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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让开!」
「对不起,总裁交代不能让您开车。」因为元龙尽忠职守,吕可杏空有钥匙却连车门都碰不到。
「好,不开就不开,我有腿可以自己走!」
喊了几次他都不让,正在气头上的吕可杏把钥匙一扔,打算步行离开。
周御丞追出农场,正好瞧见元龙认命地捡起钥匙。
「把她的车钥匙给我。」他对元龙露出无奈一笑。「她一发火没那么容易消气,你先开另一辆车回去,有事我再跟你连络。」
「是。」接到命令,元龙便上车离开。
周御丞坐上吕可杏开来的车,虽然她快步疾行,不过脚程毕竟快不过车程,才开过一个转角,他就追上了她。
「杏杏!」
看她为了不让他跟着,竟然拐进路旁小径,周御丞只好立刻靠边停车,上前拦人。
「放开我!」被拙住手腕的她死命挣扎。「你这个知情不报的骗子!」
「什么知情不报?」他被骂得一头雾水。「我一直不见你来公司,我担心你出事,所以才循着你车上的卫星定位找来。你不说,我根本不知道你和白祈青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?」
「我看见你请徵信社调查他时拍到的那些照片了,你明知道当初他背着我和其他女人交往,为什么不跟我说?」
经她这么一说,他终于明白了,难怪她会找白祈青对质,难怪她看来那么气恼。
「你平心静气想想,我是不是曾经不止一次暗示过你?」他苦笑。「我说过,他不值得你那么对他、他配不上你,结果只得到你的白眼相向。当时的你被爱情蒙敝双眼,否则也不会迟迟看不清那男人的真面目——」
「别说了!」
吕可杏捣住耳朵,明白他说的对,是自己一直不相信他的提醒,不相信自己竟曾遭到背叛,还傻得帮助那样的人成为众多少女们崇拜的偶像明星——
「反正我就是笨还自认聪明,拿钱倒贴他去养其他女人,还自以为是在帮助他完成梦想,真是可笑……」
一直压抑的心酸与泪水,突然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。
她的眼泪让周御丞怒火中烧。要不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,他实在很想回头去揍白祈青几拳。
「别哭了,那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掉泪。」
「是啊,那种男人……我竟然被那种男人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,真是可悲……」
「不,你只是好心被错负,可悲的是他,他根本不是个男人!」
他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,而她也难得地不再反抗。
吕可杏忘了自己已经多久没在人前掉过眼泪,多久没被人如此珍惜地拥在怀中,她觉得好累,忽然贪恋起这个真切又温暖的怀抱,一点也不想挣开……
还好,在婚前她就收拾好自己和白祈青之间的感情,对他已不再存有任何爱恋,否则发现事实的此刻她一定会痛不欲生。
这么一想,被周御丞「逼婚」之事,反而是因祸得福。
如今,在她心中仅存对那男人的不屑与嫌恶。她哭,只是悔恨自己的识人不清,懊恼没能早点发现真相,因为被骗得如此彻底而更加气怒、不甘心。
但周御丞一点也不明白她此刻的心境。
他不清楚在得知真相后,吕可杏是怎么想的?她对白祈青还有没有感情?
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掉泪,他嫉妒、愤怒、难过,还有更多的不舍与伤痛。
一想到被自己当成珍宝对待的女人,竟然被那个不识货的男人如此伤害,他真的巴不得将白祈青干刀万剐,彻彻底底毁了那个人渣!
