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为什么我觉得你是找我出来吵架的?」易钦铭真是又气又想笑。「好吧,就算情况不同,但是我到最后至少有坦诚面对自己的心,不管觉得多丢脸、多恶心,还是老实告诉琬如我有多爱她、多需要她,所以我们现在才能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。」
他叹口气,继续说:「你呢?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尽早脱离那个装好人的小白脸,不惜强娶人家过门,却又舍不得逼她,耗到现在连爱她都不敢说,难道你真的和她做一辈子的挂名夫妻就觉得心满意足了?」
「当然不是!我多希望她能对我日久生情,真心想跟我做一对有名有实的夫妻,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机会,只要察觉她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,我就会主动说出自己从多年前就一直爱着她的事实,就算丢脸也无所谓。可是要我在明知她讨厌我的情况下表白,让她厌恶我,我实在是办不到。」
易钦铭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安慰他,顿了顿,又悻悻地闭上嘴,闷闷地把酒杯还给周御丞。
「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好运了吧?幸福的家伙!」周御丞感叹地把玩着酒杯。「你最爱的人刚好也是最爱你的人,机率搞不好跟中乐透头彩差不多,比起我来,你富有多了。」
「我知道,能娶到琬如这样的老婆,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,这点我一直很感恩。」
「呵,这么温柔、感性,真不像是堂堂的易总经理口中说出来的话。」
「你少挖苦我了,人总是会变的,至少我算是知错能改。」易钦铭难得地露出一丝赧然。
「没错,变得好。」他点头同意。
「所以说,既然琬如都能戚动我这原本决定一辈子不动心的人,你又何必那么失魂落魄?」
「什么意思?」
「意思就是,你不必操之太急,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你老婆,不是吗?何况你们结婚到现在还没多久,要日久生情也太快了点,我相信只要你再多用点心、再给她多一点时间,她早晚都会认清你们已经是夫妻的事实,认命跟你一辈子——」
「我并不想要她认命。」周御丞否决好友的说法。「是因为得不到杏杏的信任,看不下去白祈青对她予取予求的态度,我才不得已用结婚这个办法,如果她怎样也无法对我产生感情,我也不会让她痛苦地留在我身边,我会放手。」
「放手?你是指离婚?!」易钦铭没想到他心里原来是那么打算。「不行!凭什么你为她付出那么多,却得到这种下场?光是钦点一位知名度不足的模特儿为公司的年度建案代言,后来又跟对方闪电结婚这件事,就让不少好事者在背后说得很难听,还坏了你向来公私分明的规矩,更别提你还花了几千万为她家还债——」
「如果是你呢?」周御丞打断他的话,反问:「如果你处在我的立场,会舍得硬把琬如留在身边,宁愿让她埋怨一辈子也不放手?」
「我——」
易钦铭一时语塞。
光是想像爱妻幽怨凝视他的神情,一颗心就开始隐隐作痛,别说真的要面对这种情形。
「算了,我说不过你。」他两手一摊,认输。
「说什么,我又不是在跟你开辩论会。」周御丞举起酒杯,豪爽一笑。「是朋友就先陪我乾了这杯再说。」
易钦铭也不罗嗦,仰头跟他乾了。
「再来一杯?,」
「少来!再一杯,我肯定要扛你回去。」易钦铭太了解他的酒量。「别喝了,搞不好你老婆已经开始担心你怎么还没回家,而且元龙不是还在外头待命?我们不早点回去,他也不能休息,你想害那么忠心的属下过劳死吗?」
周御丞摇摇头。「重色轻友的家伙!你想回家抱老婆就老实说,别净找一些烂理由。」
「是、是、是,我归心似箭,所以今天喝到这里就好。」看出他已有几分醉意,易钦铭也不跟他争辩。「走吧,消愁的酒不好喝,改天等我小孩出生,我请你喝满月酒,看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,我一定陪你喝个尽兴。」
「一言为定?」
「一言为定。」
「我要当你小孩的乾爹。」他已经开始有几分晕眩。
「好,你也努力点,动作快的话,搞不好我们还能来个指腹为婚。」易钦铭扶起他,开玩笑地说。
「呵~~听起来不错……」
