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喜欢就好。”盛治刚淡淡扯唇一笑,他想,如果阙芯雅也能这样对他绽露笑靥那该多好?
闷着头,继续静静的喝着酒,盛治刚的目光转向酒会里某个方向,悄悄看着往门口走去的紫色身影。
那孤单纤细的身影让他心口揪痛,痛到几乎不能呼吸……
提早离开酒会现场,阙芯雅搭着公交车返回住处。
她好累,心口痛到喘不过气的感觉,压得她好难受。
回到住处,连灯也没开,她坐在沙发上,茫然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脑海里浮现盛治刚与宋薇亲密的身影。
想起宋薇到吧台找盛治刚,两人相偎喝酒的画面,她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了,一滴滴滚落面颊。
有几次她都冲动的很想告诉他,她不能爱他的原因。
但是,父亲因为酒驾闯祸入狱,家里因为巨额赔偿金而被黑道讨债一事,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所以,为了他好,她只能选择离开。
漆黑的屋子里,她的哭泣声是唯一的声音。
她哭得很伤心,哭了好久好久,时间越来越晚,直到矮柜上的电话响起,刺耳的铃声划破了静谧……
“喂……”用力抹去眼泪,伸手哽咽的接起电话。
深夜里响起的电话,特别让人感到害怕,她很担心疗养院捎来不好的消息,但害怕归害怕,她还是得鼓起勇气接听电话。
“阙小姐,我是张护士长,事情不好了,你母亲现在很危险,可能随时……请你立刻来一趟。”这是疗养院张护士长亲自打的电话,一通让阙芯雅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电话。
“我妈她怎么了?”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,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你母亲她刚刚被护士发现在浴室里割腕自杀,她流了很多血,现在正在急救……”那端,护士长沉重的把情况告诉她。
自杀?!
阙芯雅完全发不出声音来。
她发抖的挂掉电话,迈开颤抖的步伐往屋外冲,连门都来不及关上,惨白着一张脸,抓起皮包跑下楼,跌跌撞撞的冲到马路口搭出租车。
一路上,她心痛又焦急,整个人手足无措,完全慌了阵脚。
老天……
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她和她的家人?
阙芯雅不懂,为什么她得面临这样的折磨?
一路上,她不断的颤抖着催促司机开快一点。
时间仿佛过了好久好久,当她终于抵达疗养院时,她几乎是拔足狂奔的跑进去。
“我妈她呢?她在哪里?她不会死对不对?”碰到护士,她几乎逼近疯狂的抓着对方的肩膀,哭泣的追问。“快告诉我,我要找我妈——”
“阙小姐……阙小姐,请你冷静下来。”护士认识她,看着她逼近疯狂的样子,连忙开口安抚她。“阙小姐,你听我说,你母亲她在急诊室,刚刚被医师救回来了,你别哭了呀,你冷静点。”
妈妈没死!
“我妈她没事了……真的没事了,是不是?”阙芯雅突然定住,瞬间冷静下来瞪大眼睛继续追问。
“是的,你母亲没事了,她在急诊室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“谢谢!谢谢!我马上过去。”拔腿继续狂奔,她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掉落,不过那不是伤心难过的眼泪,而是惊喜的眼泪。
第9章(1)
“还没联络到人?”
盛治刚一脸阴沉的瞪着新来的特助,罗学瑞。
“报、报告总经理,我今天已经打二十几通的电话了,从早上到现在,阙小姐的手机都关机,住处也没人接电话。”罗学瑞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,一边跟总经理报告。
他上来总经理室接手特助兼秘书的工作,因为接得有点仓促,有些事情还是得跟阙芯雅联络才能继续处理。
可是这个星期阙芯雅莫名其妙请了假,从礼拜一到今天都已经礼拜五了,她完全联络不上,害的罗学瑞手头很多数据都找不到,一些事情被迫耽搁下来。
也因此,总经理很不高兴,每天端着一张黑脸瞪他,害得他每天过的得心惊胆跳。
“继续打,今天非得联络上她不可!”盛治刚冷峻的脸庞黑到不行。
“是、我会继续打……”罗学瑞用力擦着汗,频频点头,在上司的瞪视下,抖着手拿起电话,继续猛打。
可是,打了一通又一通,还是一样的结果。
阙芯雅的手机关机,住处电话没人接听。
“还是没人接?”像尊雕像一样站在罗学瑞面前的盛治刚,烦躁地问道。
“欸……是、是啊,还是没人接电话。”抬头迅速看了上司那张黑脸一眼,罗学瑞感觉心脏紧张的缩了一下。“总经理,还、还是我下班后去阙小姐的住处一趟。”
“不必!”盛治刚冷冷的否决罗学瑞。因为他决定要亲自跑着一趟。“我自己去!”
