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看谁是我的自由,你快让开!”江盈阳对小朋友比了一个靠边闪的手势,小朋友回她一个鬼脸,谁也不让谁。
“不准看我把拔,丑女!”这回卢建勋多加了两个字,恰巧犯了江盈阳的大忌。
“你说什么?”眼残的小鬼。“我偏要看你把拔,怎么样?”
江盈阳说完跟着站起来,偏过脸看卢禹孟,小朋友赶紧移到另一边挡住,就是不让江盈阳有犯花痴的机会。
“不要挡路,走开!”江盈阳也不是好惹的,特别是美色当前,她可不会客气。
“你不要脸,我把拔才不要借你看!”卢建勋誓死捍卫国上,他心爱的把拔说什么也不可以让人。
“盈阳!”江盈月简直快要没有脸活在世上,她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妹妹,要犯花痴也得要有技巧。
“建勋!”卢禹孟同样挫折,一般来说他儿子还算乖巧,对待长辈也十分有礼貌,怎么唯独挑江盈阳杠上?
“你走开!”
“我不要!”
“江盈阳!”
“卢建勋!”
“你们不要激动……”
五个人五张嘴同时开口,其中最弱的当数林寿成,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。
“统统给我闭嘴!”江盈月火大地拿起筷子往盘子内的生鱼片一插——乖乖不得了,传统的中华筷居然就这么直立在厚度不到零点一公分的生鱼片上,差点没把所有人吓死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尤其林寿成简直吓坏了,不敢想像这双筷子要是插在自己身上后果会如何?直接见上帝比较快。
“我说了,闭嘴!”江盈月狠瞪老公。
林寿成吓得心脏频频抽搐,江盈月则是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浮出来,江盈阳和小朋友都吓得不敢动,两眼直直地盯着耸立在生鱼片上的那一双筷子,心想江盈月是怎么办到的?想要拿筷子挟起薄薄的生鱼片都很困难了,她竟能将筷子立在上面。
“你们两个坐回原位,然后给我拿起筷子,乖乖吃饭!”
是,老佛爷。
只见原本吵得凶的大小朋友,瞬间乖得跟小猫一样,纷纷拿起筷子安静用餐,没人敢再在江盈月的餐桌上叫嚣。
江盈月满意地拔起筷子顺便挟走生鱼片,放在嘴里细嚼慢咽。
卢禹孟默默观察一切,对于江盈月解决问题的功力留下深刻印象,同时不免同情起好友,既要应付凶残的妻子,还要关照“鲁”性坚强的小姨子,他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,难怪他总是一副没劲的模样。
林寿成可说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,因为老婆太年轻美丽,为了保有她只好什么都让她,自己记得千万不要重蹈覆辙。
在江盈月几近威胁的强力干预下,江盈阳和小朋友不得已休兵,他们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吃饭,才嚼不到几口,江盈阳便迫不及待发问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课?”
就当大家以为她已经死心,江盈阳却冷不防冒出这一句,卢禹孟因此而被来不及吞进肚的饭粒噎到。
“咳咳!”她还真会挑时机开口。“上课?”他咳到眼泪都快掉下来,只见她拚命点头。
“我想尽快跟老师您学习。”江盈阳的眼睛发出梦幻的光芒,完全忘了一个钟头前她还在想要怎么摆脱卢禹孟,改变心意的速度比政府政策急转弯还快。
“呃……”伤脑筋,该怎么拒绝她才好?“我因为有很多事要忙,已经分身乏术,如果再帮你补习,怕会耽误到你的功课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她好商量得很。“你什么时候有空,我就什么时候有空。我会完全配合你的时间上课,绝对不会耽误到我,请老师放心。”
江盈阳压根儿已经认定卢禹孟就是她的数学家教,卢禹孟不知道还能怎么拒绝。
他的暗示已经这么明显了,她还听不懂,难道要他明讲才行……
“老师,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,我们再连络。”江盈阳完全不给卢禹孟脱逃的机会,拿出手机主动开口跟卢禹孟要号码,过分积极的态度,连她姊姊都看不下去。
“盈阳,你未免太丢脸了!”主动跟男人要手机号码。
“就是嘛!”小朋友忍很久了,终于也出声炮轰她。“我把拔根本不想教你,你还缠着我把拔,真不要脸!”
