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净是寒叔叔平常穿的衬衫和长裤,还有一叠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的纸和一些书籍。玫瑰此时无暇看那叠纸和书,只是亟欲找出适合寒佑赫穿的衬衫和长裤,她实在无法容许有个几近赤裸的男人在她的屋子里乱晃。
她找了一套衣服,紧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将皮箱盖上,捧着衣服走出房间。
玫瑰故作镇定的走到寒佑赫的面前,“你将就着先穿这套吧!”
寒佑赫接过玫瑰手中的衣服,转身又回到浴室,迅速穿上玫瑰拿给他的衣服。对着镜子看着身上合身的衣服,寒佑赫突然既愤怒又迷惑,在玫瑰田里她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和任何男人交往过,那为什么她的房间里会有男人的衣服?
如果说这是她的衣服,那绝不可能!
说是德伯的衣服,肥胖的德伯也不可能穿得下这些衣服,不可能是他的!
莫非是她之前的男朋友的?要真是如此,她为什么要编出一大篇谎话骗他?
一想到这些衣服是她前任男友的衣服,寒佑赫的心里无端地萌生一股怒气,她不该骗他!
他还真以为她是个纯洁的女孩,只是脾气执拗而已。原来他还是看走了眼!她和一般的女人一样,说一套做又是一套!
他再次走出浴室,俊颜上有着冷如北极的寒霜,锋利含怒的目光直盯着玫瑰的背影。
“还合适吧?”玫瑰面带笑意地回眸看着他,迅即她发现寒佑赫几乎扭曲的冷峻面容,“怎么了?如果不合适,你也还能勉强穿一下,我已经尽力找适合你穿的了。”她无奈地耸一耸肩膀。
“不合适?在我看来还挺合适。”寒佑赫故意讥讽。
玫瑰抬眼上下打量他,随即露出甜甜的笑,“你说的对,你穿起来还真合适。”
“是吗?”寒佑赫眼中有着冷冷的轻蔑,直直地锁住她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玫瑰讶异他冷漠的表情,语气有着一丝不悦,相信只需要小小的摩擦,很快地就会酿成另一波的火势。
寒佑赫刻意走到她的面前,强装微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,“你真的要我说明白吗?”轻佻地掬起她的下巴。
玫瑰愤怒地将他的手挥开,“听你话中之意,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!” 玫瑰手指抵着他的胸膛,“我玫瑰做事向来光明磊落,没有见不得人!”
寒佑赫无由地一声狂笑,“我有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?你的过去与我无关,你又何必一直掩饰自己的过去呢?难不成你——看上我了?”
玫瑰不禁目瞪口呆,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,他简直是过分到家了!
玫瑰怒不可遏,“我会看上你这个纨绔子弟?!哼!”
寒佑赫出其不意粗鲁的将她拉近胸前,“你是说真的吗?”不理会她眼中被他激起的怒火,嘴唇霸道地覆上她的唇。
玫瑰惊骇地看着紧贴着她的这个无礼的男人,她感觉到自己深深地受到伤害,她卯足全力硬是将他从她的身前推开,“你这无赖!”
在毫无预警之下,一掌狠狠地掴在他的脸颊上。
一阵火辣辣的痛觉令他火冒三丈,“你——”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。
“这是你自取其辱!应得的!”玫瑰毫不退避,气极了的她杏眼圆瞪。
霎时只见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,更炽的怒气让他愤怒难过,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,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遭受女人的侮辱!寒佑赫旋即露出一抹鄙夷不屑之色,“就算你装得再高贵,骨子里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样,矫揉造作!”随后便冷着一张俊脸从容离开玫瑰的屋子。
“可恶!最好水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!”玫瑰怒气冲冲、火冒三丈、全身颤抖的冲出屋外声嘶力竭地大吼。
第四章
离开玫瑰的住处,寒佑赫紊乱的思绪更加紊乱,他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。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怀疑玫瑰骗他时,他的心便一直处在狂炽的怒火中。
其实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嘴里含着蜂蜜,凡事都说得天花乱坠,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,其真实的一面呢,或许她会将现在哄骗你的话,马上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给下一个男人听。
他向来不在意任何一个女人对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,因为他和她们之间只是彼此肉体上的需要罢了。
但是今天却不然,他居然会为了玫瑰的谎言而愤怒。这是他始料未及的,为什么?他不停地们心自问其中的原因。
在回德伯家的路上,他一直不停地反复思索这其中的原因,在这一生中他见过不少迷人的女人,然而玫瑰却拥有一张不受化妆品污染、素净的脸,可她对自己的美却一点都不自觉;若论身材,说真话,她娇小的个子被宽大的衬衫和松垮的牛仔裤遮掩,他一直无法预测她的身材,不过如果要与他身边的女人相比,相信玫瑰是略逊一筹。
但是他实在想不透,玫瑰为何能轻易牵动他的心绪?!