他有足够的能力,但他能吗?万一杏杏对那人还存有一丝情意,他的报复是否也会伤到她的心?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他也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再掉一滴泪。
他好想紧紧拥住她,倾吐自己满腔情意,告诉她他有多爱她、多想宠她一生一世,要她一双蒙胧泪眼看着他,别再忽视这个一直全心全意深爱她的男人。
他想抱她、吻她,想了千百次,却迟迟不敢行动。他担心吓到她,害怕见到她眼中有一丝嫌恶,怕东怕西,结果什么也不敢做,只能像傻瓜一样,待在这里看着她继续伤心。
他厌恶这么矛盾又事事顾虑的自己,他渴望将那男人彻底从她心中抹灭,由自己完全取代,他再也不愿见她为别的男人掉泪,想要她眼里从此只有他——
积压的情绪让他感觉胸膛快爆炸,在神智尚未清楚前,他俯首吻住了她。
第5章(2)
吕可杏瞪大眼,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热吻。
压抑多时的他,一旦放纵,当然不可能只是蜻蜒点水般的触碰。
他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丰牢紧箍在胸前,恣意品尝着那双令他渴望多时的樱红唇瓣,狂肆地攻城掠地,逼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娇喘。
就在她张唇的一瞬间,他更加挑情地卷起她舌尖,逗得她浑身一颤,无力地靠向他,原本想推拒的意志蓦地灰飞烟灭……
除了自己的心跳声,吕可杏再也听不见其他。
她不曾有过如此狂乱的时刻,也不喜欢太过亲密的触碰,白祈青还为此争吵过几次,可是此刻她发觉自己竟然不讨厌周御丞的吻,而且应该是喜欢,甚至是比喜欢更为强烈的感觉——
「杏杏……」
听见他轻唤着她的名,她情不自禁地迎合他的吻,耳畔传来他浓重的喘息,贴在他胸口的手心传来他因她而起的狂乱心跳,证明这男人并非真的丝毫末受她的魅力吸引,她竟然有些沾沾自喜。
为什么会这样?
她不是逼不得已才嫁给这个男人?那么依她的个性,应该要立刻推开他、狠狠赏他一耳光才对,为什么她的反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?
为什么他的拥抱和亲吻,会让她感到如此温暖又心动?
为什么她不久前才发觉曾在感情里遭受重大背叛,因为自尊严重受创而决定再也不信任男人,此刻却又愿意相信周御丞是真心地关怀、安慰?
脑袋一团乱,她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?想要什么?又能相信什么?
这样的自己不该让任何人靠近,她害怕再次做出错误的判断——
「放开我!」
她突然一阵心慌,下意识地将他推开,跟呛几步,稳住自己发软的双腿。
「……对不起。」他怔愣片刻,才呐呐地吐出一句。
他,受了伤。
被她推开的那一瞬间,心仿佛也被狠狠地划上一刀。
只要吕可杏稍稍抬头,就能瞧见他眼里来不及收拾的爱意,看见他因她的推拒而不得不压抑下胸口翻腾情意的狼狈与心伤。
但她心太乱,一时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,只是瞪视着自己沾上黄泥的鞋面。
「我想……一个人静一静。」缄默良久,她才低低吐出一句。
忍住想将她再度拥入怀中,告诉她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爱她的冲动,周御丞有些沮丧地垂下双肩。
「好,不过我们先回家再说。」这是他唯一的坚持。「你一个人在外头我不放心。我答应,回去后让你一个人静静,今晚我睡客房,好吗?」
「……嗯。」
「那走吧!」他迟疑了下,终究还是伸出手牵住她的。「有点暗,小心点走。」
她点点头,任他牵着她的手。
夜幕已临,荒凉的小径显得更加凄冷,清凉的晚风本该吹得她更为心寒,但是一股暖流却不断从男人的大掌透入她的手心,缓缓暖了她以为被狠狠伤透,不可能再有感受的一颗心。
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沈默而坚定地牵着她往前走,她的心就渐渐安宁下来,忿忿不平的情绪也慢慢趋于平和……
不明白为何,她竞有些庆幸此刻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别人,而是他。
吕可杏默默跟在他身后,视线不由自主地定在男人高大的背影上。
可是看着、看着,她觉得他的身影显得落寞,连步伐也有些沈重,不像是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霸主该有的姿态。
不晓得为什么,她感觉他似乎心事重重,她的心,竟然也开始有些郁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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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答应要让吕可杏一个人独处,周御丞说到做到,将她送回家后,便约出好友到私人俱乐部共饮。
「好了,再喝下去你真要醉了!」
易钦铭夺下好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,但周御丞竟然直接拿起整瓶威士忌就喝,吓得他赶紧抢下酒瓶。
「你想喝到酒精中毒,好上新闻头版吗?」易钦铭好看的剑眉微拧。「之前我为了感情不顺的事借酒浇愁,是谁告诉我酒越喝心越愁?是谁劝我感情要说出来,不能藏在心里,要让对方知道?不就是你?难道你一番大道理就只会说给别人听,自己却不会做?」
「我跟你情况不同。」周御丞眼带欣羡地望着好友。「你老婆一直深爱着你,就连提出离婚都是因为太爱你,心里只为你着想,你为情所苦是以前太滥情的报应,不能跟我相提并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