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不想碰,还是不敢碰?我个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。男人是视觉性动物,就算他当你是妹妹,但你毕竟又不是他亲妹妹,他又不是另有别人,还有办法拒绝身穿性感睡衣的你,怎么想都很奇怪。」
符以琳以自己的观点继续剖析。「绝世美女每晚睡在身边,还三不五时故意挑逗,就算他是柳下惠转世投胎,定性异于常人,顶多熬个几夜就该破功。
「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?既然你们屋里没有第三人,你也已经跟前男友彻底决裂,达到他跟你结婚所希望的结果,就算说好不离婚,你们这对假夫妻也应该分房睡了。你不提这件事是因为爱他,巴不得能有机会生米煮成熟饭,但他不提是为了什么?
「还有,就算在他眼里你真的是妹妹,但是说什么只要你喜欢,十年不离婚也没关系,高兴在一起生活多久都可以,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?你们两个都算是名人,只要婚姻关系存在一天,就不能各自和喜欢的异性交往,不然全算外遇,这一点他不会不清楚。难道为了哄你开心,你一辈子不离婚,他也一辈子不恋爱,就这么陪你到老?
「以你对周御丞的认识,他是那种不负责任、只会随口说说的男人?还是言出必行的君子?如果是前者,那我看他百分之百是个Gay,只是不承认而已,所以离不离婚根本无所谓;如果是后者,那么我看他是太爱你,却又以为你不可能爱上他,所以委屈自己当个哥哥,就算每晚跟自己天人交战,也希望能和你同床共枕一辈子。」
说完了自己的分析,符以琳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上几口,望着一脸凝肃的表妹扬眉一笑。
「怎样,周御丞是前者、还是后者?」
吕可杏咬了咬指甲,脑子里瞬间掠过两人之间从过去到现在的点点滴滴。
对她,周御丞不曾随口说说,只要是答应过她的事,他没有一件办不到,只要她开口,再任性的要求他也会做到。答案,她早就心知肚明。
「就算他是后者,也不代表他就像你说的那样,或许他真的只是宠我宠过了头。」
「想更肯定,就得给我更明确一点的线索。」符以琳牢牢盯着她的双眸。「你从头到尾给我仔细想想,除了你主动出击的那次,他真的没对你有过半点非分之举?连亲都没亲过?」
「他喝醉亲我的那次不算吧?」
符以琳拧眉,仔细思考半晌。「很多男人酒后乱性,见人就亲,不算。」
「还有我发现被背叛的那天,他也吻了我,不过那应该只是想安抚我——」
「谁会用热吻来安慰『妹妹』?」符以琳斩钉截铁地指出盲点。「什么安抚,我看他是情不自禁!我还想到一件事,先前你说你主动出击的那一晚,他原本也有点反应,却突然推开你、问你想和他生孩子是不是因为爱上他,那你是怎么回答的?」
「我觉得很丢脸,就说传宗接代是我应尽的义务,因为对他的恩情无以为报,至少替他生个孩子会比较心安——」
吕可杏看表姊忽然露出一脸无法置信的模样,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天大的蠢事,害她话说到一半就梗住,不敢再往下说。
「我真服了你!听你那么说,他哪还有那个『性』致做下去?」符以琳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。「难怪他在那天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你,要还你自由,还说什么只当你是妹妹——唉,爱上你这个只顾自尊的女人,真的是他三生不幸!」
「什么?」吕可杏越听越糊涂。「姊,你在打什么哑谜?我到底做了什么——」
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,刹那间,她终于领悟了表姊的意思。
是啊,那天晚上他一开始的确回应了她的诱惑,后来他突然推开她,追问她是否爱上他,如果他不是讨厌、不是拒绝,只是想在继续之前确认她对他是否有感情呢?
她想起来了,当初她曾经跑去他办公室,问他为什么知道她爱着别人也要不择手段娶她?那时候他说——
如果我说是因为爱你呢?
没错,当时她还问他天底下那么多女人,他又不是非她不可。他的回答是——
如果说,就因为我非你不可呢?
表姊说的没错,他说当她是妹妹,可是她现在静心回想,两人之间的几度热吻,哪一次不是让她神魂颠倒、无法自拔?她明明也感受到他为她狂乱的心跳、发烫的体温,那不应该是亲吻「妹妹」的反应。
她早该想到的!他什么都为她着想、为她好,如果她不先开口说爱,就算等到天荒地老,他也不可能主动示爱,绝不允许自己的感情造成她的负担。
傻瓜!她和他全是傻瓜!