“我就要缠着你把拔,怎么样?”江盈阳跟小朋友卯上了,他说一句,她就回一句。
“不要脸不要脸,你不要脸!”小朋友气得直踢脚,但因为脚太短只能在空中晃来晃去,遭江盈阳取笑。
“短脚鬼,短脚鬼,我以后干脆叫你短脚太郎!”江盈阳朝小朋友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,气得小朋友哇哇叫。
“你不要脸!”
“你短脚太郎!”
“闭嘴,盈阳!”
“建动,不可以没有礼貌。”
“你们还吃不吃饭……”
林家的餐桌从开始就很热闹,直到用餐结束,只有一个人认真吃完饭,那就是林寿成。
*
油桐花开的春天,迷人又浪漫。
万物骚动,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挤满了速食店,每个人的嘴角皆挂着兴奋的笑容,好一个引人入胜的季节。
“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,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美丽的周末,卢禹孟和林寿成却得到学校加班,是有些不解风情。
“没有这回事,建勋也有错。”卢禹孟摇头。“昨天回家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,他向我保证下次如果再见到你的小姨子,绝对不会再跟她吵架。”
只是他怀疑以后他们两人还有见面的机会,他昨天就已经拒绝担任江盈阳的家教。
“你也看到我的惨况了,我在那个家根本没有地位。”林寿成叹气。“有个凶悍的老婆不够看,还得应付任性的小姨子,幸亏我有圣人的耐心,否则根本待不下去。”
卢禹孟万分同意林寿成的话,如果没有非凡的毅力,根本不可能在那个家庭里面活下去,光是应付老佛爷就够他受了。
“你真辛苦。”这是卢禹孟的肺腑之言,他自认脾气再好,都比不上林寿成的耐心,他简直可以拿诺贝尔和平奖了——为这个世界的宁静贡献不少心力。
“是啊!”林寿成又叹气。“我老婆就不必说了,天生就是个女霸王。倒是我那个小姨子,从某个方面来说,跟我一样是个可怜虫,一天到晚被她姊姊欺压。”
卢禹孟以为林寿成会跟他抱怨江盈阳,没想到他反过来为她说话,引起卢禹孟的好奇。
“依我看,盈月对她妹妹很好啊!”处处为她妹妹着想,为了帮助她妹妹考上大学,不惜拉下脸来求他,这对自尊心甚高的她来说相当不容易。
“盈月是对盈阳不错。”这点谁也无法否认。“但她们相差十岁,盈月又非常优秀,带给盈阳很大压力。”
“你很疼你的小姨子。”卢禹孟从林寿成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江盈阳的关爱,这也难怪,他如果早点结婚都可以当她父亲。
“因为我们同病相怜,是同志、同志,你懂吧?”此同志非彼同志,但都有着浓厚的革命感情,都无力抵抗家中的大魔头。
“真难想像你还是教务长。”这个位子的权力仅次于校长,结果他却这么怕老婆。
林寿成闻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,反正全校师生都知道他是怕老婆大王,也没必要辩解。
卢禹孟其实很钦佩林寿成,因为他自己也同样乐于对所爱的人付出,只是没有林寿成的机会。
他转头看向窗外那一棵油桐树,白色的花办落在地上犹如春雪,穿着白色洋装的可人儿却已经不再回来,只留在他的记忆之中……
第2章(2)
“我看你这次在劫难逃了。”阿门!
“我?”卢禹孟回头指着自己问林寿成,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根据我的观察,盈阳这次相当认真,”他要倒大楣了。“她已经下定决心,要请你当她的数学家教,你最好当心一点。”
“可是我已经拒绝她了。”虽然不是很明显,但她应该听懂他的意思。
“N0、NO、NO,你不明白。”林寿成摇摇手指。“盈阳没有那么好打发,说起来这还得怪你自己,谁要你刚好就是她喜欢的类型。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卢禹孟不懂,
“盈阳的口头禅是‘最爱花美男’,你自己说呢?”男人帅也有分很多种,有人走性格路线,有人要酷取胜,他却是以白净秀气的形象出线,最难得的是,还不会娘娘腔。
优秀、高雅、有品味又不失风度,任何对爱情有高度幢憬的女生都会喜欢他。
“我不觉得自己是花美男。”他不懂大家为何要把这三个字套用在他身上,跟事实严重不符。
“我老婆也不觉得。”林寿成得意地搭腔。“在我老婆眼里,我比你还帅,所以她才会放心把盈阳介绍给你,结果就发生昨晚的惨剧。”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,他老婆这次失算了。
卢禹孟顿时无言以对,江盈月对于美丑的概念确实跟一般人比较不一样,鉴赏男人的标准也往往超乎常人想像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