根根银针先后扎在花楚的背上时,她扎的并不只是花楚的背,还有他那颗深感不忍的心。

  他忍不住走至她的身旁,弯身以指轻抚着那些还看得见的红点。

  “还疼吗?”虽然那时她还昏睡着,可她次日醒来后,头一个动作就是抚着自己的背对他声声喊疼。 

  她略皱着眉,“有些。”

  雪白的肤色映衬着一桶墨绿近乎黑色的药水,在封浩的眼底形成了种强烈的对比之余,亦成了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。他忘不了,那夜曾经停留在她的唇上的触感,她那似要融化他心神的肤触,自那时起,他就一直感到很饥饿,无论是精神上的或是身子上的,尤其是他终于一偿多年来的宿愿亲吻过她后,他的唇更是因此而饥渴,他时时觉得,若是他不再尝上一回,他恐就会因此而死去。

  攀趴在木桶边的花楚,百般无聊地看着地上因不远处烛火而映着的人影,就在他的影子忽地愈来愈靠近她的时,她纳闷地想转过头看看他是发生什么事了,可就在那时,一个远比药水还要温暖的吻,像蝶触般地停在她的背后,她登时僵住了婶子。

  “还疼不疼?”他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肌肤。

  满心惊讶的她,在沉默了一会后,只是闭上了烟对他轻应。

  “嗯……”

  封浩拨开她颈后的湿发,再吻着她的颈背,虽说残留在她身上的药水苦涩得令人皱眉,但徘徊在他唇上的触感,却又滑嫩美味无比,令他纵使不断在心底对自己说着,再一下就好,只要再吻她一次他就会满足了,却怎么也没法拉走在她背后游移着的唇。

  “好些了吗?”

  “……还是有些。”

  虔心的吻着她每一个伤处的他,在纷乱的气息愈来愈克制不住,也愈来愈不能只满足于水面上的肌肤时,像是察觉到什么的花楚,缓缓地转过身子,伸长两臂环住他的颈项,以那双总像是在勾人心魂的碧绿色眼瞳看进他的眼底。

  “前些天夜里,我做了个梦。”

  他的音调有些沙哑,“什么梦?”

  “我梦到……”她顿了顿,两眼忽地往下一降,只看着他的唇,“你曾要我忘掉类似方才那类的事。”

  蒸腾的热意。药草惑人的香气,以及就静悬在他面前的红唇,徐徐地摧毁着他的理智,又像是一道道紧缠着他步入甜蜜陷阱里的丝线,教他不能拒绝之余,还要他心甘情愿地受诱。

  “你现下睡着了吗?”

  “不,我还在做梦。”花楚柔柔地朝他一笑,并配合话意地闭上了眼眸。

  “那就别醒来。”像是一刻也不能等,再也忍不下去的封浩侧过脸吻上她的唇,接续起那一晚他一直以为只属于他的梦境。

  远比他记忆中还要甜蜜的滋味,在久违多日后更象是让人片刻也不愿舍下的甘泉,他想,就算是他饮尽了,他仍是会继续这般渴求着。画过唇瓣的舌尖,捎来了丝丝的满足感,但又不能餍足,所以他暂且抛开了那些总在他脑海里阴魂不散的理智和道德。在唇舌更加深入她之时,也将身处在药桶里的花楚给拉起身,让那玲珑的身躯贴合着他焦躁的身子,仔细地品味着挥霍过理智之后,那份酣然畅快的满足感。

  怀中的她,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的吧?

  从她烫热的唇舌间,他很清楚,她全然明白那份出于他们两人间的拉距与折磨,可是,她是心甘情愿的,至少在她紧拥着他不放的那双玉臂,是这么告诉他,他并非只是一厢情愿的,在她心中,他不但占有一席之地,甚至就连在她口中所谓的重要性,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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