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出VIP室,在外头吧台喝了整晚矿泉水的元龙立刻上前帮忙搀扶周御丞。
车子先抵达周家,易钦铭扶着脚步不稳的好友上楼,按了一会儿门铃都没人应答,正要示意元龙直接拿钥匙开门,大门就开了——
第6章(1)
「老婆,我回来了——」
周御丞冲着有些意外的吕可杏亲昵招呼,双手一层便将她抱住,也只有在神智不清的此刻,他才敢如此大胆了。
「你——」
吕可杏本想推开酒气薰人的他,可是顾虑到有外人在,多少得顾全一下他的颜面,最终还是温驯地任他抱着。
不过半醉的他全身重量至少放了一半在她身上,让她不得不使出力气撑住他,免得被他给压垮。
眼看气氛不错,易钦铭相信好友也比较想让娇妻一路扶上床。
「大嫂,人就交给你了。」他开始装醉,人挂在元龙身上。「元龙,我不行了,快送我回家。大嫂,改天见。」
「先等——」
易钦铭立刻把门关上,将醉得有些迷糊的周御丞塞给她处理。
「喂,你清醒一点!我——」
她试着想让他恢复一些神智,别再这样巴着她不放,没想到头一抬,刚好对上他的脸,四片唇不偏不倚地贴上,害她心一跳、腿一软,就这么被他压倒在波斯地毯上。
「痛……」还好底下是地毯,要是直接撞上磁砖,她猜想自己背上肯定会出现一大片瘀青。
昏昏欲睡的周御丞总算睁开迷蒙醉眼。
「杏杏……」
感受着身下柔软的美好触觉,他一点也不想起身,唇更若有似无地在她颈上吮看、吻着。
「你……」
吕可杏被他扰得浑身一阵酥麻,感觉有点舒服、有些期待,又有些微心慌,搞个懂自己到底是想推开他,还是抱紧他?
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稍早的拥吻,心跳也蓦然加快,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丁,为什么一而再地因他的触碰而失控,完全不像自己?
「周御丞,你还不下去!」
她双手推着他胸口,不许他再在自己身上又摸又蹭,到处煽风点火,混乱她的心智。
舒服的睡姿一再被人打扰,又感觉她仿佛是嫌厌的抗拒,他突然恼火,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——
「不准推开我!」
他单手扣住在他胸前妄动的柔荑,将那双烦人小手压制在她头顶,微泛血丝的瞳眸闪着势在必得的决心。
「你是我老婆!不准拒绝我!」
说完,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,在她颈上烙下专属他的痕迹,转而咬上她滑嫩的耳垂,逼出她的低呼,再将呼声全数封进他口中。
吕可杏怔住了。
从小到大,她不曾见过周御丞如此狂傲霸气的一面,他对她总是轻言细语,无论她再怎么任性刁难也不曾对她大声。
虽然是他提议结婚,但认真说来实际逼婚的是她父母,他倒也没出言威逼过她,就连结婚了也忍住没碰她,她甚至有些怀疑起他的性向,开始猜测他娶她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。
难道他不是对她没兴趣,只是一直在压抑?
那也不对,结婚之初她也曾要任他为所欲为来「报恩」,是他自己选择盖棉被纯睡觉,哪有什么理由要压抑?难道还怕她告他强暴?
而且他的酒品不是不错?之前他也喝醉过一次,不过就是倒头大睡,为什么今晚却突然变身为狂野饿狼?她又没否认过自己是他的妻子,他那么生气、那么急躁,到底是——
刹那间,吕可杏想起了一件事,今天她瞒着他去找白祈青对质,他也曾失控吻她,难道他以为她还对白祈青旧情难忘,所以没了慢慢驯服她的耐性,才会焦躁地急欲占有她?
不管原因为何,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,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,有什么理由拒绝丈夫的求欢?
吕可杏终于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,解释自己的双手已经重获自由,却不想推开身上的男人,反而迷醉在他难得的狂野索求,任凭他解开她丝绸睡衣的系带,以绵密细吻在她胸前燃起一片红火,也彻底引燃起她沈寂许久的情欲。
「御丞……」
她第一次轻唤出他的名,情不自禁地主动抱住他宽阔的肩膀,等待着他更激烈的探索,但男人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——
「御丞?」
她不费多大力气地将他推开,果然如她所料,他醉得昏睡过去。
吕可杏坐起身,无法置信地看了从饿狼变烂泥的丈夫一会儿,才长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