他又为什么会陷入此种情况?!
不自觉中,他已经走到德伯家的门口,瞥见停在门前的老旧货车和他那部心爱的积架,他不禁思索着是否该离开这里了。
管他是谁的梦想,至少这并不属于他的梦想。
寒佑赫在门前停顿一下,接着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用力推开大门。
德伯安稳地坐在大厅里,嘴边还叼着一根雪茄,整间屋子里弥漫着雪茄的烟草味,德伯面带愉悦笑意地迎视他,“回来了?玫瑰花的品种真的很多吧!”他呵呵的开怀笑着。
寒佑赫噤声不语,只是将自己塞进沙发里,双手交叉抵住下巴,垂视着地面。
德伯对寒佑赫的默不作声感到有些奇怪,他忐忑不安的瞅着寒佑赫,“出了什么事?”玫瑰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,难道他今早故意让他们单独相处是做错了?
寒佑赫伸手爬过头发,强自保持冷静和自制,捺住心中的狂焰,“我打算离开玫瑰镇。”
寒佑赫的一句话震惊了德伯,好不容易才燃起一丝希望,如今眼看就要破灭了。他的心不禁开始往下沉。
德伯浑身颤抖地看着他,“为什么?你能说出其中的原因吗?”
寒佑赫冷着一张脸摇头,“没有原因,我只是已经厌恶这里的一切,只想马上离开这里。”他的语气无情而僵硬。
“为什么?!”德伯焦急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挺直着身子站在寒伯赫的面前,“到底是为了什么?!”他心急如焚的吼道。
“不为什么。”寒佑赫僵硬地回答他。
“佑赫……”德伯怔愣的望着他。
“不要再问了,我决定现在就回到我原来的地方。”寒佑赫狂乱地迸出一句话。
“佑赫,难道你真的不顾寒澈的梦想了吗?”德伯用沮丧无助的眼神凝望着寒佑赫。
“梦想?!我再也不愿去想这档子事,管他什么玫瑰镇,管他什么梦想,当我踏出这个镇之后,一切都随他去!”寒佑赫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阴侧,很快地又被讽笑取代。
“唉!”德伯无奈地哀叹一声,“既然你坚持就随你吧!”他神情颓丧的走至寒澈的相片前,拿起寒澈的相片,眼角泛起泪光,近乎绝望的哽咽道:“寒澈,我已经尽力了。”
寒佑赫淡然地看着这一切,”德伯,请你替我转告玫瑰,我身上这套衣服我会请人洗干净送回来还给她的。”这是他惟一还记得的事。
德伯绝望的回头看着寒佑赫,佑仔细看了看寒伯赫身上的衣服。好熟悉!他极力思索着,然后苦涩地黯然一笑。
“我想你不必麻烦将身上的衣服送回来了,不如就留给你作纪念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别的男人的衣服作纪念!”寒佑赫忿忿地说。
德伯慨叹一声,而后淡淡地苦笑,“其实这也不是别的男人的衣服,如果我没记错,这是你父亲生前所穿的衣服。”
“什么?!”寒佑赫先是一怔,随即一个箭步来到德伯的面前,紧拧着眉头,双手紧握着德伯的双臂,“德伯,你是说我身上的衣服是我父亲生前所穿的衣服?”
德伯苦笑道:“一点都没错,这是你父亲生前所穿的衣服。”
寒佑赫震撼地松开双手,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。“天啊!我……”
他误会玫瑰了!
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颓丧,他连做梦都没想到,自己竟然鲁莽地侮辱了她的纯洁。
“天啊!我到底做了什么!”寒佑赫懊恼地呻吟自责。
“佑赫,你到底在说什么?”德伯错愕地看着寒佑赫,他不明白怎么转眼间,寒伯赫整个神情为之转变。
他激动地再次握住德伯的双臂,“德伯,我—一”他实在难以启口,他怎能道出自己误会玫瑰一事呢?毕竟德伯是玫瑰的爷爷。
心念一转,寒佑赫决定要亲自去见玫瑰。
忽地,他放开攫住德伯双臂的手,哑声道:“我要去见玫瑰!”随即转身宛如一阵旋风般冲出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