「你做什么?」
符以琳看着大老远从台北跑来台中找她「开示」的表妹,突然提起搁在沙发旁的包包,起身往大门走去,连忙拦下她。
「我要回家。」吕可杏微笑回答,此刻她可是归心似箭。
「不是说要在我这里过夜?」符以琳看看表。「都十点半多了,开夜车危险,你还是明天再回去比较好。」
她摇摇头。「不行,我连一秒都等不下去,我要马上赶回台北告诉御丞我爱他。姊,谢谢你!」
吕可杏难得热情地紧紧抱了她一下,随即匆匆离开。
「小心开车!」
符以琳跟出门,目送表妹开车远去,可是不晓得为什么,眼皮却突然跳个不停,让人感觉有些不安……
第10章(1)
「……好,我真的在关机了……遵命,我马上到停车场开车回家……嗯,开车要小、心点……」
和妻子通完电话,周御丞上扬的唇角还迟迟回不了原位。
下午才说要去台中找她表姊和小外甥,顺便过一夜再回来,现在又突然来电说没他在身边,她睡不着,所以改变心意连夜开车回来,要他立刻回家「陪睡」。
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被当成人肉抱枕,但是听见可杏那么说,他还是打从心底开心,就算三天两头得在半夜起床洗冷水澡「灭火」,他也甘之如饴。
或许他并非全无希望,如果可杏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、越来越黏他,或许真的能让他盼到精诚所至、金石为开的一天。
为了那一天的到来,他只好当自己是在「修行」,无欲无求地扮演好哥哥的角色,只希望老天早点让他守得云开见日出。
把重要文件锁进保险箱后,他拿了钥匙离开办公室,搭上电梯直达停车场。
周御丞踩着愉悦的脚步,满脑子想着娇妻,一点也没发现停车场的梁柱后突然冒出一个人,正鬼鬼祟祟地由侧边接近他……
打电话给他的同时,吕可杏已经开车进了停车场,想突然现身给他个惊喜,然后大声说出她心里满满的爱意。
她要告诉他,她是真心愿意成为他周御丞的妻子、为他生儿育女、和他共度一生。
她红着脸,蹑步悄悄接近,但是走过第二根梁柱时,她发现除了自己,还有个身穿黑色连帽风衣的男人,也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,她觉得可疑,就看见眼前银光一闪——
「不要!」
在黑衣男子高举刀子奔向周御丞的同时,吕可杏想都不想便冲了出去。
黑衣男子似乎也被她的出现吓到,却收不住冲势,脚下一个踉跄,刀子反而往她腹部刺入——
周御丞怎么也没有想到,他转过身的瞬间,看到的竟是令他心神俱碎的一幕。
「杏杏!」
他接住向后倒下的妻子,看见插入她腹部的刀柄,全身血液瞬间冷凝,心也凉了一半。
行凶的歹徒来不及抽刀便转身狂奔,周御丞也没有心思缉凶,眼里只有瘫软在他怀中的妻子。
「好痛……」她痛得紧揪住他的手。
「杏杏,撑下去,我马上送你去医院!」
等不及救护车,他把人扶上车,油门踩到底,朝距离最近的医院狂飙。
「纪翔,我是御丞。」他一边开车一边忙着连络熟识的外科名医。「我太太被歹徒刺了一刀,现在正送往你们医院,你能不能马上赶回医院为她主刀……谢谢!我……我……」
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,哽咽的他匆匆结束通话,紧紧握住妻子渐渐失温的小手。
「别哭。」她忍着痛,强打起精神安慰他。
「嗯。」他点头答应,眼泪却掉得更凶,握着她的手跟她一样微微颤抖。
「还好……你没事……」
「我宁愿出事的是我!」他气吼,重槌了一下方向盘,还闯了一个红灯。
「没良心……要我那么年轻……就当寡妇……」她强撑着力气逗他宽心。「放心,我不会死,我……我要霸占你一辈子,我……」
「好,这辈子、下辈子,你要永远霸占我还是使唤我都可以。」他飞快深情凝视她一眼,再把视线调回车前。「杏杏,我不能没有你,你知道吗?你不是一直想去学滑雪?等你养好伤,我马上带你去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