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是我没时间,我就会亲自动手了。”梅友廉喃道,恍若对客厅内的扎花艺术尚有意见。
乔欣呆呆地转过眼。“你都一直粘着我,当然没时间。”她喃喃说着,不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竟也镂着浪漫。
“那你是在怪罪我没好好表现啰。”他横睨她,眨了眨眼。
“哪有……厚,就说你最会骗我了,看吧,今天一直缠着我,就是因为你有诡计。”哎唷哎唷,好感动,这看起来没浪漫因子的坏男人干么搞浪漫啦。
“这算什么诡计?请说是我的用心,好吗。”他牵着她,往二楼走,她像个孩子般雀跃地瞧着扶手头系满的绿藤小花,开始想像二楼房里还有什么惊喜。
然而,房间里什么都没有,她好失望。
“我哪可能让人踏进我的房间?”这跟里头是否放置价值物品无关,纯粹是他不爱有人踏进属于他们的区域里。
“那你带我来这干么?”她刚才只是大略看过一遍,还没有好好欣赏捏。
梅友廉垂眼看着她。“你认为那些花比我还重要?”
“你不是特地要人布置给我看的吗?”
“难道你不认为突然布置那些东西一定有其用意吗?”
乔欣灵动的眸转了一圈,开始猜想谁过生日,又或者是什么纪念日,还是……她想不到,总觉得日子不符,却见他从厨柜里取出行李袋。
“你要干么?”她脸色微变。
虽说她没亲眼目睹,但她听梅友弦说,他会半夜爬起来打包。根据心理医生的初步判断,认为那个动作是他最安心且最渴望,所以他会无意识的状态下不断地重复进行。而袋子里装的,都是他认为最重要的。
梅友弦猜想,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寻求最具安全感的事,代表他内心渴望回到私奔那一日,他想要改变未来,想要改变结果……每每想到这件事,她就痛。
可是,他现在刚回家,根本就还没沾上床耶。
“那么紧张干么?”他好笑的瞅她一眼。
乔欣扁了扁嘴,努力地把情绪藏好,毕竟她和梅友弦之间的私下协议,他并不知道,往后也不打算让他知道,所以她不能说出内心的疑惑,免得他怀疑。
反正,静静地看着他要做什么就好。
打定主意,便瞧他从行李袋的暗袋里头取出一个盒子,她的心颤了下,瞧见盒面掀开,泪水瞬间湿了眼眶。
“宝贝,虽然迟了三年,但只要我们都在,永远不迟,对不对。”梅友廉笑睇着她,执起她的手。“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原本私奔后就要立即向她求婚的,可惜,这戒指一直没机会派上用场。
泪水如琉璃般滑落,“为什么?”她喃道。为什么他可以什么都不追问,甚至从没改变过求婚的打算?
“为什么?”他笑得很无奈。“除了我爱你,我找不到第二个理由……宝贝,嫁给我,好吗?”
她已经无法言语了,泪如雨下地拼命点着头,下一刻,她发现戒指套进自己的指间,是那么贴合,恍如它原本就该在这里。
再下一刻,她落在他怀里,他用热情焚烧着她的世界。
他灼热的唇舌辗转吸吮,缓缓往下滑,落在她不知何时已赤裸的酥胸上,含住那挺立蓓实,大手沿着她曼妙的身线,滑过细腻如丝的肌肤,落在敏感的腿间。她羞赧却又无力抗拒他给予的炽热,那感觉像激撞岩岸的浪潮,不断地堆叠再堆叠,直到她无力地瘫软地床……
梅友廉拉开她捂着眼的手,黑眸蕴含着深浓欲念,却也存在着某种确认。
他的眼一直看着她,不放过她因情欲而变化的每个神情。
她知道,他一直看着她,不管何时何地,用眼睛、用身体、用感觉,用所有的触感去确认她的存在,说服他不安的灵魂。
她一直都知道。
“友廉。”她双手环上他的颈项、拉近他,主动献上吻。
“嗯?”他笑着,情意柔密如丝。
“我爱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很爱很爱很爱你……”所有告白的呢喃,全叫他给咽下,呑进腹内,化为原动力,迸出更强烈的热情回报给她。
饱含力量的灼热,被她温柔的圈绕着,如此契合,恍若生命本该如此圆满,灵魂本该找到归属。
第九章
求婚成功,梅友廉二话不说开始着手婚礼的准备,而且亲力亲为。
原本该拉着准老婆一道去的,但刚接任业务经理的她,在了解所有业务部门大小杂事后,顺便道各个部门拜码头,甚至要到客户那里一一告知……她比他还要忙。
所以,所有事全都落在他头上。
而他,忙得很开心。
就算刚参观三家饭店的大小宴厅,他仍打算继续参观比较,想要再多看两家,就只为了让整个喜宴可以进行得尽善尽美。
他想过了,订婚跟婚宴一并进行。
虽然时间很多,但他已经等不及了。想到她父母已去世,而她一个人住在小小公寓,无依无靠……他就迫不及待想要给她一个家,给她一个可以靠岸的港湾,让她不用在漂泊。
忖着,手机响起,他懒看了眼才接起。
“喂,干吗?”
