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梅友弦说的,他想要的只有她,其他的,他没兴趣过问。
“友廉。”她低唤着。
“我在生气!”嘴脸装得很凶狠。
“友廉。”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“……我说了我在生气。”凶狠的面具被她的泪水侵蚀了一角。
“友廉……”她扁嘴哭出声,在他紧密的怀抱里,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,像是要把藏在心中不能说的秘密都宣泄出。
“嘘,不哭。”凶狠彻底消失,他叹口气,轻拍着她的背,哄她的口吻像是哄个宝贝。“你没有错,不管你怎么做,就算有错,也算在我头上。”
她胸口一窒,放声哭喊着,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“傻瓜,你怎么哭成这样?”他又叹气了,却也笑了,笑容中所包含的是没有保留的宽容,永不追问的宽恕还有深镂的情意。
乔欣哭成一个泪人儿,直到此时此刻,她才知道他的爱有多深,他可以无条件地包容她,不追问、不责骂,因为在他心里,最重要的是——她。
只要她在,就好。
她竟是如此被需要,而她却曾经那么愚蠢地背叛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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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哭得好累,累到入睡,等到醒来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下,而他就抱着她睡在,睡得极沉,极为安稳。
她瞅着他,忍不住附近想亲吻他的眼,却发现他将她抱得好紧,就连睡梦中也不松手。
“友廉。”她在他怀里轻喃着,埋进他的胸膛,以倪贯薇的身份,唤着他的名,理所当然地怀抱他。
“嗯?”他初醒的嗓音低哑而性感。
“友廉。”她笑唤着。
“嗯。”他的嗓音也抹着笑。
“友廉、友廉、友廉~~”
梅友廉张眼的瞬间,张口吻住她那张聒噪又带着甜意的嘴,不若以往只存在着情欲,更不似以往总保留着情爱,这一回,他吻得极深极重,像是要倾尽一切,不顾所有地把满腔情意都传给她。
要让她知道,他有多爱她,他可以多爱她,爱到忘了全世界也绝不忘了她,哪怕世界上已没有她,他也永远不抹灭属于她的记忆。
他真的很爱她。
不是错觉,更不是幻觉,她真的是她,是爱的她。
咕噜咕噜~
煞风景的叫声,让两人停住了这如梦似幻的吻,对视一眼,同声笑开。
“你这样很尴尬捏!”吻得气氛正好说。
“我该尴尬吗?也不想想我从昨晚就没吃东西,现在觉得饿,刚刚好而已。”
“你为什么没吃?”
“等你回来陪我吃晚餐啊。”他吻着她的眉、她的眼、她的唇。“你昨晚跑去哪了?为什么没回家?”
“……我有点不舒服,跑去医院。”从实托出,不要再说谎了,心里藏着秘密,真的好痛苦。
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闻言,他正色地瞅着她,却没从她脸色看出端倪,因为她此刻的脸色,红通通的像颗苹果,迷人极了。
“还好啦,就一点老毛病,偏头痛。”
“偏头痛就能够让你在医院耗了一晚,连跟我联络都不能?”
“都是医生大惊小怪不让我回家。”决定不说谎,却还是说了,但这是善意的谎言,她不希望他担心。“我也想打电话给你,可是我手机没电了。”
“……车祸的后遗症吗?”他轻挲着她的颊,那样滑腻细致的肤感,如绢缠着他的指尖,温热的温度直达他的心灵,告诉他,她在,就在他的眼前、他的怀里,不再是遥远而无法碰触。
乔欣瞅着他,神色有愧地垂眼。“你不问我以前的事吗?”
“你想说吗?”
“你想知道我就说。”
“你想说我就听。”他轻抚着她的发,眸底透着不舍的怜惜。“不需要勉强自己,对我而言,过去都过去了,重要的是当下,是你就在我面前,这样就够了。”
掀开过去,也曾掀开满身伤痕,那滋味他很清楚,而他,不要她痛。
“就连我的脸有些变了,你也不问?”
他笑睇着她。“嗯,确实是比以前还美,变得性感又冶艳,我那个清纯的丫头到底是跑哪去了?”他猜是车祸所致,所以不想问。
“你觉得以前比较好吗?”她会考虑再去整回来。
“重点是你体内的灵魂,不是你的脸。”他要的是那份心意相通,情意相悦的感动。
乔欣勾住他的颈项,感动地吻上他的唇。
“你不想吃饭了吗?”他哑声喃着,贪婪地吮着她的甜美。
“想。”
“那就不要再亲我,否则……你必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吃得到饭。”乖,她应该知道,面对她,他想来没什么理性可言。
曾经,他常陷在幻觉中。
又或者该说是——假想中。
假想她在,假想她正为他准备晚餐,眼前恍若就会出现她的身影,尽管虚无缥缈,但至少可以支撑着他不崩溃,常常想陷在那种自我满足的幻境中,却总是被大哥一次又一次地拉回现实之中。
但,现在,她是真的吧。
在厨房里张罗着,笨手笨脚地料理着晚餐,内容乏善可陈却是他的最爱。
眼前的她,是真的吧,抑或者是……他疯了?
