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酒一杯杯地喝,乔欣开始觉得视线模糊,身体的反应变得很迟缓时,她就知道,很不妙。
非常的不妙。
可恶的男人,八成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,真是太下流了!
太大意了,刚才不该去洗手间,让他有机可趁的。
她捧额低吟着,心里恨恨地问候对面男人的所有家属,再臭骂自己一顿,无力地闭上眼。
这下子,该要怎么脱身?
“小欣,怎么了?”
乔欣脸色突变——刚才不是还叫乔小姐的吗?什么时候变成小欣了?
这个男人真的很有企图……“我没事。”她的眼从指缝中抬起,嫣然一笑,迷得对面的男人几乎瞬间化身为狼。
可恶啊,要不是为了一纸契约、一纸契约——
约都还没签,眼看着贞操就快要失守,这种感觉真的是太不爽了!
“你喝醉了?要不要我送你回家?”男人问道。
“不用了,我还想听音乐。”笨蛋啊,一离开这里,她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处。
“这里很吵,已经很晚了,你该睡觉了。”男人这下子不是问,而是态度强硬地起身扶她。
“可是……”喔喔,可恶,她连站都站不稳了,就这样软软的陷入这浑蛋男人的怀里。
这男人的味道真难闻,令人想吐。
“我带你回家,走吧。”
几乎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的,她被这男人强势地拖着走,离开了夜店,搭着电梯到楼上。
去他的,停车场在地下室好不好,去楼上干么?
想嘛知道要干么,楼上是饭店,除了吃饭睡觉,还可以做很多爱做的事。
“我预约了一间套房。”
意识迷糊之际,她听见身旁的男人这么说。
下流……好可恨,她竟然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,气死了、气死人了……
“不好意思,你带着我的女伴要去哪?”
突地,有道低沉的男音充满能量地穿透厚雾,进入她的耳里,那感觉恍若黑暗中的一道曙光,令人无比激动。
“你谁啊?”
“我是她男朋友,你哪位?”梅友廉神色冷冽,强悍有力地瞪着面前的男人,卸去玩世不恭的笑,他整个人冷沉得叫人不寒而栗。
所以,二话不说,对面的男人,跑了。
“煮熟的鸭子”软在他的怀里。
他垂眼瞪着早已昏得不省人事的乔欣。
“乔乔,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?”
没回应。
“知道我是谁吗?”
很好,已经晕了。
梅友廉啐了一声,将她打横抱在怀里,走到柜台,“给我卡。”
1314号房,是他们游戏的城堡。
打开房门,将她安置在床上,把她一头未盘的长发拨拢好,他坐在床畔无力地叹口气。
这女人真的是……他已经找不到话骂她了。
明明一副精明干练样,怎会着了这种小道?
在他面前,恍若设下重重结界,在别的男人面前,就如此轻易地卸下心防……会不会太差别待遇了一点?
还是说,今晚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幕,而他则是不慎坏她好事的笨蛋?
忖着,不由得烦躁地点起一根烟。
用力地吸到胸口快要爆炸,以暴制暴地抗衡内心突生的各种揣测,然而一根烟都快要见底了,思绪依旧像团纠结的毛线球,找不到线头,只能大剪特剪一番才能解开这团纠结,然解开后的毛线,也不能用了。
不想了!睡醒之后再说啦!
夜已经很深,他也够醉了,有她在,他应该可以一夜好眠才对。
褪下身上所有赘物,只着一条内裤,拉开被子,将两人盖好,他闭上眼,选择放空,入睡、入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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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……”痛痛痛痛痛……
乔欣抱着头,低声沉吟着,突来温柔的力劲轻揉着她快要爆炸的太阳穴,瞬间痛楚减轻了不少。
“啊……”真是舒服呢。“谢谢……”
“不客气。”那嗓音是软润的,却夹杂着性感的沙哑。
唇角的笑意突地抿起,她水眸瞠圆,回头——
“见鬼啊?”男人慵懒地勾起唇角,似笑非笑的。
乔欣的脑袋瞬间搜寻昨晚最后一幕记忆,难道说、难道说……“是你救了我?”
梅友廉定定地看着她,突地笑了。“小笨蛋。”原来她是被设计的啊,真是笨到有找了!
该痛骂她一顿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是觉得心情很好,一晚没睡,也觉得神清气爽极了。
“干什么骂我?”她咕哝,却突觉自己的嗓音太撒娇了。
天啊,她在干么呀?