高大的身躯转入办公室内,他抓起车钥匙后再度现身,在罗学瑞错愕的瞪视下,他飙往电梯,搭电梯下楼。
总经理离开了,罗学瑞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心惊胆跳的过了一个星期,幸好下班时间快到了,下班后他想去酒吧喝杯酒放松一下,解除压力,要不他铁定会疯掉!
同时间,盛治刚开着车往阙芯雅的住处狂飙。
他不断说服自己,亲自去找她纯粹是为了公事,而不是其它原因。
但这只是借口,他明白自己在担心她。
自从上星期六晚上不欢而散之后,他就一直在担心着她。
但她并不领情,因为她根本不想和他接近,就连他带宋薇出席酒会、摆明像她示威,想逼出她的感情,她却还是无动于衷。
想到这里,俊容更加阴黑,心情更加恶劣。
另外让他心情更加恶劣的原因是,他怕她这几天的失联,根本就是想直接辞职,从他面前消失。
他怕她这么做,但以他对她的了解,她不可能会在工作上未交接清楚前就擅自离职,那不是富有责任感的她会做的事。
所以,他赌,她不会就此消失。
但他还是担心结果,所以他来到阙芯雅的住处。
他上前按门铃,门铃都快被他按坏了,始终没人来应门。
阴着脸色回到车上,他坐在车内,降下驾驶座的车窗,打算坐在车上等,等到她返家为止,否则他绝对不会走。
今天,非见到她不可!就算等到天亮,他也会等下去。
假如她真的想从他面前消失,那么他也会想办法将她找回来!
然而他这一等,就是五个小时。
从五点半等到十点半,他等的人,终于出现了。
盛治刚看到从巷口走进来的窈窕身影,眯眼确认来人。
一经确认,心中那份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瞬间消失一半,
他开门下车,高大的身影倚在车门旁,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扣住那让他又爱又恨的思念身影。
连日来没什么胃口又睡眠不足,刚从疗养院返家的阙芯雅,走路有些摇摇晃晃。
她一脸憔悴的从公车站走进巷口,这几天因为担心母亲的状况,让她情绪备受煎熬。
每天她都在天未亮时便赶往疗养院,陪在母亲身边,晚上陪到深夜才返回公寓睡觉。
几天下来,身体虚弱的母亲今晚情况终于比较稳定了。
疲倦的叹一口气,精神恍惚的她走到公寓,掏出钥匙打算开大门时,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……
暂且停下开门的动作,缓缓转身回头,马路对面不远处,盛治刚双手盘胸倚在车门旁,他那双炯目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。
惊讶的望着他,她的手蓦地一松,手中的钥匙瞬间落了地,发出声响。
精神恍惚的她猛地惊醒,不安的收回目光,赶紧蹲下来捡钥匙。
当她捡起钥匙站起来时,对面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,站在她面前,挡在她和大门之间。
“你……找我有事?”身高只及盛治刚肩头的阙芯雅,声音因为疲惫又加上有点感冒,显得有点无力且沙哑。
“妳……感冒?”所有的质问,所有的怒气,所有的不甘心,都在看见她那脸憔悴疲惫以及听见沙哑的嗓音后消失无踪。
取而代之的是关心。
“嗯,可能吧,喉咙有点不舒服。”还有微微的头晕。
不过这些症状不算什么,比起一直躺在病床上与生命拔河的母亲,她的感冒根本就微不足道。
想到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的母亲,她心一酸、眼眶一热,又想掉眼泪了。
不!不可以!她不能在他面前哭泣,她必须坚强。
闭上眼,她将眼泪吞回去,努力压抑。
“妳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精明的他,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全看进眼底。“妳为了什么事情加一个礼拜?如果需要我帮忙,尽量说出来没关——”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,她却突然扑进他的怀里。
心中多日累积起来的恐惧,让她在听见他温柔的关心时,怎么也压抑不了了。
“呜……”她再也忍不住的扑在他胸前,眼泪一掉便无法收拾。
“妳别哭,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,我帮妳到底。”心悚然一惊。他将她抱住,发现手臂下细致的腰肢又瘦了一圈,他震惊又担心的目光瞪着买在他胸前的苍白小脸。