“怎么了?”
眼前的她走来,满头大汗,极具温度和真实感,不再是一抹影子,一触即散……
“饿晕了?”她笑吟吟的,快手快脚地把几道菜端到桌上。
“来。”梅友廉轻唤着。
“嗯?”乔欣乖乖地来到他面前,瞧他眼色有抹恍惚。“友廉,你怎么了?”
他长臂一探,轻而易举地将她拽进怀里,把脸埋在她的颈项,大手轻挲着她的背,用他的身体、他的嗅觉,证明他没疯,她是真实存在着。
乔欣垂着眼,吻着他的发顶。“你是不是又怕我不见了?”
“不。”他已经紧紧地抓着她,谁也没办法再将他俩分开,就算是死也不能。
“不然呢?”从昨晚到现在,他有几次总是这样紧搂着她不放?
力道大到她呼吸困难,让她想哭。他的行为愈是脱轨,她就愈清楚,自己在他身上烙下的伤有多深。
“我要确定你就在我身边,而不再只是个幻影。”他深吸口气,恍若从她身上得到许多力量和勇气,抬眼,黑眸噙笑。“感想你的脸有些小变化,可以提醒我,这是真的,我没有疯。”
乔欣开言,扁了扁嘴,蓄在眸底的泪水几乎快要决堤。“对不起。”
“傻瓜,干么跟我对不起?”他勾起满足的笑。“吻我。”
她闭眼碰了下他的唇。
“再吻我。”他敛眼瞅着她。
她的动作变僵硬了,有点羞怯,但还是轻轻地吻上他。
“再吻。”他像是欲罢不能,张口回应着她,吮着她柔软的舌,直到理智快要飞走,他紧急煞车。“吃饭。”
乔欣粉颊羞红。“喔。”她欲起身,却发现他的手依旧横在她腰上。
“去哪?坐这儿吃就好。”
“坐这?”他腿上?
“怎么,嫌我的腿不够舒适?”
“……我要添饭。”坐着,饭就会自动飞过来吗?
“我抱你去添。”不啰嗦,梅友廉立刻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。
“这样很难弄捏。”她觉得自己好像残废。
“快点,我饿了。”
“我也很饿啊。”快快快,添好离手!她像个公主被他抱回餐桌,安稳地坐在他的腿上,由她替他夹菜,亲自喂进他嘴里。“怎样?好吃吗?有没有比那天的好吃一点?”
梅友廉瞅着她,她那紧张又期待的神情,叫他不由得笑眯了黑眸。“不晓得。”
“欸~”
“上次你煮的,我怕味道太相似,所以没吃。”所以无从比较。
他怕太相似的味道,会将他拉到清醒与混沌的边缘。
“为什么?”
梅友廉笑而不答。
乔欣见状,也不追问,因为她大概猜到了。
因为那时的他,还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,怕太过度的接触,太相似的气息,会让他陷入挣扎的迷思之中。
这傻瓜,明知道接近那时候的她会痛苦,为何还是如此执迷?
他是宁可痛也要拥有吗?
梅友廉瞧她不说话,懒懒地启口,转移她的注意力。“你第一次下厨的时候,我是怎么说的?”
她回神,转转清灵的眸,想了下。“我记得你好像是说……好了不起的手艺,不同的菜欲可以炒出一样的味道。”嗯,听起来不像是在赞美就是了。
“我可以拷贝这句话吗?”他打趣道。
“不可以。”掐死他喔~~
梅友廉低低笑开。“我只能说,这是属于你的味道。”老菜色,老滋味,欲已是不同的心境,加了思念,添了喜悦,暖了他的心。
“这是夸奖吗?”她蹙紧眉,非常怀疑。
“不是吗?”他笑得很坏心眼。
“梅先生,你很幽默喔!”也很会转变心情喔,不要以为这样就很健康,她就不会抓他去做心理咨询。
“客气啦。”哈哈哈,希望她不要再逼他去心理咨询。
他只是想让她知道,他很好,够健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