“不骂你,难不成要骂我自己鸡婆?”他哼了声,但在她太阳穴上的国务部长却是极其温柔,像怕弄疼她似的,毫不自觉过度温柔的举动。“你真的可以再蠢一点,居然对男人没半点防备。”
这点,跟贯薇像极了,她也是如此,所以才会被他拐上手。
“我只是一时大意。”不想再贪恋他的温柔,她迅速武装起自己,冷着嗓音,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进心房。
“一时大意,终身后悔,听过没有?”面对她的冷调子,他已经不痛不痒,只可惜,初醒时的傻憨没能维持多久。
这女人到底累不累呀?变来变去的,怎么都不会精神分裂?
“没听过。”她用力抿着嘴,说不笑就是不笑,而后起身为自己倒杯水。
“现在就听过了,麻烦刻进你的小脑袋瓜里头。”他侧躺,托着下巴,肘撑在软绵绵的枕头上,看着她的背影。
“JJ少爷,你大妈呀你。”她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,喝着温开水,边揉着抽痛得像要爆掉的头。
梅友廉闻言,神色突变。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乔欣怔了下,随即又哼了声。“说你大妈!这么唠叨,跟我妈真像耶。”
“……也有人这样说过我。”他神色恍惚,像是喃喃自语。
贯薇也都是这么说他的,嫌他太唠叨像大妈,总说她像有两个妈,不停地在她耳边啪啦啪啦地耳提面命着。可天晓得,他的唠叨只针对在乎的人,若不在乎,他连过问都嫌烦。
在乎?他在乎她?
是因为他在她身上捕捉着贯薇的影子?他不确定,有些迷乱。
“因为你真的有大妈的特质。”她哼了声。
“是吗?”他随口应着,下床晃到她对面的小吧台里,替自己拿了罐冰啤。
“喂!去穿件衣服行不行?”
他凉凉回头,倚在吧台边,优雅地喝着可以松懈情绪的啤酒,毫不介意在她面前展露精实迷人的体魄。
“你会不好意思?”低哑的笑声从他喉头轻轻逸出。
“谁会不好意思?”她没好气地道,努力地维持冷漠。
“那你脸红个什么鬼?”
“我喝温开水,这叫做热!”喔……可恶,她的冰山快要融化了,这个坏男人。
“喔,既然不是不好意思的话,我干么特地穿衣服?”他端着啤酒晃到她旁边的位子坐下,长腿往茶几一搁。“这里是我订的套房,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,就算不穿衣服,也没人能说什么。”
“是是是,你大爷嘛。”她能有什么意见?
无力地闭眼窝在沙发椅背,却发现有道灼热的视线不断地追逐着她,干扰着她,让她无法自在地闭目养神。
“又怎么了?”
“这口气真像。”他喃着。
这是怎么了?明明以前觉得相似的只有脸,为何这会儿却觉得连说话的调调都像?那蹙眉神态、那有些不耐又带着撒娇意味的口吻……是他渴望她是贯薇,所以把她们给重叠了?
如果是这样,那肯定是他的病又严重了。
想着,他勾唇笑得自嘲又令人心疼。
乔欣编入目录瞧着他,被他唇角那抹笑意给扎痛了心,却不允许自己越矩。
“我要去洗澡了,你慢慢喝吧,颓废大爷。”她着让自己的声调更冷,让自己的眼神更酷,而后踏进浴室,察觉身后那道温热的躯体又贴了过来,她不禁垂首低吟着。
“清晨沐浴,可以让脑袋快点清醒,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。”梅友廉说得理所当然,不再去思考那些烦人的问题。
“我要自己洗。”
“浴室又不是你的。”他可是握有绝对使用权的人。
“那你先洗!”她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不可以?
“那多无趣。”他硬是把她拉进里头,很理所当然地在她面前赤条条地洗澡。
而乔欣呢?
面壁思过中。
天很亮,浴室的采光非常好,就算不开灯,她也能看清楚他身上的毛细孔,要她陪浴,她没那个勇气。
“真怪,明明就在床上滚过好几回,不过是要你一道洗澡,你害什么羞?”梅友廉戏谑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着。
不得不承认,他的笑声真的很迷人。
“那是没开灯好不好!”气死!
“天,原来你这么纯情。”他真的好意外,因为她看起来是恁地热情……可编当她这么说时,那害羞的语气又如此贴合着。
他又觉矛盾了,已经搞不清楚是他脑袋又开始不正常,还是她有又重个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