“董事长,我是柏翃。”
“废话。”他笑骂着。手机上有显示好不好。
“虽然是废话,但我还是得要这么说。”不过,今天董事骂人骂得很喜悦,有好事发生了喔。
“好啦,你要干吗?”他笑睇着车窗外。
“总裁来电,希望你可以拨冗前往一趟。”
“现在吗?”
“如果可以的话。”
“也好,就先过去一趟好了。”他收起手机,向前方的司机吩咐了声,“先过去总公司一趟。”
长兄如父,他想,应该先把这件事告诉大哥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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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东金融大楼
“金额还没办法补足,但我先还一部分,剩下的,请让我分期付款。”乔欣把牛皮纸袋往桌面一摆,说完,深深一鞠躬着。
坐在金属皮革办公室后头的梅友弦凉凉看着她,似笑非笑地道:“我怎么不记得你曾经欠我钱?”
“呃……那是我欠令尊的钱。”她缓缓抬起脸,有些局促地说,“但是他已经不在了,所以我想,应该要还给你。”
梅友弦微挑眉,瞥了眼那份牛皮纸袋,掂算里头又多少。“原来你拿了我父亲的钱。”所以才会发生三年前那件事。
“……是的,但我只是跟他借,我有跟他说,我一定会还他的,不过现在金额还不够,我会慢慢还的。”她充分地表现出诚意。
但梅友弦有些难以消受。“我不能收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钱是我父亲借给你的,你当然是还给他。”他笑她的一板一眼。“而他既然已经不在,你当然没有必要还。”
“不行,说了就一定要做到,况且……我已经违背当年跟他的约定,所以这钱更是不能不还。”她曾和他父亲约定,绝不再与友廉交往,然而她已经答应友廉的求婚了,这钱当然更是要还,否则,她怕会遭天谴。
梅友弦看她说得正经,忍不住笑了。“人都已作古,就算有过约定又如何?没有人能指责你毁约,是他自己不活着监督你,怪谁?话又说回来,你会再次回到他身边,也是我在后头推一把,就算有错也是算在我头上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把三年前的事都告诉友廉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想也是如此。“那就对了,面对我,你也可以一样的做法,不需要让我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,或做错过什么,那些都不重要了,因为一切都过去了。”
“你们兄弟的想法真象。”友廉也是这么说的。
“不这样想,痛苦的只是自己。”不放过别人就算了,何苦不放过自己?又不是笨蛋。“把钱拿回去吧。”
“不行,我觉得……”
“不然,干脆当我送你们的红包,这样好不好?”
“欸?友廉跟你说了?”
“不,我猜的。”他指着她指间的戒指。
观察力真敏锐。“喔!”真不愧是当总裁的。
正想要再说什么,听见手机在皮包里吟唱起来。“抱歉,我接通电话。”话落,她走到角落接起手机小声说着,眉头不由得蹙起,就连手机断讯,她还在怔忡之中。
“怎么了?”梅友弦瞧她脸色突变,走到她身旁。
未来的弟媳,总是该多关心一点。
乔欣回神,勉强地扬起一抹笑。“没什么,抱歉,总裁,我有事要走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梅友弦笑道,目送她离开,一回头,发现纸袋还在他桌上。“啧,忘了叫她带走。”
折回办公桌,拉开抽屉,将准备好的资料抽出,没关上的门,立即闪入步伐轻快身影。
“大哥。”梅友廉朗声喊着。
“欸,这么快就到了,你没遇到乔欣吗?”
梅友廉微愕。“大哥,你怎么知道乔欣?”
梅友弦也楞住。“她没给你说吗?”他以为她至少会跟友廉说,她怎么会突地又回到他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